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寧關于社會主義可能在不發達國家首先勝利理論的探析

(北京華圖教育集團 北京 100089)

列寧關于社會主義可能在不發達國家首先勝利理論的探析

徐青

(北京華圖教育集團北京100089)

俄國“二月革命”勝利后，列寧在社會主義建設實踐中，以獨特的見地、開拓的勇氣對社會主義革命和建設進行了科學的設計、預測和實踐，積累了極其豐富的歷史經驗，列寧關于社會主義可能在不發達國家首先勝利的理論應運而生。本文主要從列寧社會主義思想產生的歷史背景、列寧社會主義思想的主要內容、列寧關于社會主義可能在不發達國家首先勝利的理論符合歷史發展一般規律和適應生產力發展的客觀規律四個方面來探析列寧關于社會主義可能在不發達國家首先勝利的理論思想。

列寧；社會主義建設；不發達國家；馬克思主義

馬克思認為：“共產主義革命將不是僅僅一個國家的革命，而是將在一切文明國家里，至少在英國、美國、法國、德國同時發生的革命?！盵1]可見，馬克思和恩格斯認為社會主義革命應該首先在發達的資本主義國家爆發。但是，20世紀的無產階級革命首先發生在經濟文化落后的國家，而且并沒有違背唯物辯證法。由于過渡的起點變了，馬克思的直接過渡理論就不能再照搬。于是，列寧結合當時俄國的落后狀況，創造性地提出了迂回過渡到社會主義的理論，豐富和發展了馬克思的過渡時期理論，并為落后國家指明了一條社會主義革命和建設的道路。

一、列寧社會主義思想產生的歷史背景

十月革命的勝利后，蘇維埃政權面臨著以德國為核心的同盟國的進攻，面對著外在的壓力，蘇俄中央制定了主動退出第一次世界大戰并與德國簽訂了《布列斯特和約》的政策，為國內政治經濟的發展暫時贏得了和平的環境。但是1918年，14個帝國主義國家聯合起來又發動了對蘇維埃的進攻，國內“白軍”也趁機發動武裝叛亂，新生的蘇維埃政權處于內憂外患的情境。列寧的社會主義思想正是在這種環境形成的。當時蘇俄國內的環境也非常糟糕，蘇俄仍然是一個小農國家，總人口中將近百分之八十都生活在農村。文化教育程度很低，全國近百分之七十的人是文盲。經濟落后，戰爭帶來了千瘡百孔的經濟局面，百廢待興。政治、經濟、文化的落后，是列寧社會主義思想形成的國內大背景。

1917年，偉大的“十月革命”取得勝利，在歷史上，第一次將馬克思、恩格斯關于無產階級的理論變成了現實。然而經歷戰亂后的俄國窮困潦倒，動蕩不安，政治、經濟、文化落后。列寧指出：“毫無疑問，在一個小農生產者占人口大多數的國家里，實行社會主義革命必須通過一系列特殊的過渡辦法，這些辦法在工農業雇傭工人占大多數的發達的資本主義國家里，是完全不需要采用的?！盵2]在考慮俄國的過渡途徑時，列寧明確提出了俄國的社會主義道路不同于西方的思想，以當時國家實際情況結合馬克思主義理論，對落后國家進行社會主義建設的規律進行了深入地探索和總結，并與俄共一起領導人民開展了一系列探索社會主義的實踐。

列寧關于社會主義革命和建設的理論本身就是生長于落后國家，致力于改變不發達國家的落后面貌，就此而論，列寧社會主義理論是適合不發達國家的社會主義理論，需要在不發達國家進行實踐并驗證其正確性。

二、列寧社會主義思想的主要內容

列寧的社會主義思想是列寧把馬克思主義的基本原理和俄國具體實際相結合而形成的，是對馬克思主義的繼承和發揚，既有對國內戰時共產主義政策的反思及新經濟政策成功經驗的總結，也有對國際形勢的準確判斷和正確認識。概括起來，列寧社會主義思想主要包括以下三個方面：

