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戰(zhàn)勝利后中國收復南海諸島的前前后后

倪良端

南海諸島自古以來就是中國領土。1887年6月26日，中法《續(xù)議界務專條》簽訂，法國政府承認中國對南海擁有主權，為國際法認定。但到了清末至“二戰(zhàn)”期間，法國、日本等列強競相侵占中國南海海域，爭奪中國在南海的主權。1946年，中國政府派林遵率“太平”“永興”“中建”“中業(yè)”等4艘軍艦收復了西沙、南沙群島；爾后，推出和正式公布南海u形11段斷續(xù)線，向全世界昭示中國在南海疆域的版圖。宣示中國對南海諸島擁有不可爭議的領土主權。

1931年12月。法國聲稱西沙群島是其殖民地越南的“領土”。次年3月，法國侵占了西沙群島之永興島。同年6月，宣布將西沙群島劃歸越南管轄。1933年4月，法國出兵占領了中國南沙群島中的9個島嶼。對此侵略行徑，中國政府多次向法國政府提出交涉和抗議，強調(diào)南沙群島“為華人居住和歷代屬我”的史實。企圖獨霸南海的日本政府從侵吞中國和建立“大東亞共榮圈”的野心出發(fā)。于1933年8月19日向法國政府提出“抗議”，1936年派軍艦在南沙群島海域游弋。一時間，日本和法國在中國南海海域形成一觸即發(fā)的緊張軍事對峙態(tài)勢。

針對南海遭到列強侵占和威脅，中國決定出版南海疆域詳細地圖，對南海疆域內(nèi)各島嶼地名進行審定，以中英文統(tǒng)一命名。

1933年6月7日，國民政府內(nèi)政部水陸地圖審查委員會正式成立。1934年12月21日召開的第25次會議。審定了中國南海各島、礁的中文名稱和對照的英文。1935年1月，國民政府向全世界公布經(jīng)水陸地圖審查委員會審定后的《中國南海各島嶼中英文對照表》。表中所列132個島、礁、沙、灘以中文命名，用英文對應。中文命名的島礁得到世界上絕大多數(shù)國家接受、承認。

1935年3月22日，水陸地圖審查委員會第29次會議決定：繪制中國政區(qū)疆域各圖時必須畫出南海諸島。同年4月，該委員會出版的《中國南海各島嶼圖》確定中國南海最南疆域線至北緯4。附近的曾母暗沙。

1936年，北京師范大學歷史地理部主任白眉初教授編繪《中華建設新圖》，獲內(nèi)政部批準收錄《中國南海各島嶼圖》，由此，《中華建設新圖》更名為《海疆南展后之中國全圖》。在《海疆南展后之中國全圖》中，白眉初教授用11段斷續(xù)線標明南海疆域，向世人宣告南海諸島同屬中國版圖。11段斷續(xù)u形線。是中國在地圖上最早確定的南海疆域。確立了南中國海與中國南海的關系。該圖在11段斷續(xù)u形線內(nèi)明確標注了東沙、西沙、中沙、南沙四群島及域內(nèi)各島礁的地理坐標、中英文對照名稱。宣示南海諸島是中國的領土。1l段斷續(xù)u形線，成為新中國南海疆域9段線的基礎依據(jù)。

中國全面抗戰(zhàn)爆發(fā)后，法國趁火打劫，于1938年7月強行占領西沙群島。為阻止法國染指南海。企圖獨占中國領土的日本政府外務省發(fā)言人稱：“我們承認西沙群島屬于中國領土。”1939年2月10日，日本侵略軍占領了中國的海南島。1個月后，派兵攻占了法軍駐守的西沙和南沙群島，驅逐了駐島法軍及法軍雇用的全部越南人員，把中國南海區(qū)域劃歸日據(jù)臺灣省高雄市管轄。日軍在島上修建了潛艇基地、飛機場、電臺、氣象臺、燈塔及修理廠等軍事設施。太平洋戰(zhàn)爭期間，以美國為首的盟軍數(shù)次對南沙群島上的日本軍事設施實施空襲。將日軍在島上的所有建筑和設施全部摧毀。

