虹影自敘傳小說中的愛情觀

薛青青

摘要：在虹影的自敘傳《饑餓的女兒》、《好兒女花》、《小小姑娘》中，她以小姐姐、母親、“我”為例，描繪了三種截然不同的愛情觀，表達出她強烈的女性意識。

關鍵詞：自敘傳；愛情觀；女性意識

一、飛蛾撲火—為了愛不顧一切

像《好兒女花》中的“六六”的小姐姐，她愛上了有婦之夫，他不是別人，他是“六六”的丈夫，三個人陷入了畸形的情感糾纏中，對于“六六”和小姐姐來說，這何嘗不是一段孽緣，她們姐妹兩個瞞著母親，其實母親早就知道她的兩個女兒愛上了同一個人，她能做的只有為她們祈福。但是對于小姐姐來說，她愛得更加瘋狂，更加執著，她和姐姐們在母親的葬禮上設局“暴打”了小唐一頓，盡管她已經得知小唐（六六的丈夫）又有了一個情人，而且他們即將要舉行婚禮，她依舊不依不撓。追著小唐到他的學校去鬧、去等小唐，以前發生的一切她都可以不再計較，只要他們還可以在一起。她的一廂情愿，終究換不來小唐的真心。當小唐和他的情人結婚后，六六問小姐姐你接下來要去哪兒，小姐姐說：“我要去倫敦。”“你一個人在那兒，孤苦伶仃，還是回中國來吧。”小姐姐說：“不，那兒有他的影子，每一個地方都可找到他，我這個人沒出息，恨他不夠，命就如此差。看來余生我就在那兒等他，我相信，終有一天，他會重新想起我是真心愛他的，回來倫敦找我的，我會在那兒一直等他，直到我死。”[1]小姐姐的話深深地觸動了我，這個為愛癡狂的女人，她的喜怒哀樂都寄托在那個她所摯愛的人身上，哪怕飛蛾撲火、哪怕他再也不會回來，她還要麻痹自己，癡癡傻傻地等。

二、至真至純—對時光流年中的真摯愛戀的無奈割舍

她的母親本來在平平靜靜地過日子，不料卻遇到了“六六”的生父，她的生活一下被打亂了。她沒想到被歲月摧殘的身體變了形的母親也年輕過、也曾經愛過......那時她的丈夫離家三個月，她認識小孫，認他做弟弟，誰知道他比親弟弟還要親，在那個大饑荒的年代，他去給食堂采購糧食偷偷留下了十斤大米，這使饑餓的一家美得登上了天。他一來到家里就劈柴挑水、上屋頂補漏雨的瓦家里的重活都被他包攬了，他常常吹口琴給孩子們聽，家里充滿了歡聲笑語。小孫喜歡唱川劇，母親也十分愛聽，偶爾也會哼上幾嗓子。那段日子母親上班不再感到勞累不堪，回到家里也很少對孩子們發脾氣。這個做他弟弟的男人，讓她記起她還是個女人，欲望和需要愛的強烈感覺在她的心里燃燒。她弄不懂他是怎么做到這點的，接下來便有了我。父親回來后，看到母親懷了身孕，對母親又打又罵，母親說你想怎么辦就怎么辦，母親在小孫和這個家之間，選擇留在這個家里。然而，在十八歲那年，母親終于把真相告訴了我，我的生父是小孫，原來我是他們的私生子。母親在向我談論我的養父時，好像換了一個人似的，很陌生，聲音很低緩，哪怕激動地為自己辯護都沒有高一聲。“1961年我真不曉得全家啷個活下去，是他支撐了我，他就像是老天爺派來的，你不曉得，他救了我們全家，你不曉得他有多好。”[2]后來，這件事被養父知道后，要和母親離婚，然而母親還是選擇了這個家，決絕地斬斷了她那美好時光中的兒女情長。

三、尋求精神獨立—不再做愛的奴隸

“你從來都不是一個普通的女子，你不會和其他女人一樣。波伏娃與薩特創造了多配偶制的傳奇神話！你會輸給她？”[3]這是她的前夫對“六六”的評價。“他如此說，我也不必找別的男人，最好為他做一個活寡婦。我喜歡男女間光明正大的離去，若是他說我們分開，給我理由，不管這理由會如何傷害我，我也會離開，我從來不會死纏著男人不放，哪怕我會心碎，如鬼一樣活著。”由此我們可以看出，六六有著獨立的人格，她雖然被愛深深地傷害，也絕不會妥協。就像舒婷的《致橡樹》那首詩所說的那樣，“我如果愛你，絕不像攀援的凌霄花，借你的高枝炫耀自己，我如果愛你，絕不學癡情的鳥兒，為綠蔭重復單調的歌曲，也不止像泉源，常年送來清涼的慰藉，也不止像險峰，增加你的高度，襯托你的威儀。甚至日光，甚至春雨，不，這些都還不夠！我必須是你近旁的一株木棉，作為樹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根，緊握在地下，葉，相觸在云里。每一陣風過，我們都互相致意，但沒有人聽懂我們的言語。你有你的銅枝鐵干，像刀，像劍，也像戟；我有我紅碩的花朵，像沉重的嘆息，又像英勇的火炬。我們分擔寒潮，風雷，霹靂，我們共享霧靄，流嵐，霓虹……”她要尋求一種精神上的平等與自由，不單單是為了自己曾經愛過的那個人而活。她要尋求一種正常的不帶有那么多傷害的愛情，要簡單純粹一些，所以她還是放棄了P，這個他曾經深愛過的男人，選擇了W。這一次，我只想找一個愛人，而不是一個父親。

參考文獻：

[1]虹影.好兒女花[M].北京：北京時代華文書局有限公司，2013，7：386.

[2]虹影.饑餓的女兒[M].成都：四川文藝出版社，2015：228.

[3]閻月君，高巖. 朦朧詩選[M].沈陽：春風文藝出版社，1985：5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