(一)關于落后國家先于發達國家進行社會主義革命的思想

1915年8月，列寧在《論歐洲聯邦口號》中指出：“經濟和政治發展的不平衡是資本主義的絕對規律。由此就應得出結論：社會主義可能首先在少數甚至在單獨一個資本主義國家內獲得勝利?！盵3]1916年8月，列寧在《無產階級革命的軍事綱領》一文進一步指出：“資本主義的發展在各個國家是極不平衡的。而且在商品生產下也只能是這樣。由此得出一個必然的結論：社會主義不能在所有國家內同時獲得勝利。它將首先在一個或者幾個國家內獲得勝利，而其余的國家在一段時間內將仍然是資產階級的或資產階級以前的國家。”[4]列寧始終認為社會主義革命可以在一國(不發達國家)首先取得勝利，其主要依據是資本主義政治經濟發展不平衡的國際形勢。資本主義政治經濟發展不平衡可以導致帝國主義國家之間的斗爭，資產階級和無產階級的矛盾也會愈加尖銳，這樣就會給帝國主義鏈條上最薄弱的國家提供給革命的機會。俄國就是抓住這個時機推翻了羅曼諾夫王朝的專制統治，建立了蘇維埃政權。

帝國主義之間的戰爭使社會財富遭到了極大的浪費，生產力嚴重破壞，資本家更是加大了對勞動人民的剝削，經濟危機也不斷地爆發，資本主義基本矛盾空前的尖銳。戰爭也使落后國家國內矛盾激化，尤其是封建專制統治階級與無產階級的矛盾，無產階級除了起來革命，無路可走。在不發達的國家，雖然無產階級的力量比較小，無法形成壓倒性的優勢，但是無產階級由于長期受到封建主義和資本主義的壓迫和剝削，他們具有極強的革命性，而且有廣大農民支持，最主要是有先進的無產階級政黨的正確領導。所以不發達的國家可以先于發達的資本主義國家率先進行社會主義革命。

(二)關于從直接迅速過渡到迂回過渡轉變的思想

十月革命勝利后，新生的蘇維埃政權面對內外交困的局面，為了把僅有的人力物力集中起來用于戰勝敵人，蘇維埃政府實行了一系列的臨時性措施，這些措施統稱為戰時共產主義政策。意圖直接過渡到共產主義社會。這一政策的實施在蘇俄城鄉中帶來了嚴重的不良影響，嚴重損害了人民群眾的利益，甚至是出現了像喀朗斯塔得兵變這樣的惡性事件，這就引起了列寧的高度重視。1921年，蘇維埃政府宣布廢除戰時共產主義政策，意味著直接過渡到共產主義的設想破滅。

戰時共產主義政策的失敗使列寧認識到不能直接過渡到共產主義社會，而且發展經濟必須符合本國生產力的發展水平，于是新經濟政策開始實施。新經濟政策在指導思想上與戰時共產主義政策有著根本的不同，它試圖找到一個中間地帶，迂回過渡到共產主義社會。總的來說，就是在蘇俄堅持社會主義制度的基礎上，發展資本主義經濟，包括允許商品交換、允許自由貿易和引進外資等等。由于允許發展資本主義經濟，布爾什維克黨內產了一些懷疑和擔心，針對這些懷疑和擔心，列寧有針對性地指出：“同社會主義比較，資本主義是禍害。但同中世紀制度、同小生產、同小生產者渙散性引起的官僚主義比較，資本主義則是幸福。既然我們還不能實現從小生產到社會主義的直接過渡，所以作為小生產和交換的自發產物的資本主義。在一定程度上是不可避免的，所以我們應該利用資本主義(特別是要把它納入國家資本主義的軌道)作為小生產和社會主義之間的中間環節，作為提高生產力的手段、途徑、方法和方式。”[5]從直接迅速過渡到迂回過渡轉變是列寧對于社會主義建設的新認識和新突破，也標志著以列寧為首的布爾什維克黨對過渡到社會主義道路和途徑認識的深化。