1943年12月1日《開羅宣言》中明確的及1945年7月26日《波茨坦公告》所重申的中國“東北四省、臺灣、彭湖列島等，歸還中華民國”“剝奪日本自1914年第一次世界大戰(zhàn)開始以后在太平洋上所奪得或占領之一切島嶼”等規(guī)定。明確中國擁有了在抗戰(zhàn)勝利后收復被日本侵占的所有領土和海島的權利。

1945年8月26日。日軍完全退出其占領的中國南海諸島。10月25日，臺灣省光復。中國政府對臺灣省的全面接收接管。從國際法的角度意味著完成了對臺灣省所管轄的南海諸島的接收。

當時，臺灣省行政長官陳儀責成省氣象局恢復在西沙和南沙群島的氣象工作。1945年12月8日。省氣象局派員搭乘機帆船“成田”號從高雄起航，偵察、巡視南海諸島。“成田”號航行4天后到達西沙群島永興島、東島，工作人員登陸，“植牌豎旗，以示西沙失土重歸版圖”。隨后，他們又繼續(xù)搭乘“成田”號機帆船巡查了南海各島。摸清了南海諸島的基本情況。歷經(jīng)40多天，“成田”號于1946年1月20日勝利返回高雄。

南海巡查歸來的臺灣省氣象局工作人員撰寫出較為翔實的《新南群島調(diào)查報告》《新南群島概況》（注：二戰(zhàn)期間，日本將其侵占的中國南海東沙、西沙、南沙群島一并稱為“新南群島”，隸屬日據(jù)臺灣高雄縣治）。在向陳儀呈送《新南群島調(diào)查報告》時特別提醒南海諸島“無人駐守”。陳儀及時向國民政府遞交了《新南群島調(diào)查報告》和《新南群島概況》，就南海諸島“無人駐守”事，提請國民政府派軍隊駐守南海諸島。

國民政府行政院接受陳儀派軍隊駐守南海諸島的建議，決定將南海諸島劃歸廣東省管轄。1946年9月2日，行政院責成外交部、內(nèi)政部、國防部共商對策，盡快制定出協(xié)助廣東省政府管轄南海諸島和派軍隊駐守各島的計劃。為此，內(nèi)政部、國防部、外交部、海軍總司令部各派出代表。對管轄和駐守等逐項討論研究、制定方案。駐軍方案提出，由海軍總司令部協(xié)助廣東省政府接收西沙群島和南沙群島。由海軍派遣相應數(shù)量的官兵進駐南海諸島。為確定國界線，內(nèi)政部方域司特聘西北大學地理教授鄭資約為內(nèi)政部專員、科長，負責參與南海島嶼國界線的劃定和水域島礁、石群、沙灘名稱的整理工作。空軍總部、聯(lián)勤總部、廣州行轅、海軍海道測繪局等部門派出行政官員和專業(yè)技術人員、技術工人等，參加南海諸島收復工作。

此時。經(jīng)歷了十四年抗戰(zhàn)的中國人力物力財力損失慘重。海軍戰(zhàn)斗力幾乎損失殆盡。已派不出艦隊前往南海執(zhí)行接收任務。

1946年3月6日，法國海軍遠東艦隊司令阿巴努率9艘軍艦，不顧在越南海防港的中國受降部隊的再三警告，企圖強行在越南登陸。在沿海守備的中國軍隊第五十三軍第一三。師在師長王理寰指揮下奮起抗擊，擊傷法艦3艘，迫使其倉皇潰退。是日下午，阿巴努來到第一三。師部與王理寰師長達成協(xié)議：法艦撤退至離海防港10海里之外。同年夏秋間，菲律賓外交部部長季里諾聲稱要把中國的南沙群島并入菲律賓的版圖。

