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屋

劉國文

偶翻老照片，一張全家人的合影牽動了我的思緒。照片中全家老少三代在老屋的影壁墻前合影留念。那熟悉的紅磚青瓦一下子讓我陷入了深深的回憶，有關老屋的一幕幕從眼前飄過，靜靜地氤氳在這冬目的陽光里。

老屋有五十多年了。聽父母講，生下哉時，祖父那一輩蓋的草屋在一場大雨過后轟然倒下，父母東湊西借蓋起了現在的老屋。老屋內墻是由土坯砌成，外面包著一層紅磚，農村俗稱“磚包皮”。在我的記憶里，老屋是溫馨的港灣。童年的時光，與老屋交織成一道無法割舍的情懷。

小時候的夏天，吃過晚飯，我和兩個弟弟就會搶著把涼席鋪在被掃得干干凈凈的院子里，躺在上面，望著滿天的星星，猜測著那神奇的世界。這時，母親就會拿一把蒲扇坐在我們的旁邊，一邊教我們認識天上的星星，一邊給我們講故事c手里的蒲扇還不停地搖晃著為我們驅趕蚊蟲，我們兄弟三人在母親的故事中帶著滿足和愜意進入夢鄉。

老屋的院子里有一棵棗樹，結的棗肉多汁濃，吃上一口甜脆爽口。春天一到，我和弟弟看著棗樹上結出的米粒大的東西，就在心里開始企盼著，盼望著能快一點吃上甜脆的紅棗。打棗是全家最快樂的日子。爸爸拿著竹桿，臉上帶著笑，快速爬上那棵棗樹，掄起竹桿，一陣急風暴雨般地猛打。紅棗就像從天而降的神兵，帶著綠葉掉在被掃得干干凈凈的院子里。我和弟弟還有母親一邊說笑著，一邊蹲在地下拾紅棗。我們一邊拾一邊吃，那種甜脆的感覺真的是妙不可言。

老屋的院子不大。每到春天，父親就會帶領我們兄弟三人把小院的邊邊角角深翻一遍，根據位置種下合適的瓜菜。茄子、西紅柿、南瓜、冬瓜應有盡有，墻頭邊上則種上絲瓜和扁豆。很快院子里就被一片郁郁蔥蔥的綠色所籠罩。我和弟弟放學后就會跑來看看瓜菜的生長情況，盼望著它能快快長大。瓜菜成熟的季節，老屋里每天都會飄出誘人的菜香。我們吃著自己親手種植澆灌的瓜菜，心里有一種自豪感。母親還會定期地給左鄰右舍送一些我們家里的瓜菜。而鄰居們也會回贈甜瓜、脆瓜一類的東西，讓我們有一種意外的驚喜。

由于里面砌了一圈土坯，老屋冬暖夏涼。無論我在夕卜上學還是工作，每當回到老屋時，哪怕是深夜，只要望見老屋那盞昏黃的燈，溫暖便彌漫全身。老屋給我一種心有所屬的踏實感。無論在外面受到了多大的委屈，想起老屋有母親日夜操勞的身影，屋檐下飄蕩著母親悠長的呼喚，所有的委屈和煩惱就會煙消云散。

老屋記載著我童年的故事，幾時的夢想。無論我走到哪里，它都是我不可或缺的精神家園，留給我太多揮之不去的溫馨和感動。老屋已經翻新，不再是原來的模樣，但都無法割舍我對老屋的懷念。老屋就像一首歌，總是在我的心底宛轉悠揚。它更像窖藏的美酒，歷久彌香，醇厚綿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