(三)關于利用資本主義建設社會主義的思想

馬克思和恩格斯認為：“一旦社會占有了生產資料，商品生產就將被消除，而產品對生產者的統治也將隨之消除?！盵6]隨著生產資料被社會所掌控，資本主義私有制將不復存在，社會上的生產資料將由國家統一分配，社會主義不需要商品經濟，正是在這一思想的指導下，列寧在蘇俄實行了戰時共產主義政策，企圖馬上消滅商品經濟，直接過渡到共產主義。

實踐證明，戰時共產主義政策在短期確實能夠起到鞏固蘇維埃政權的作用，但是時間一長，這一政策的弊端逐漸暴露出來。廣大的農民強烈要求恢復貿易自由，士兵也發生叛亂，要求自由貿易。在這樣的壓力下，列寧認識到，在蘇俄國內還存在大量小農、小生產者的情況下，必須要保證保障他們的商品流通，否則小農經濟就不能生存了。列寧說：“既然有交換，那么，小農經濟的發展就是小資產階級的發展，就是資本主義的發展，這是無可爭辯的真理，是政治經濟學的初步原理。”[7]于是蘇俄開始用實物稅代替余糧征集制，農民按規定交完稅后，可以自由支配自己的糧食，實際上就是在規定的范圍內進行貨幣交易，意味著恢復了市場經濟和商品貨幣關系。列寧指出：“既然我們不能實現從小生產到社會主義的直接過渡，所以作為小生產和商品交換的自發產物的資本主義，在一定程度上是不可避免的，所以我們應該利用資本主義作為小生產和社會主義之間的中間環節，作為提高生產力的手段、途徑、方法和方式?！盵8]1921年，列寧進一步認識到：“調節商業和貨幣流通的問題已提上日程。不管我們怎樣覺得商業領域距離共產主義很遙遠，但正是在這個領域我們面臨著一項特殊的任務?！盵9]這里的“商業”指的是市場經濟和私人買賣。關于商業的重要性，列寧反復強調：“商業正是我們無產階級國家政權、我們居于領導地位的共產黨‘必須全力抓住的環節’。如果我們現在能緊緊抓住這個‘環節’，那么不久的將來我們就一定能夠掌握整個鏈條。否則我們就掌握不了整個鏈條，建不成社會主義經濟關系的基礎?！盵10]很明顯，列寧是把發展資本主義作為建成社會主義經濟關系的基礎，利用發展資本主義建設社會主義。

三、列寧關于社會主義在不發達國家首先勝利的理論符合歷史發展一般規律

十月革命的一聲炮響給半殖民地半封建的中國送來了馬克思主義，中國共產黨把馬克思主義的基本理論與中國具體的革命、建設和改革的實際相結合，創造性地發展了馬克思列寧主義，走出了具有中國特色的社會主義的道路。中國成為社會主義成功的又一典型案例，使社會主義成為橫跨歐亞大陸，能夠和資本主義相抗衡的強大力量。

馬克思認為人類社會的發展要分別經過原始社會、奴隸社會、封建社會、資本主義社會和共產主義社會，但是馬克思在論述社會形態演進時，前面有個明確的限定：“大體說來”，[11]可見，在馬克思的思想中，社會形態的演進并不是絕對按照這個規律來進行的。蘇俄國內反對列寧關于社會主義在不發達國家首先勝利的理論的人機械地理解馬克思主義，沒有想到社會發展的道路必須跟這個國家的具體實際相結合，這樣才是合理的，正如列寧所說：“我們為什么不能首先在我國為這種文明創造前提，如驅逐地主，驅逐資本家，然后開始走向社會主義呢？你們在哪些書本上讀到過，通常的歷史順序是不容許或不可能有這類改變的呢？”[12]蘇俄社會主義革命是具有其特殊性的，這種特殊性和社會形態的演進規律是不相矛盾的。這種特殊性不僅體現在蘇俄上，而且在其他國家也有例證，比如北美的美國在獨立戰爭之前是英國的殖民地，是奴隸制的國家，但是獨立戰爭之后，美國成為一個資本主義國家，這樣就跨過了封建社會。馬克思主義唯物辯證法認為矛盾的普遍性寓于特殊性之中，所以特殊性是存在的，而且和普遍性的關系是非常緊密的。第一次世界大戰的爆發使俄國成為帝國主義鏈條上最薄弱的一環，歷史的經驗告訴我們，堡壘往往是在最弱的地方被攻破的，社會變革條件已經具備的不發達國家往往會首先爆發革命，出現社會形態的交替。列寧在談到德國為何不會爆發革命時說：“蛋殼是由最好的鋼料構成，因此不是任何雞雛的力量所能擊破的?！盵13]所以列寧關于社會主義在不發達國家首先勝利的理論符合歷史發展一般規律。