鑒于法國艦艇在西沙海域頻繁活動，菲律賓對中國領海領土蠢蠢欲動，大有搶先侵占南海諸島之勢，中國政府深感收復南海已刻不容緩。于是，1946年5月23日，派遣海軍“中程”號艦運送氣象觀測小組前往東沙群島設置氣象臺。8月15日，廣州行轅增派整編第六十四師第一五九旅1個步兵排。進駐距離大陸較近的東沙群島，完成東沙群島的收復工作。可是，收復西沙和南沙群島的軍艦卻一時無著。

正在山窮水盡之時，情況出現(xiàn)轉機。

根據(jù)戰(zhàn)時《租借法案》的相關規(guī)定，美國將271艘艦只及必需器材撥讓給中國。1946年7月21日，美國先期提供的9艘軍艦交付中國，由中國駐美國海軍副武官林遵接艦回國抵南京。中國政府即下令調(diào)護航驅逐艦“太平”號、獵潛艦“永興”號、坦克登陸艦“中建”號和“中業(yè)”號4艘軍艦。組建成“前進艦隊”，南下執(zhí)行接收和進駐西沙群島、南沙群島任務；任命林遵上校為艦隊總指揮官，姚汝鈺上校為副指揮官，林煥章、張君然兩上尉為參謀：限林遵等務必在1946年12月底前完成對西沙群島、南沙群島的接收和進駐。隨同艦隊南下的有：國民政府中央各部代表及內(nèi)政部方域司專門委員鄭資約等13人，廣東省政府接收西沙、南沙群島專員蕭次尹（省政府委員），省政府顧問麥蘊瑜。接收工作組中有廣東省各機關的代表，省民政廳、實業(yè)廳、中山大學等單位的專業(yè)考察、勘探、測量人員及各行技工若干人，負責對各島嶼進行實地考察、勘探、測繪、命名和劃定界線等工作。林遵率領的進駐南海諸島艦隊全權代表中國政府，全面接收和進駐南海諸島。

艦隊在上海黃浦江口集結。艦隊配備了精良的軍事、通訊器材，備好了地理、氣象資料，裝載了派駐島上官兵的生活必需品、可容納1個連官兵居住的活動房屋，計劃在島上繁殖飼養(yǎng)的豬、牛、羊等牲畜和各類蔬菜種子。

1946年10月24日，林遵率艦隊從上海黃浦江口啟航出海。26日，艦隊抵廣州。應廣東省政府主席羅卓英懇請。“中業(yè)”艦開進港灣，讓市民參觀。當“中業(yè)”艦停靠港灣，廣東省和廣州市政府舉行盛大歡迎儀式和慶祝活動。軍政民互致祝賀，表示定將同心協(xié)力接收南海諸島。數(shù)百名各界人士和市民代表登艦參觀。艦上官兵向各界表示：不惜用血肉之軀維護祖國的尊嚴和榮譽。

在廣州停留幾天后，艦隊向南行進。11月8日下午，艦隊抵達海南島榆林港。林遵派人向當?shù)貪O民了解西沙和南沙群島的水文、氣象情況。得知西沙、南沙的漁季是2至4月，冬季多強風。11月份正是南中國海域東北季風強勁時段，海上風力通常在8級左右，并不適宜出海。

但軍命不可違，此行關系到國家領土完整和國際聲譽，唯有克服困難前行。11月10日，艦隊起錨出海。當天凌晨，艦隊在官兵們熱烈的歡呼聲中緩緩駛離榆林港。航行了10海里時，海上突然刮起大風，狂風卷起的巨浪肆意敲打著艦身。“中業(yè)”“中建”兩艦橫搖艦身傾斜達30度，有傾覆的危險。此時，“太平”艦的發(fā)動機出現(xiàn)故障。迫于無奈，林遵下令艦隊返回榆林港休整。等待天氣轉好擇機出發(fā)。

