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人與做事

劉燕

賀若弼是隋朝名將，出生于將門世家的他，在父親賀若敦的嚴格教導下，從小就立下大志。長大后的賀若弼更以善騎射和驍勇善戰聞名。在著名的南下滅陳戰爭中，賀若弼帶領士兵們一馬當先，以先發制人的勇猛一舉殲滅了陳國的主力。他自己也因為在滅陳戰役中的巨大貢獻被封為上柱國，并晉封宋國公。

但戰功赫赫的賀若弼，最后卻因為口舌之爭而死，貌似死得冤枉。賀若弼死得真的很冤枉嗎？也未必。

開皇九年（589年）正月，隋文帝楊堅下令南下征伐陳國，欲一統天下。在此次戰役中，賀若弼和隋朝將領韓擒虎都受到了重用，分別被委任為吳州總管和廬州總管。戰爭開始時，賀若弼并沒有按照原先的作戰計劃執行，他先是悄悄地提前發動進攻，先出廣陵南渡，隨后不聲不響地就在鐘山生擒了陳軍的猛將田瑞和蕭摩訶等人。雖然賀若弼偷偷提前發動戰爭計劃為自己這邊贏得了先機，但在后來的論功行賞中，卻也因為此事埋下了危機。

滅陳戰役結束后，隋文帝楊堅開始論功行賞。因為賀若弼和韓擒虎在此次戰役中的突出貢獻，兩人都受到了重重的封賞。賀若弼因為成功地牽制和消滅了大部分陳國軍隊被封為上柱國，并進爵宋國公。韓擒虎則因為直搗建康城，生擒陳后主，同樣也被封為上柱國。

但賀若弼卻非常不滿意這樣的封賞。當著隋文帝的面，他一一歷數自己在滅陳戰役中的貢獻，還當眾和韓擒虎大吵起來。他不停地貶低韓擒虎，說他不配享有和自己一樣的功勞。韓擒虎則抓住賀若弼偷偷更改作戰計劃的事，一口咬定如果不是賀若弼提前發動進攻的話，隋軍將會少損失些兵將。兩人你爭我吵，越爭越激烈，最后還是隋文帝好話說盡，不停地勸導才作罷。

爭功事件之后，賀若弼在隋文帝心中重重地留下了不服從命令、喜愛口舌之爭的惡劣印象，雖然因為滅陳戰役中的功勞加官晉爵，但隋文帝已經不再信任他了。后來隋文帝更是找了個借口取消了賀若弼的兵權，只給了他一個虛職。于是空有滿腹軍事才能的賀若弼，就這樣從重要職位上退下來。

但賀若弼卻并沒有因此而吸取教訓，心直口快的他，不僅看誰不順眼就隨意貶低，哪怕對方是自己的親戚和恩人也同樣毫不留情面。

賀若弼賦閑在家后，曾經舉薦過他的高穎，還有他自己的小舅子楊素都因為受到隋文帝的重用不斷高升，這讓賀若弼心里越發不是滋味。他到處詆毀說高穎、楊素根本沒有什么才能，頂多不過是個飯桶罷了。當有人把他的話傳到隋文帝耳中時，隋文帝非常生氣。他質問賀若弼“朕任命高穎、楊素為相，卻被你說成飯桶，是何居心”時，心虛的賀若弼只好勉強以“自己不過是隨便議論”承認錯誤。最后看在賀若弼以往的重大功勞上，隋文帝勉強饒過賀若弼一命，但卻再也沒重用過他。

隋煬帝楊廣登基之后，賀若弼不思悔改，依舊隨意對朝政上下大發議論，指指點點信口開河。這些行為落在早就看不慣他這種行為的隋煬帝眼里，便毫不猶豫地以“口舌罪”讓他人頭落地。這一年賀若弼才六十三歲。

很多人說人生當高調做事，低調做人，如此才是為人處世之道。但賀若弼卻恰恰相反。有勇有謀的賀若弼，雖然因為在滅陳戰役中，處事低調贏得了先機，并立下了赫赫戰功得以青史留名，但最后卻也因為無謂的口舌之爭斷送了自己的前途和性命。在做人與做事之間到底該如何取舍，賀若弼的教訓值得每一個人深思。

（編輯 之之∕圖 錦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