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流水馬口肥

“西塞山前白鷺飛，桃花流水鱖魚肥。”唐代詩人張志和在他的詩句中如此贊美鱖魚的鮮美。

雖然筆者所居的洛陽城中伊洛河內并無鱖魚的蹤影，但在桃花盛開的三月，那潺潺溪水中一種名為馬口的溪流魚，卻像詩人筆下的鱖魚一樣鮮活、自在，飽含著古都路亞人品味不盡的詩意……

洛城的桃花，以春分時節開得最為繁盛。田邊河畔，城角村尾，總會見到成簇的粉紅的桃花，嬉笑于春風。相比立春時節的料峭春寒，此時十五六攝氏度的穩定氣溫最為宜人。春暖花開的日子里，那水中的馬口自然也一掃早春的萎靡，抖擻幾下精神，變得食欲大開，開始積極地四處捕食，為不久將要到來的繁殖期做著準備。因此，這個時節的馬口個個粗壯健碩，體態肥美，其在水下中鉤后的拉力自然也會讓每一位路亞人心醉。

擇一微風晴好的午后出釣，騎行、賞花、踏青、戲馬口，皆為春分時節之樂事！

順著長滿青柳的河堤一路向南，標點距離住所只有10多分鐘的車程。空氣很清甜，我的腦海中浮想的是馬口妹妹迷人的身姿，出釣的每一分每一秒，對于路亞人來說都是一種享受！至于這個時節針對馬口標點的選擇，已經不再像早春時那般單一固定，隨著水溫的回暖和日趨穩定，河道中的魚星也開始漸漸多了起來。諸如避風的河灣、大面積的淺灘，抑或浪花翻滾的河道支流，都能輕易發現馬口的身影，因此作釣起來便可更加隨性。沿著河岸隨心而行，邊走邊釣，邊釣邊觀不同的風景，這無疑是溪流作釣模式中最為愜意的一種！

循水聲而至近前，撐長竿以問魚道。釣點旁，幾棵桃花開得正艷，悄悄將釣竿與其合個影之后，我便轉身將小亮片拋進了不遠處的浪花之中。水面上魚星點動，溪釣人的心也隨之泛起了圈圈漣漪。輪臂慢慢搖，在餌盒中憋屈了一周的小亮片從落水的那一刻開始，就充滿了精氣神兒，或搖頭擺尾，或上下翻動，或加速向前，一路散發著金色的光澤。很快，它便引起了不遠處一群馬口的注意。從竿尖的那一端依稀傳來幾下輕輕的觸碰，像是陷入初戀的小男生面對心動的姑娘時那想拉而又羞于拉上的小手，魚和亮片的感情正在其攪動起的纏綿水流中急速升溫。忽然，我看到竿尖急促地彎腰，顯然水中的馬口終于鼓足勇氣牽起了小亮片的手，而路亞人的心也在這一刻被牽動起來，宛如初戀一般美妙。不多時，一尾活蹦亂跳的大馬口便躍出了水面，白鱗橙鰭，分外妖嬈……

傍晚時分，我來到一處河灣，水面像開了鍋似的，大小魚兒悉數登場。白鰷、馬口、溪哥閃轉騰挪，捕食近岸處的飛蟲，金黃的大鯉魚不時躍出水面，讓夕陽為其鍍上一層漂亮的霞光。而在此時，我又換上一枚小波扒，在水面制造起浪花來。顯然這是人與魚之間增進感情的新方法！

波扒中空，浮于水，而不沉。其口大，可撞水，擊打出浪花，恰如魚兒在水波中行進。我用其模擬落到水面上的昆蟲或受傷的魚蝦，進而誘發水中捕食者的攻擊欲望。換餌拋投入水之后，一圈漣漪在水中散開，緊接著，我輕抽竿，慢搖輪，波扒便在水面上施展起了它那一套水上漂的輕功。只見波扒左一下、右一下地擺動著頭部，讓一朵朵水花綻開在大嘴前方的水面上。戰機稍縱即逝，比起這大個頭、更解饞的“瀕死魚”，水面上那些只夠塞牙縫的小飛蟲顯然喪失了對馬口的吸引力。忽然間，只見小波扒身后涌起數道暗涌，我緊接著再抽兩竿，一尾體型較大的大馬口便開始加速馳泳，叼起波扒扭頭就跑。我抽竿刺魚，一擊即中，清清溪畔，人與魚再一次欣喜相逢……

有道是：“龍門山前白鷺飛，桃花流水馬口肥。”天色已晚，我輕搖漁輪，慢收亮片，雖然夕陽已經西沉，但我卻如此流連忘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