11月19日，艷陽高照，艦隊再度出航。下午5時，艦隊向南行駛近100海里。南海天氣突然“翻臉”，黑壓壓的云層籠罩過來，剎那間大浪洶涌。有著豐富航海經(jīng)驗的林遵知道這是臺風到來的前兆，遂下令艦隊迅速返航。艦隊于20日凌晨安全地回到榆林港。

此前，得知中國政府派出海軍前往南海諸島收復主權情報的法屬印度支那殖民當局，搶先派軍艦西福維號于1946年10月4日和5日侵入南威島和太平島。法艦人員在太平島日軍豎立的石碑上寫下1行法文：“法屬伊都阿巴島。法艦阿斯托洛拉巴號于1933年4月10日、西福維號于1946年10月5日抵此。”

對此嚴峻形勢。中國政府命令收復西沙群島的接收專員蕭次尹以及艦隊總指揮官林遵、副指揮官姚汝鈺，搶在風浪稍減間隙果斷出航。

1946年11月23日晨8時。林遵將“永興”“中建”兩艦編為一組。由姚汝鈺率領。從榆林港直航距離較近的西沙群島主島——林島，執(zhí)行收復西沙群島的任務。

姚汝鈺率領的“永興”“中建”兩艦迅速進入西沙海域。艦只低速航行在珊瑚礁盤上，海水清澈透明，可視度達20多米。兩艦小心翼翼慢速航行，于11月24日凌晨順利抵達林島。不料，兩艦在礁盤外1海里拋錨。原來，島上有高低參差的四五座建筑物，島邊有一座約200米長的棧橋通往水深處。了解島上基本情況后，艦隊參謀張君然率戰(zhàn)斗小組乘汽艇從礁盤登陸。島上無人。張君然等發(fā)現(xiàn)島上原有建筑物被破壞殆盡，棧橋及原鋪設的輕便鐵路銹跡斑駁。殘缺不齊。于是，登島小組在一較高建筑物上豎起高高的旗桿，升起中國國旗。兩艦官兵及接收小組人員看見島上高高飄揚的中國國旗，不約而同地大聲歡呼，縱情跳躍，激動得熱淚盈眶。

進駐西沙群島工作隨即迅速展開：組織人員登陸、搶卸物資、搭建活動營房、搶修損壞的房屋、構筑工事、修造炮位……這時，海上仍有7級大風，波濤翻滾。海水高潮時小船可以直接到島邊卸貨，低潮時礁盤淺露巖石尖利，小船不能靠岸，物資全由人力肩扛背負，十分艱難。經(jīng)過官兵和技工們5個晝夜苦干，進駐工作大體完成。駐島官兵生活設施安排就緒，電臺架設呼叫暢通，各專業(yè)考察、測繪次第結束。張君然等以“永興”艦艦名命名西沙群島主島為“永興島”。另一個大島，以“中建”艦艦名命名為“中建島”。命名后，登島人員返回艦船。

1946年11月29日上午，“永興”“中建”兩艦派出儀仗隊登上永興島，鳴炮升旗，為收復西沙群島而豎立的主權碑揭幕。

主權碑立于永興島上港口300米的樹林里，碑高1，49米、寬0，92米，用水泥制成，碑身正面鐫刻“南海屏藩”4個大字，刻上參加收復工作的全體人員題名錄。成為“二戰(zhàn)”后中國收復西沙群島的鐵證。該碑又稱“中國海軍收復西沙群島紀念碑”。碑體上刻有“衛(wèi)我南疆”“海軍收復西沙群島紀念碑

中華民國三十五年十一月二十四日立”。儀式完畢后，留下1名廣東省政府官員負責西沙群島的行政事務，與進駐的海軍人員共同駐島。至此，海軍進駐和廣東省接管西沙群島的任務和工作告成。“永興”“中建”二艦離開永興島，按計劃駛往永樂島考察。艦船越過琛航島和廣金島，考察珊瑚島時見島上仍有法國和日本侵占時期殘留的房屋，將此情電告海軍總司令部后返榆林港。