四、列寧關于社會主義在不發達國家首先勝利的理論適應生產力發展的客觀規律

社會主義可能在不發達國家取得勝利符合生產關系一定要適應生產力發展的理論，是社會發展的必然結果。

首先，雖然不發達國家生產力發展水平較低，但資本主義大工業已經有了一定的發展，隨著全球化的發展，不發達國家與發達國家之間的交流合作機會也有所增加，促進了不發達國家生產力水平的提高。加上，在世界競爭壓力下，不發達國家自身不甘落后極力在世界經濟中求得立足之地，必然努力提高自身生產力水平，這是國家和人民的共同愿望。當生產力發展到一定水平之后，就需要更先進的生產關系來與之相適應，從而生產關系反作用于生產力，促進生產力的繼續快速發展。所以說列寧關于社會主義可能在不發達國家首先取得勝利的理論設想是可以實現的。之所以說可能首先取得勝利，還在于，發達資本主義國家目前的生產力水平走在世界前列，其國內的資本主義力量也是相當強大，要想推翻這一頑固而強大的舊制度建立起新的社會主義制度是非常艱巨的任務，不可能在短期內完成，還需新力量不斷孕育壯大，等到社會矛盾被進一步嚴重激化后，才可能變革。而在不發達國家，因為生產力的落后，國家和人民強烈要求擺脫貧困的愿望，舊力量又尚未壯大，要建立新的社會制度反倒比較快速容易。

再者，不發達國家選擇走社會主義道路，主要目的是為了趕上發達國家的步伐，這樣的選擇具有一定的合理性。不發達國家絕大多數之前都是殖民地國家，他們長期遭受帝國主義和本國統治階級的剝削和壓迫，使他們迫切希望實現國家富強和人民幸福，迅速實現工業化和現代化就成為這些國家和人民的迫切愿望，同時又不想走資本主義道路，跟在發達資本主義國家后面亦步亦趨，所以就要另辟蹊徑。“列寧曾設想，利用帝國主義第一次世界大戰的有利時機，無產階級先取得政權，再充分利用優越的社會主義制度大力發展生產力，逐步實現工業化和現代化。這條道路實質上是對早期血腥、野蠻的資本主義道路的否定?？梢哉f，社會主義道路的選擇，在當時最能滿足不發達國家和人民的要求，后來的社會主義國家也都選擇了這條道路。因此，不發達國家走上社會主義具有客觀合理性?！盵14]從整體的發展趨勢看，這是符合馬克思主義唯物辯證法中的生產關系一定要符合生產力發展水平規律的。

五、結語

列寧關于社會主義可能在不發達國家首先勝利的理論是成立的，蘇聯的成立和取得的巨大成就也很好地給予了證明。雖然當前國際社會主義運動雖然處于低潮，但是我們不能懷疑或者否定社會主義。社會主義經歷一個長期的發展過程后必然代替資本主義，這是社會歷史發展不可逆轉的總趨勢，社會主義是可能在不發達國家首先取得勝利的。

[1]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687.

[2][3][4][7][8][9][10][13]列寧專題文集——論社會主義[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201、4、8、218、225、286、292、123.

[5]列寧全集(第4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86：217.

[6]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3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564.

[11]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2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33.

[12]列寧全集(第43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87：372.

[14]王秋成.現實社會主義的歷史方位、局限和前途[J].科學社會主義，1999(12).

徐青(1986-)，女，內蒙古呼和浩特人，主要從事馬克思主義理論與思想政治教育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