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毒專欄
新精神活性物質蔓延成國際禁毒一大難題
當前,新精神活性物質在全球迅速蔓延,已成為繼傳統毒品、合成毒品后全球流行的第三代毒品。但是新精神活性物質大多尚未列入國際管制目錄,具有制造上的主觀故意性、法律上的非管制性、種類上的多樣性和快速更新性、濫用人群的廣泛性以及社會危害的嚴重性等特點,成為國際禁毒的一大難題。
新精神活性物質,又稱“策劃藥”或“實驗室毒品”,是不法分子為逃避打擊而對管制毒品進行化學結構修飾所得到的毒品類似物,具有與管制毒品相似或更強的興奮、致幻、麻醉等效果。由于新精神活性物質本身即是為規避法律管制而設計出來的,當某種物質列入管制后,在其濫用大幅下降的同時,很快即有新的替代物質被創造出來,因此新精神活性物質品種更新速度極快。據聯合國毒品和犯罪問題辦公室最新通報,全球范圍內制造、販賣、走私、濫用新精神活性物質問題越來越突出,目前已報告發現新精神活性物質的有101個國家和地區共700余種,遠超國際管制251種麻醉藥品和精神藥品的數量。
新精神活性物質濫用的社會危害性正日益顯現。吸食此類物質誘發的惡性暴力案件、致幻引起自殺、過量吸食導致死亡的案例屢有發生。2012年邁阿密州“啃臉”事件即是一吸食卡西酮類物質人員所為。日本研究發現,濫用該類物質導致的暴力犯罪案件是管制毒品的7倍。
最近備受關注的芬太尼類物質也是新精神活性物質的一種,是以芬太尼為代表的人工合成強效麻醉劑,屬于阿片類物質。其中,卡芬太尼是芬太尼類物質的典型代表,上世紀70年代由美國楊森制藥公司首次合成,具有類似其他阿片類藥物的鎮痛作用,其藥效約為嗎啡的10 000倍,成人的致死量約為2毫克,強于其他芬太尼類衍生物。據報道,芬太尼類物質自本世紀初起在歐美國家開始出現較大規模濫用。由于此類物質藥效較強,極少量的攝入即可對人體造成傷害乃至危及生命,歐美國家已經出現上百起濫用芬太尼類物質致死案例。
目前,新精神活性物質濫用主要集中在歐洲、北美、俄羅斯、日本等發達國家和地區。在歐美發達國家,新精神活性物質已成為僅次于大麻的第二類濫用物質,濫用人群以年輕人為主。2014年,歐盟官方針對成員國內13 000多名15~24歲年輕人的調查顯示,該群體使用新精神活性物質的年度使用比例平均為3%左右。2014年歐盟破獲了48 421起新精神活性物質案例,繳獲約4 t新精神活性物質。
在國內,走私和濫用新精神活性物質的案例近幾年開始增多。境內外不法分子通過互聯網聯系交易,聯系交易方式更加多樣;利用貨運和寄遞渠道運輸,走私渠道更加隱蔽;更有一些不法分子開始通過服務器設在境外的網站發布供貨信息,導致調查取證難度加大。而各種娛樂場所則成為新精神活性物質濫用的“重災區”。2016年共發現22份可直接吸食的新精神活性物質制品,主要由云南、湖北、遼寧等地公安機關在娛樂場所繳獲。從外觀看,這些制品以香料、花瓣、煙草及電子煙油等形態出現,與海洛因、冰毒等常見毒品相比偽裝性更強。從成分看,均含有多種合成大麻素成分,具有較強的致幻能力。
近年來,我國高度重視新精神活性物質監管,積極推動管制立法、建立完善管制機制、大力強化執法打擊、務實開展國際合作。
2001年,我國將氯胺酮列入管制,2010年以來,及時將國際社會反映突出的13種新精神活性物質相繼列入《麻醉藥品和精神藥品目錄》,2015年10月1日起實施《非藥用類麻醉藥品和精神藥品列管辦法》,一次性列管116種新精神活性物質。近期,又完成了卡芬太尼、呋喃芬太尼等4種芬太尼類物質列管的法律程序。至此,我國列管的新精神活性物質已達134種。2016年以來,我國根據相關國家執法協作請求,部署有關省核查向境外郵寄新精神活性物質線索,各地共抓獲違法犯罪嫌疑人數十人,搗毀新精神活性物質非法生產窩點8處,繳獲已列管新精神活性物質800余公斤、非列管新精神活性物質上噸。加強與國際合作,及時回應俄羅斯、美國、澳大利亞、英國等國提出的涉及新精神活性物質的數十件線索核查請求,并先后與近20個國家開展執法合作,成功破獲了“上海燦禾張磊案”、“湖北張正波案”等一批有國際影響的案件。
當前,新精神活性物質管制已成為國際禁毒領域公認的一大難題。除新精神活性物質本身品種變化快等管制難點外,開展國際合作的難點主要在于各國立法不均衡導致的合作法律障礙。不法分子正是利用各國管制不平衡、管理狀態有差異等漏洞,從未列管新精神活性物質的國家訂制生產或訂購新精神活性物質后販運到消費市場,打著“合法替代品”旗號通過網絡聯系和郵包寄送方式大肆販賣。未管制新精神活性物質的出口國即使花費大量人力物力協助已管制新精神活性物質的進口國,卻也因無法律依據無法處理涉事公司人員。而若要將新精神活性物質列入國際管制程序又繁瑣冗長。
2015年10月,中國出臺的《非藥用類麻醉藥品和精神藥品列管辦法》,是中國遵循一貫堅持的綜合平衡戰略,主動承擔防止我國生產的新精神活性物質流失境外的重要舉措。新《辦法》充分考慮新精神活性物質更新換代快等特點,在列管機制、列管標準、列管種類、列管程序和列管時效等方面已較傳統列管辦法有重大突破,其中,不僅把聯合國已管制或已在我國內形成現實濫用危害的品種納入列管范疇,也把我國有生產、無濫用但在其他國家和地區已造成濫用危害作為列管標準之一。同時,該《辦法》規定國家禁毒辦根據實際監測情況及時啟動列管工作。新《辦法》出臺后,國際各方高度關注并認可中方的積極努力和負責態度。為我國進一步與國際合作,切實加強新精神活性物質管制奠定了扎實基礎。
(肖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