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審判為中心”與審前程序改革

陳衛東

“以審判為中心”的訴訟制度改革突出庭審實質化目標，必然涉及審前程序的改革與優化，解決刑事公訴案件辦理中偵查職能、起訴職能和審判職能三種職能的關系及其定位問題。

“以審判為中心”的前提和基礎應當是偵查程序和審查起訴程序。審前程序改革涉及重塑偵、檢關系和協調偵、檢與審判關系兩個維度。偵檢關系實際上是檢察引導偵查的問題，隨著改革深入推進，強化檢察對偵查的指導是必然趨勢。偵、檢與審判關系包含兩方面：一方面是檢察監督與公安偵查、法院審判的關系；另一方面是法院司法審查職能的延伸。審前程序改革需要突出法院對審前程序參與主體的特定影響和保護，建立司法批準制度、司法救濟制度。

全面貫徹證據裁判原則，破解卷宗中心主義至關重要。證據裁判原則的適用不僅僅局限在法院審判之中，偵查人員開展偵查活動應依法全面收集、固定和移送證據材料，擺脫偵查期間對口供的過度依賴，實現偵查辦案方式的科學化轉變。另外，還應注重綜合保障審前階段律師參與的充分性。

偵查程序改革包括兩個維度，一是偵查模式的變革，二是偵查工作的規范化。突出"由供到證"模式，建立取證指引制度以實現偵查行為規范化，革除"偵查中心主義"積弊。審查起訴程序改革則應著重退回補充偵查制度的規范化，明確退回補充偵查條件，杜絕退補環節的隨意性。建構繁簡分流與控辯雙方量刑協商機制，契合認罪認罰從寬制度改革趨勢，保障控辯雙方量刑協商機制的合法性、正當性。健全駐所檢察工作中對偵查活動合法性的核查機制，轉變更新理念，健全檢察機關和公安機關之間信息互享機制等。

（摘自《法學》，2016年第12期，第120-125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