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數據時代人工智能控稅的思考

□楊 靜

作者單位：山西太原鐵路客運專線有限責任公司

大數據時代人工智能控稅的思考

□楊 靜

2016年5月1日全面實行營改增后，我國進入后營改增時代，給增值稅征收管理帶來了嚴峻的挑戰。近年來，我國騙取出口退稅、虛開發票等違法的案件逐年增多，騙稅和逃稅金額越來越大。這些案件查處時往往都已經形成了較大稅收損失，如果能夠在大數據下通過人工智能幫助稅務機關進行提前預警、提示受票人發票開具人處于高風險狀態、阻止納稅人開票等方式，會最大程度的減少國家稅收損失。我國目前的增值稅征收管理正在“以票控稅”向“信息控稅”轉變。以票控稅下并不能對涉稅違法行為進行預警，只能在事后根據三流信息進行稽核。金稅工程三將稅收數據和銀行數據、海關數據、工商數據進行接口實現信息共享。將各方的涉稅數據進行共享之后，這就給未來的“AI控稅”創造了前提。大數據時代，計算能力的提高使非結構性數據的應用和相關關系的分析能夠更多的挖掘數據的潛在價值。高速動車組在列車的各個關鍵器件安裝了無數的傳感器，傳感器的數據實時傳輸到控制臺，如果出現軸溫過高、車廂內煙霧超標等影響列車安全的信息，提示后，仍未消除，將會自動停車，確保行車安全。增值稅稅收征管比動車的監測更為復雜。稅收監管的“傳感器”就是對納稅人的資金流、物流、發票流、財務信息進行比對、分析形成風險識別的數據。目前我國的增值稅開票系統尚不能實現對高風險的納稅人的自動識別，實時預警。如果通過人工智能的不斷完善實現對開票行為的預先控制，將能夠有效遏制虛開發票的行為。

一、利用AI判斷高風險納稅人和高風險發票

在高風險行業中試行通過增值稅發票開具系統、銀行結算系統數據生成的AI信息判斷高風險納稅人和高風險發票。如建筑業由于施工地點較為分散，經常流動，成為稅收征管的一個薄弱環節。企業房產的新建、擴建、修繕和裝飾支出、設備大修支出金額較大，容易誘發企業索取虛開發票抵扣并套現。“虛開發票”的主要證據在于資金回流，如果資金無法回流則會有效遏制。

建筑施工企業提供建筑業服務，則需要對應有相應比例的材料、動力、設備、人工等成本信息。材料、動力、設備都有增值稅發票憑據證明，人工費支出則應該有相關的個稅或者社保支出的證據。如果這些證據缺失，則納稅人風險較大。（有發票的材料、動力、設備支出+有證據的人工費支出）/開票的營業收入，這個比率過低說明納稅人風險較大。為了防止資金回流，對建筑業的資金流的監控就非常重要。接受虛開發票的一方接收虛開發票的情形有分紅資金費用化、灰色收入費用化、逃避監管異化費用等。但這些情形有一個共同點就是利益回流。利益回流的形式有紙質貨幣回流、銀行轉賬結算資金回流、非貨幣形式的利益（如商品房、轎車、購物卡）回流。其中非貨幣形式的利益回流較為隱蔽，而銀行轉賬結算資金回流可以通過與銀行聯網的數據進行監控。如甲方支付給乙方100萬元。乙方回流的形式有扣稅后回流95萬元。較為隱蔽的方式是乙方提現后交付甲方，但如果銀行提現有難度則轉賬支付給甲方或者通過丙再支付給甲方，或者乙方直接購房或者購車，將房屋業主或者車主登記為甲方中的實際控制人；甲方也可能買票，取得發票后，列支費用，以后不會有資金支出；或者資金支出為現金支出，直接支付給甲方的實際控制人。乙方或者丙方在較短時間內注銷或者在外省或者為甲方的關聯方。這些情形在稅務發現時，有相當一部分企業已經注銷，或者在外省查處成本較高。因此在大數據下，利用實時的數據信息提示風險，避免損失發生。如果乙方開票后，基本沒有資金流入乙方或者乙方流出資金大量提現或者乙方費用發票和支付單位不符率較大，給該張發票提示為高風險發票，同時暫時停止乙方開具發票。乙方需要補充證據，經主管稅務機關核實，經營正常后，方能重新開具發票資格。

