最后一跪后的瘋狂

文/季承志 圖/洛風

最后一跪后的瘋狂

文/季承志 圖/洛風

趙寶寶，1968年8月11日出生于河南鄭州市。2016年4月3日因犯故意殺人罪被蘇州市中級人民法院判處死刑，緩期兩年執行。同年6月，被送往南京監獄服刑。直到入監服刑，他還不斷呢喃著：“我真沒想殺她，我是那么地苦苦哀求……”

婚姻失敗后遠離家鄉

趙寶寶是家中的獨子，父母是鄭州市一家企業的退休職工。他的成長經歷很簡單，父母是雙職工。25歲那年，父母找媒人撮合了一門親事，女方小他四歲。

生活磨滅了新婚的激情后，便只是柴米油鹽醬醋茶了。婚后一年多，女兒出生了，開銷也漸漸多了起來。這時候，夫妻倆開始常常為了對方買的東西貴了便宜了發生口角?？目慕O絆地過了十年，妻子牢騷一天比一天多，嫌他沒有好工作，掙不到錢，又不懂體貼浪漫。

女兒13歲生日那天，趙寶寶早早地上菜市場買了雞鴨魚肉回來，想給女兒好好過一個生日。晚上，下班回來看見滿桌子菜的妻子，不僅沒有感到溫暖，反而大發雷霆，抱怨趙寶寶不會過日子，浪費鋪張。面對妻子的咆哮，趙寶寶氣得甩了妻子一個嘴巴。矛盾驟然升級，妻子一邊嚷著“你這個窩囊廢”，一邊奪門而出。

一晃離吵架過了好幾個月。這段時間，趙寶寶明顯覺得妻子開始特別注意梳妝打扮了，對他的態度也是不冷不熱，甚至連夫妻間的親熱都開始以身體不舒服為由百般推脫。木訥的趙寶寶哪里知道，在那離家出走的七天里，妻子已有了外遇。

面對趙寶寶手里拿的菜刀，妻子沒有顯示出絲毫的驚慌，護著那個男人離開后對他說：“別嚇唬人了，就你那點出息還殺人？我們好聚好散，女兒我帶走，家里的東西我一樣不要。”面對妻子的嘲諷，也害怕外人的恥笑，趙寶寶硬是選擇了退讓。

婚姻走到了盡頭。2006年12月4日，辦理了離婚手續后，妻子帶著女兒走了。

2007年4月，趙寶寶踏上了去往蘇州的火車，遠離自己的家鄉。

一跪下的浪漫定情

到了蘇州以后，趙寶寶很快找到了一份工作。還得到了老板的欣賞，月薪達到六千元。

正當趙寶寶沉浸在離婚、背井離鄉的痛苦中時，在城市的另一端，一個叫楊紅霞的女人也在人生的道路上重重地摔了一跤。

楊紅霞，江蘇泗陽縣人，29歲，在蘇州一家KTV做迎賓工作。2007年4月17日這天對她而言，絕對算得上是一個沉痛苦悶的日子。因為這一天，她的男友拋棄了她和她未婚先孕的兩個孩子，攜帶多年的存款和另外一個女人跑了。

和趙寶寶一樣，楊紅霞為了躲避那段傷心往事，重新租了一所房子，巧的是，和趙寶寶住對門。

有一天，楊紅霞找上門來了。她家廁所水管漏水，打了報修電話好幾天都沒人上門，于是，她想到求助于對門住著的那個男人。

看著眼前這個忙前忙后的男人，楊紅霞心中隱隱有一種溫暖和沖動。她極力邀請趙寶寶在家中吃飯，表達謝意。

兩個同被感情傷害過的人在生活里相互取暖，關系迅速升溫。一天晚上，正在加班的趙寶寶接到楊紅霞的手機信息，稱自己酒喝多了，能不能來接一下。趙寶寶連忙放下手中的活兒，趕了過去。

接到楊紅霞的時候，她已經醉得迷迷糊糊了。趙寶寶把楊紅霞送回家，卻怎么也找不到她家的鑰匙，只能又把她扶回自己家。生怕楊紅霞嫌棄單身男人不衛生，趙寶寶把她放到沙發上。

