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尋漸遠的心靈

施小瑜

從小到大，我把外婆家當成第二個家，我對外婆家的熟悉程度完全不亞于自己的家。可是，一次舅舅對我說：“你和兒時相比，不再愿意躲在外婆的臂彎下，反而和外婆越來越疏遠了。”我并不以為然，直到那一天——

去年國慶小長假，我終于又回到外婆家。看著外婆期待與興奮的眼神，我竟不知如何表達內心的思念，只是叫了聲外婆，便徑直上樓做作業去了。不一會兒，外婆端了一杯水上來，坐在我身旁，好像是要同以前一樣跟我聊些什么，可見我只是埋頭奮筆疾書，她也只好默默地走開了。

在姐姐的一番苦口婆心勸說下，我放下筆同她去散步。熟悉的風景，陌生的心情，漫步在河邊，耳邊傳來兒童稚嫩的笑聲，眼神隨著笑聲尋去，一個滿頭銀發的老人慈祥地看著身邊的孩子戲水玩鬧，一派和諧的景象！這也勾起了我的回憶：以前我也總喜歡坐在臺階上唱歌，而外婆則一邊彎腰洗衣服，一邊幸福地聽我唱歌……

突然，迎面而來的兩位奶奶和我打招呼：“小瑜回來了？好久沒見到你了，小時候你可是常客呢！”她們從上到下打量我，像是觀察外星來的物種，一會兒，其中一個奶奶說：“要生日了吧？”我很驚訝她竟然知道我的生日。“你外婆常跟我念叨，說你出生時中秋和國慶剛好是同一天，你的生日她可是記得牢呢！”我腦海里突然想起了舅舅跟我說的話，是啊，現在的我很久才來一次外婆家，即使來了，也只顧自己做作業，同朋友聊天玩耍，再也不像以前一樣黏著外婆，聽她講故事了。

回到外婆家，外婆正坐在走廊里剪四季豆，我走到她面前坐下，外婆的手指瘦得都皮包骨頭了，長長的指甲里嵌著一些長年積下的臟物。我猶豫了一會，終于問道：“外婆，您能講講媽媽和阿姨小時候的事嗎？”她眼睛一亮，把身子坐直了，清清嗓子跟我分享她的美好回憶。我沉浸在她營造的氛圍中，覺得外婆有一顆未老的心，等著我將它打開。

時間久了，食物會變質，衣服會褪色，樹葉會枯黃，花朵會凋謝，人會變老，頭發會花白，然而這些都算不了什么。永存心中的世態人情，比明月清風更饒有滋味。我和外婆促膝長談，任歲月的流水悄然消逝……

（指導老師：苗文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