電子支付的發展最終會取代紙幣。而紙質貨幣的消失能夠提高對資金流的監管。資金的回流通過人工進行分析，效率極低。如果引入具有超強計算能力和分析能力的軟件對資金流數據進行分析和預警將會大大提高征管效率。通過監控銷售方和購買方的傳感器，設置若干比例，如發票流與資金流異動率，大額現金提取率、低資金銷售額（銷售資金流入/發票銷售收入）比。分別給甲方和乙方進行預警。企業、銀行、稅務部門之間建立一個信息管理系統，促使發票開具、銀行賬戶和開票資金三者間構建內在聯系。通過數據分析，對高風險納稅人和高風險發票實時預警。

二、通過個人所得稅納稅信息和不動產等信息生成的數據進行AI分析高風險納稅人

我國的非上市公司的股息所得的個稅稅率為20%，企業所得稅的標準稅率為25%。因此，非上市公司中的個人股東的所得稅稅負是40%，稅負較重。民營企業投資者有逃稅的動機，因此民營企業中相當一部分的生產經營所得和股息所得的征管信息嚴重失真。有相當一部分資本所得通過列支企業成本費用或者企業借款或者通過賬外收入直接轉移給投資者。部分企業經營成果的信息和股利分配的信息失真導致企業所得稅和個人所得稅的流失。其深層的原因主要是我國的資本所得個人所得稅的稅收征管制度存在“真空地帶”，增值稅以票控稅的制度下還有一定的“空間”。

投資者個人的真實的流量財富從企業轉移到個人后，其中較大部分形成了家庭共有財產和家庭消費。家庭的共有財產的形式包括股權、債權、動產、不動產。家庭消費的形式有奢侈品的消費、境外旅游等等。這些財富有境內的，也有境外的。境內財富的信息又分散在不同的地區和部門。個人婚姻狀況的信息在民政部門，個人的戶籍信息在公安部門、不動產業主的登記信息在不動產登記機關。機動車的登記信息在車輛管理部門。這種復雜的狀況給人工稅收征管工作帶來了難度。在大數據系下，根據投資者的個稅申報信息，按照投資者個人的存量財富與個稅稅額的相關性進行大數據分析，根據分析結果將納稅人劃分為不同的風險人群，分別實施進行不同的征管措施，將能夠更為有效的提高征管的效率。對征管風險較高的納稅人提高征管級別，實行較為嚴格的征管制度。較為嚴格的征管制度有離境許可，不動產資金來源申報，家庭成員財產信息的申報等等。

通過對存量資產數據的搜集推斷其個人納稅申報信息的真實性是稅收征管工作的重點與難點。大數據技術給稅收征管工作完善帶來了機遇。一是自行申報系統將資本所得納入申報后，稅務機關可以通過將散落在銀行、不動產登記部門、外匯、境外稅收情報交換等相關信息通過數據接口調入進行分析，然后通過建立股東的家庭財產的信息與納稅申報信息的數據分析，提高征管效率。二是通過個人的銀行收支搜集便利納稅人的申報。目前在微信和支付寶都能夠對個人全年的消費支付情況進行匯總分析。在納稅人的填報申報的過程中，為方便納稅人申報，可以由納稅人自行選擇是否生成相關數據，如消費能力信息，不動產信息、銀行賬戶收支信息、股權變動信息、海外資產信息等。消費能力信息將個人的全年消費能力進行自動匯總生成。銀行賬戶收支附表將自然人全年個人收支賬戶的收支余自動搜集。納稅人家庭的不動產信息自動生成。有助于納稅人正確的進行納稅申報。稅務機關如果已經有能力搜集這些數據，納稅人已經有足夠的理由依法納稅了。通過大數據分析將各個部門的數據形成數據鏈條，實現對數據的動態管理。將個人財產信息的變動和納稅信息的結合起來。實現實時的、動態的管理。