天亮后，楊紅霞發現自己睡在了一張又小又窄的沙發上，讓她又驚又羞的是，她的兩只腳竟然架到了蜷縮在一角的趙寶寶的身上。她立刻清楚地意識到，這個人用下跪的方式頂住她的雙腳，讓她能睡得舒服一些。她瞬間被感動了，雖然眼前這個男人比自己大了好幾歲，卻沒有非分之想，是一個值得托付的男人。

二跪下的同床異夢

趙寶寶和楊紅霞很快就同居了。日子一晃就過了五年，而此時的楊紅霞已經三十四歲了。這段時間，他們也考慮過結婚的事情，但趙寶寶的年薪在蘇州這樣的地方根本買不起房子。

2013年春節，雖然楊紅霞極力勸他和自己一塊回去，但考慮到楊家父母的冷淡，趙寶寶死活不愿意上楊家過年去，兩人為此大吵了一架后，楊紅霞獨自回老家過年。

這次回家過年，楊家父母發動了親戚一起做思想工作，極力勸她不要和趙寶寶繼續在一起。春節期間，楊家親戚還安排了一場相親會。男方37歲，一米七八的個子，是縣城一家單位的公務員，離異，無子女，有房，有車，經濟條件很好，人也長得很精神。

春節過后，楊紅霞回到了蘇州。熱情相迎的趙寶寶明顯感覺到了女友一絲絲的冷淡。

“寶寶，我們在一起這么多年了，我沒奢望要過什么太奢華的日子，我只是需要一個安穩的家，讓我的父母還有孩子平平安安的。這幾年，我知道你對我很好，我也很感激，如果遇到合適的，你就另外再找一個吧……”

趙寶寶一聽就蒙了，但他還是不愿意放棄，他希望用愛來強留住這個女人。于是他忽然做了一個讓楊紅霞措手不及的舉動，撲通一下跪在了女人面前，痛哭流涕，懇請楊紅霞看在多年的情分上，不要離開他。

三跪后的瘋狂殺戮

2013年9月，老家相親的男人帶著楊紅霞的兩個孩子來蘇州了。

她和趙寶寶說要回家看父母，實則陪著老家來的男人和兩個孩子在蘇州游玩了好幾天。這幾天，有著經濟基礎的那個男人出手闊綽，為她和孩子買了很多東西。最后一天要回家的時候，這個男人拿出了一枚鉆石戒指向她求婚了。

攤牌的日子終于到了。當楊紅霞滿臉冰霜地提出分手時，趙寶寶似乎一剎那間又回到了九年前女兒過13歲生日那天的情景，前妻也是冷酷無情地離家出走繼而出現婚外情。

“我用幾年的青春陪伴你，你什么也不能給我，這對我公平嗎？”

趙寶寶無語。再一次地給楊紅霞雙膝跪下，苦苦地哀求。只是那天的哀求中，憤怒已經超越了愛?？蓷罴t霞無動于衷，起身去了衛生間。

楊紅霞上衛生間的時候，她的手機響了。趙寶寶拿過來一看，里面的短信內容讓他怒火沖天。

那個男人說：“霞，我等你回來。我會給你任何人給不了你的幸福。”

楊紅霞聽見手機響聲，出來看見趙寶寶抓在手里，立即沖上前來搶奪。扭打中，楊紅霞抓破了趙寶寶的臉。憤怒之下，趙寶寶抓起桌子上的菜刀指著楊紅霞說：“如果你今天要走，我就殺了你?！?/p>

“你殺啊，就你那出息，還敢殺人？我們好聚好散，這里的東西和錢我都留給你?！?/p>

九年前類似于前妻那段話似乎又時空逆轉，趙寶寶鐵青著臉，一刀向著楊紅霞的脖子砍去?？粗鴹罴t霞軟綿綿地倒下去，還不解恨，又上去補了幾刀，血濺了滿地滿身，直到楊紅霞氣絕身亡。

天網恢恢，疏而不漏。沒費多大周折，警方就鎖定了趙寶寶。兩天后，趙寶寶在河南歸案。

（文中主人公為化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