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紀錄片故事化創作著力點研究

□朱建德

人物紀錄片故事化創作著力點研究

□朱建德

人物紀錄片當前已成為許多電視媒體拍攝的重要類別。本文認為，要增強其傳播效果，達到既叫座又叫好的目的，并從中產生出更多精品佳作，拍攝者就要有強烈的故事化創作理念，關鍵在于找準著力點。這個著力點必須體現在“題材選擇要有地域性和典型性、結構安排應有情節和矛盾沖突、敘述形態需以豐富同期聲為主”三個方面，由此來提升作品的思想性、藝術性和觀賞性。

人物紀錄片；故事化創作；著力點；探索研究

在當前城市臺拍攝的紀錄片中，以人物為題材的比例越來越高。如何增強此類作品的思想性、藝術性和觀賞性，應該是創作者必須思考的一個實際問題。對此，筆者將以紹興臺拍攝的并于最近獲第十八屆全國電視外宣“彩橋”獎二等獎的人物紀錄片《稀土之父——徐光憲》為主要案例，同時結合自己多年的拍攝實踐，對人物紀錄片如何進行故事化創作展開一番探索與思考。

一、題材選擇要有地域性和典型性

人物紀錄片的創作，題材是關鍵。就城市臺而言，創作者在選擇題材時應該把著眼點放在地域性和典型性上進行觀照，無論是普通百姓還是行業精英，都應該具有一定的傳播價值和示范作用。近年來，在紹興臺拍攝的人物紀錄片中，紀錄對象多以現實人物為主。其中，慈善愛心人士、年輕創業者、老船工、外籍教師、書法家、軍人、警察等人物占據多數。創作者在選擇這些人物題材時，兼顧了普遍性與獨特性的統一，重在挖掘人物身上的生動故事，努力追求其美學價值和社會意義。說到底，人物紀錄片的題材選擇實際上就是選故事。如果一個人物沒有故事，那么在觀眾中就不會有什么吸引力，就不適宜作為人物紀錄片的拍攝題材。

當然，城市臺在選擇人物紀錄片題材時要注重地域特色，“地域特色電視紀錄片是從陌生中體現新鮮，它選擇人們不知道或了解不深的東西作題材。通過鮮明的地域特色使作品達到特殊的紀實性及真實性效果，是其創作中的一種重要價值取向和審美選擇。”①紹興既是水鄉、橋鄉、酒鄉和書法圣地，又是名士之鄉。不但歷史上出過許多名人，現代也有更多名人來自紹興，其中僅中國科學院院士和中國工程院院士，紹興籍的目前就有64多位。名士之鄉孕育院士經濟，紹興作為名士之鄉，擁有紹興籍兩院院士的數量在全國同等城市中位居第三。近幾年來，紹興許多戰略性新興產業的“領頭羊”通過與院士的長期合作，推動了企業創新能力。筆者認為，城市臺人物紀錄片關注的對象應該是當地的時代典型，利用他們的工作和生活來折射社會的進步與發展。像兩院院士用超乎尋常的智慧，為當地的經濟社會發展作出了巨大貢獻，他們不能被排除在人物紀錄片的拍攝對象之外。

筆者參與拍攝的人物紀錄片《稀土之父——徐光憲》以徐光憲去世為時間由頭，采用的是倒敘手法，片子一開始，解說詞就是：“一顆亮星流逝了，科學的天空劃過了一道長長的光尾。這顆亮星并不是殞落，而是又一次閃耀。沾著淚痕的黑紗與黃花，涌動著萬千后人和學生對心儀的導師的追思，對一代學界楷模燦若云霞的人生的禮贊。”接著就簡要介紹徐光憲：“徐光憲，中國科學院院士、‘稀土之父’，他把畢生獻給了祖國和科學，為我國稀土工業的研究和發展立下了不朽功勛。他的學術思想、高尚品格影響了幾代科學家。他富有傳奇色彩的人生和開拓創新的歷程，無不印證著崇高的愛國主義情懷、精深的學術造詣和自然超脫的秉性。”

要把人物紀錄片拍成精品，創作者事先必須對拍攝對象進行分析，研究這個人物的社會關注度和觀眾接受度，同時把他放在時代背景下進行審視，通過紀錄其工作和生活中的點點滴滴凸現其與眾不同的獨特個性，從而引發觀眾的深入思考。有的人物紀錄片，既是新聞節目的補充，具有報道的成份在內；又有藝術元素，富有感染力。地方特色明顯的紀錄作品，具有更高的社會文化價值。這類紀錄片，通常會借鑒新聞報道手法，主體形式仍為紀實，但更多的是賦予其藝術感染力。城市臺創作人物紀錄片的優勢，主要體現在能夠準確地發現和紀錄地域性強的內容，拍攝出富有競爭力的作品。