西沙群島收復后。收復南沙群島被提上日程。因前兩次出航受挫，林遵正捕捉時機。中國政府限令林遵等務必在1946年12月底前收復南海諸島。林遵同麥蘊瑜、鄭資約等商議后，于1946年12月9日上午10時率“太平”“中業(yè)”兩艦第三次出航，駛往南沙群島。

兩艦航行至越南華利拉角外視野范圍。林遵令艦上工作人員用陸標標正航向，估算出風流風壓，使艦隊保持在正確的航線上。12月10日上午10時，根據(jù)海水由墨色漸漸變?yōu)樯罹G色。林遵判斷艦隊已進入較淺水域。距離珊瑚區(qū)不遠了。他派出水兵登臨桅頂加強嘹望，搜索淺水水域，開啟回聲探測儀等監(jiān)測水深，同時指揮艦隊減速瞄準航線前行。此時，雷達熒光屏上顯示1粒光點。經(jīng)與天文觀測的經(jīng)緯度、水深和海圖上標繪的圖像校對，林遵斷定“光點”處正是此行的目的地——長島。艦上人員歡呼雀躍，興奮不已。

經(jīng)過3天艱難航行。艦隊戰(zhàn)勝了驚濤駭浪，險風惡水，到達南沙群島長島西南水域。“中業(yè)”艦距長島1海里處拋錨，“太平”艦錨泊在較遠海域。由于島上情況不明，兩艦均進入戰(zhàn)斗狀態(tài)。“太平”艦副艦長何炳才領1班海軍士兵乘汽艇登島，發(fā)現(xiàn)島上空無一人，即組織艦上相關人員登島，搶運物資。當時天氣晴朗。涌起的波浪沖撞著礁環(huán)邊緣。浪花被擊碎騰空飛濺，形成一堵白漣圍墻。低潮時，登島人員必須涉水通過200米的珊瑚礁面。登島考察，從遺留在墻壁上的字跡可以看出，日軍是1945年8月27日得知日本戰(zhàn)敗投降的，文字中充滿了絕望情緒。殘留的文字顯示：美國海軍“海狐”號軍艦1945年11月20日襲擊該島。駐島日本海軍成為俘虜后被美軍帶走了。中國政府接收人員登上島時，滿目藤蔓，一片荒涼。島的西南方有一塊日軍建造的紀念碑，上方繪有日本國旗，下方寫有“大日本帝國”5個字。中國接收人員見此無比憤慨，將其碑體摧毀。

長島，是南沙群島中最大的島。中國政府接收組中的專業(yè)測繪人員先以多角形導線法環(huán)島測量，再用交會法測量島周圍環(huán)礁，然后再用導線法通過島的中部測量水井、防空洞、各建筑物的位置，最后計算出全島的面積。按計劃是要測量太平島經(jīng)緯度、附近海水深度的。經(jīng)部分測量后發(fā)現(xiàn)所測數(shù)據(jù)與美、英、日等國航海圖志記載的大多相同。由于時間短促，經(jīng)接收主官批準，沒有實施全面測量。

進駐長島的營建和各項考察工作完成后。林遵、李敦謙及政府接收代表登島，舉行了隆重的進駐儀式。為紀念“太平”艦接收此島，即以“太平”艦艦名命名長島為“太平島”。豎立高1米的鋼筋水泥碑，碑的上端銘刻“青天白日旗”，旗下刻“南沙群島太平島”。碑的陰面刻上“中華民國三十五年十二月十二日重立”，左旁刻“中業(yè)艦到此”，右旁刻“太平艦到此”。命名、立碑后，由麥蘊瑜主持，廣東省政府接收人員、艦隊代表和駐島官兵等在紀念碑前隆重舉行接收儀式，海軍鳴炮升旗，在島全體人員歡呼、擁抱并合影留念。