三、通過AI判斷引導納稅人正確開票

商業企業的庫存信息是其是否正常開票的前提，如果系統判斷企業的庫存信息為負數，則需要企業補充該商品進貨發票信息后方可開具該貨物的發票。一些產品的銷售需要特定的原材料，如果沒有這些原材料，則無法生成特定產品的開票信息。

我國增值稅的納稅人按照行政區域進行稅收管理對納稅人的關聯方交易依靠納稅人的主動報告。如果納稅人不履行報告義務，主管稅務機關可能不能夠掌握關聯方之間的交易情況。可以通過AI進行判斷納稅人的關聯關系并引導納稅人在備注欄內注明關聯方交易，則有助于稅收征管。如汽車租賃服務有兩種情況，配備代駕司機的屬于提供旅客運輸服務按照11%的稅率繳納增值稅，客戶接受旅客運輸服務的進項稅額不能抵扣。不配備代駕司機的屬于提供汽車租賃服務，按照17%的稅率繳納增值稅，一般納稅人客戶接受租賃服務的進項稅額可以抵扣。如果客戶是一般納稅人接受的配備代駕司機提供的旅客運輸服務還有進項抵扣的“過分”要求，要求租賃公司虛開發票。租賃公司也有可能為降低稅率將不配備代駕司機是租賃服務的17%的稅率按照提供旅客運輸服務的11%的稅率進行開票。如果要求納稅人開具17%稅率的汽車租賃的增值稅專用發票前需要上傳汽車租賃合同的影像信息。將能夠引導納稅人正確開票，同時方便征管機關征管。

一部分企業的最終消費者不需要索取發票，給這些行業虛開發票提供了空間，如加油站。還有一部分企業專門通過低價購入增值稅專用發票，然后虛開給其他公司，如安徽省宿縣國稅局發現的“黃金”克隆增值稅專用發票的空殼公司。還有的單位將一些真實的業務通過單價虛高或者是數量虛高的形式從上游企業獲得虛開的發票，投資者可以從企業套取資金獲取投資收益。另外，一部分利潤較高的企業也有虛增成本費用而逃避所得稅的動機，因此在一定程度上形成了“隱形”發票交易市場。“隱形”的發票交易市場給資本所得信息失真提供了便利條件。一些企業的實際稅負率低于同行業的平均稅負率是由于一些消費品市場的終端消費者是個人企業不需開具發票即可實現銷售，同時企業并沒有按照增值稅申報表中的不開票收入申報增值稅的銷項稅。這些情形不是社會交易的主流，只是一些暗流，但是這些數據，長此以往，危害很大。企業虛假交易的增多不但導致社會整體增值稅的虛增，企業所得稅的減少，還使得GDP的數據出現失真。打擊和遏制利用“富余”銷項進行牟利的有效手段是發票的開具和資金流的實時監管。通過發票信息和企業資金流信息的融合可以有效遏制富余銷項的牟利。個人消費者消費以錢貨兩清的居多，因此將發票開具融入支付系統，在支付時，隨即生成電子發票，即可清除納稅人“富余”銷項，防止企業利用“富余”銷項謀利。納稅人自行開具可抵扣稅款的發票，主要是農產品的收購，防止這類發票虛開主要還是履行資金流報告義務。

總之，在大數據時代，數據的集聚和計算能力的提高促進了征管水平的提高，如增值稅專用發票系統建立了電子發票底賬，實行中文信息比對后，利用篡改中文信息虛開發票的行為得到了有效的遏制。大數據技術給未來稅收體系的完善帶來了前所未有的機遇，也使稅收改革面臨新的挑戰。

作者單位：山西太原鐵路客運專線有限責任公司

責任編輯：鄭紅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