二、結構安排應有情節和矛盾沖突

紀錄片的結構通常反映在兩方面，一是整體結構，就是對片子整體布局的把握；二是段落結構，即如何組接鏡頭使畫面更加流暢，場面更加吸引人。優秀的人物紀錄片，在結構安排上會更注重情節，通過矛盾沖突來體現作者的創作意圖，深化作品的主題思想。“故事和情節對于電視紀錄片來說固然是取勝的法寶，而真實感人的細節往往能夠將它們充實得更加立體生動。能否抓取細節，精心刻畫，決定了主題的意境能夠達到怎樣的層次。”②要增強人物紀錄片的故事性，創作者就必須運用各種景別的畫面、典型的采訪同期聲、豐富的現場音響、煽情的解說詞等，在整個結構布局中注重情節的展示，并突出人物的個性特征。任何人的身上都有故事，只是兩院院士的故事更讓人好奇。人物紀錄片《稀土之父——徐光憲》通過講述院士徐光憲的生動故事，讓觀眾能全面了解科學家鮮為人知的真情實感。

情節由眾多細節組成，細節是情節的主要元素。“細節是人物類紀錄片所不可缺少的重要創作手法。細節總是凝聚了人物的某種思想特點和性格特征，是人物性格邏輯必然發展的體現，一剎那的細節能勾勒出一個人的精神風貌。”③具有豐富細節的人物紀錄片，不但能使拍攝對象在觀眾面前栩栩如生，還能夠增強作品的藝術感染力，增強故事性。在《稀土之父——徐光憲》這部人物紀錄片中，創作者采用的平行蒙太奇敘事手法，一方面是從教學與科研層面介紹徐光憲；另一方面是從日常生活介紹徐光憲。通過多角度多層面的細節展示，在觀眾面前呈現的是一個有血有肉、平實感人的科學家形象。

“準確、逼真、生動的細節描寫是塑造人物典型形象的重要手段，對于深化主題，烘托環境氣氛，有著不可忽視的作用。細節選擇運用得恰當好處，使人物豐富、完整、活靈活現，能使作品產生以小見大，微中見巨的藝術效果。”④人物紀錄片的細節既包括通常用特寫鏡頭來反映的人物形象細節，也包括與人物有關的諸多事實細節，如真實、生動、具體的的生活細節。當然，人物紀錄片中的細節不能導演，而應該是在現實生活中捕捉到的真實情況。

在紀錄片《稀土之父——徐光憲》中，有這樣一段記者在徐光憲生前拍下的鏡頭：2014年清明節，徐光憲來到北京近郊的萬安墓園，這里長眠著他摯愛的妻子高小霞。之前高小霞一直從事分析化學的教學和科研工作，并取得了一系列的高水平成果。1988年，她與丈夫徐光憲同時當選為中國科學院院士。1998年高小霞因病去世后，相濡以沫半個多世紀的傳奇夫妻院士從此天各一方。這時片中徐光憲的同期聲是：“小霞，你走了已有10多年，我們家里現在還好，我身體也還好；還有我們的分析化學所，你盼望成立一個分析化學所現也在成立了。”這一細節讓觀眾看到了科學家徐光憲對科研事業的執著和對妻子的深情。

在人物紀錄片中，“故事需要情節，而情節依賴于細節，細節是構成情節的細胞。情節的開端、發展、高潮、結局，無一例外地要通過大量的細節來擴充、來表現，運用好真實生動的細節，是豐富情節因素、增強作品感染力的重要手段。”⑤而動態的細節展示，能成功刻畫人物的個性特征，反映其復雜的心理活動，使被紀錄者形象更加豐滿。