隨后，林遵與駐島將士們研究、部署了太平島的軍事事宜，安頓駐島官兵的生活。1946年12月15日，林遵率領艦隊官兵、政府代表團人員同駐島官兵依依話別，鳴笛啟航繼續(xù)巡視南海諸島。

“太平”“中業(yè)”兩艦離開太平島后巡視了南沙群島北部的南鑰、雙子等島嶼。接收南沙群島的政府官員在西月、南威等島上建立了主權碑。至此，中國海軍進駐南沙群島的任務順利完成，實現(xiàn)行政主權接收接管工作。

“中業(yè)”艦駛往西沙群島再行巡視，“太平”艦則向南巡視至曾母暗沙，為進一步確定中國南疆做進一步考察。林遵隨“太平”艦巡視了南泰島、南子島和北子島，又駛向西沙群島巡視了中建島。12月底，林遵率4艘軍艦從榆林港回到廣州，1947年春節(jié)后返回上海。圓滿完成接收接管和進駐凱旋歸來的海軍將士、政府官員和技工們受到上海人民的熱情迎接，贊譽稱頌。

林遵率領艦隊南海之行勝利榮歸。向全世界宣告：中國政府、中國人民、中國海軍對西沙群島、南沙群島及其海域的收復、接管、進駐等項歷史任務順利完成。中國政府對南海諸島及其海域擁有領土主權，行使全面管轄權。

中國政府確認“前進艦隊”進駐南沙群島太平島、西沙群島永興島后。責成海軍總司令部按擬定的進駐目標、人員裝備計劃實施軍事進駐。海軍總司令部即在西沙群島永興島、南沙群島太平島上設海軍電臺各1座，配備250瓦功率的收發(fā)報機組及相應設備器材，派電信上尉李必珍、鄧清為西沙群島、南沙群島電臺臺長。各島駐守人員為海軍陸戰(zhàn)隊1個獨立排在編59人。政府行政人員8人，直屬海軍總司令部指揮。

考慮到南海諸島遠離大陸補給不便。駐守島疆人員在生活上會遇到各種意想不到的困難。一應生活用品隨艦帶至。從魚鉤、漁網(wǎng)、針線、獵刀、火種到主副食品、蔬菜花卉種子、禽畜再到營房修補器材、發(fā)電機組等，必要的機械、材料、配件、工具等無不妥為準備。駐島官兵一切生活物資每半年補充供應1次，保障供給。為穩(wěn)定軍心，明確規(guī)定駐島人員每年輪換1次，駐島期間領取3倍薪金以示優(yōu)待。

依照部署，中國政府派出軍隊和行政人員進駐了西沙群島、南沙群島中的太平、永興等主要島嶼。真正行使國家對南海諸島及海域的權力。對南海11段斷續(xù)u形線圈內(nèi)的領土領海實施主權管轄。

1947年。國民政府內(nèi)政部方域司召開一系列關于西沙群島、南沙群島范圍及主權確定與公布的會議，為中國在南海的主權確定奠定了基調(diào)和范圍。當年12月1日，內(nèi)政部公開發(fā)行《中華民國行政區(qū)域圖》，公布了重新審定的南海諸島地名172個，向國際社會宣布中國政府對南海諸島及其附近海域擁有不可爭議的主權和管轄權。《中華民國行政區(qū)域圖》之主要附圖《南海諸島位置圖》，成為現(xiàn)代中國南海疆域地圖的重要藍本，用11段斷續(xù)u形線圈定了中國南海海疆范圍。之后，南海周邊國家以及蘇聯(lián)、日本、法國、德國、英國等國新出版的地圖，畫上了11段斷續(xù)U形線，注明U形線圈定的海域內(nèi)島嶼是中國的領土。

1949年3月。對國民黨挑起內(nèi)戰(zhàn)深為不滿的林遵率領25艘艦艇、1200多名官兵在南京籬斗山江面起義，加人中國人民解放軍的行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