三、敘述形態需以豐富同期聲為主

人物紀錄片要講好故事，手段可以靈活多樣，但敘述形態如果以豐富同期聲為主，那么傳播效果會更好。紀錄片借助影像和聲音紀錄現實生活和人物，傳播載體是雙通道的，除了畫面以外，語言敘述也非常重要。解說詞過多的話，容易產生“兩張皮”現象，而以豐富同期聲為主進行敘述，則能進一步增強故事化色彩。在前文所述的《稀土之父——徐光憲》中，同期聲的運用就非常成功。“同期聲是同步記錄的與畫面有關的現場的人聲或自然環境中的聲響，能夠最大限度地縮小屏幕與觀眾之間的心理距離，增強片子的表現力和感染力。”⑥在人物紀錄片中，除了鏡頭語言外，豐富的同期聲在刻畫人物動作細節上具有獨特的作用。畫外解說的比例減少后，通過大量同期聲來進行敘述，不但能使作品更加真實和客觀，還能避免讓觀眾產生“播讀”的感覺，從面增強人物及其事跡的可信度與可看性。

在人物紀錄片中，畫外解說在詮釋抽象畫面時具有讓觀眾感受真情實景的作用，但與原生態的人物同期聲相比，就略顯蒼白。“電視紀錄片中對人物同期采訪聲的大量運用可以說是突破傳統電影紀錄片的巨大技術躍進。電視采錄設備為紀錄片拍攝提供了同步記錄真實聲畫時空的手段，聲音的全方位傳播使畫面的內涵得到伸延，使人物的情感得到更充分的展現。”⑦現在已經有許多人物紀錄片全篇沒有一句解說詞，像紹興臺拍攝并獲得2013年度浙江省廣播電視政府獎一等獎的人物紀錄片《臉》，紀錄的是第十三屆和第二十五屆中國戲劇梅花獎得主、紹興小百花越劇團副團長吳鳳花臺上、臺下不同臉的變化的事。在這部人物紀錄片中，全是吳鳳花的獨白、或者她與醫生的對話和化妝或演出時的同期聲。這種創作手法，注重的是對客觀敘述者（人物）的實錄，淡化了主觀敘述者（配音或旁白）的作用，讓故事自然呈現。⑧

紀錄片的魅力來自真實，既需要有真實的畫面，又離不開真實的聲音。其中的人物紀錄片不但要讓觀眾看到這個人，更要讓觀眾聽到這個人的聲音。因此，創作者在拍攝時必須把話筒始終開著，進行同步錄音，這可以為后期制作時帶來許多方便，在注重畫面敘事功能的同時還要努力追求聲音的真實感人。“在紀錄片中，來源于記錄者與被記錄者的口頭語言是同期語言；與人物和事件相關的動作音響、自然音響、環境音響是同期音響；作為背景出現的歌聲或樂聲是同期音樂。”⑨這需要創作者根據實際情況綜合運用好。此外，人物紀錄片的敘事，既可以采用現在進行時態，也可以實行過去進行時態，像前文所說的《徐光憲》就是采取倒敘和追敘的手法來講述人物故事，在介紹徐光憲教學科研的同時，還采訪了徐光憲生前的許多學生和同事及他的女兒，用其他人的嘴來講述徐光憲的生平故事。如片尾的解說是這樣的：“徐光憲用畢生的追求踐行了一位知識分子報效祖國所做出的無悔選擇，這一價值觀凝聚成一股巨大的潛能，那是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理想與信念。”其實，人物紀錄片中的畫外解說不用多，但要起到點睛之筆之功效，為深化作品主題服務。

總而言之，要讓人物紀錄片既叫座又叫好，創作者就必須以題材選擇、結構安排、敘述形態等為主要著力點，通過對紀錄對象的深度解讀，展示其人生中的閃光點，反映其平凡中偉大的一面，以此來不斷強化紀錄片的教育引導作用、藝術感染力，凸顯傳播價值，從而使人物紀錄片成為弘揚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主要載體。

注釋：

①次央.論地域特色電視紀錄片的審美價值[J].西藏文學,2009（1）.

②陳一,史鵬英,王旻詩.電視紀錄片概論[M].北京：國防工業出版社,2014：125.

③張成.電視紀錄片創作[M].鄭州：河南大學出版社，2013：39.

④楊陽.電視紀錄片創作中細節的作用研究[J].時代報告·學術版,2014（11）.

⑤崔強.電視紀錄片的細節表述[J].新聞愛好者,2009（14）.

⑥熊祿中.電視紀錄片同期聲的功用[J].青年記者,2013（8）.

⑦湯義,彭益.重視電視紀實作品的聲效語言[J].網絡財富,2008（8）.

⑧王金洲.紀錄片要從電影中借鑒創作手法[J]當代電視,2014（11）.

⑨李曉峰.用話筒記錄用聲音述說——淺談電視紀錄片中同期聲的敘事功能[J].電視研究,2003（6）.

（作者單位：浙江省紹興廣播電視總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