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蒙古師范大學 內蒙古 呼和浩特 011517)
勃洛克詩作《陌生女郎》思想藝術內蘊
白婧瑋
(內蒙古師范大學內蒙古呼和浩特011517)
亞歷山大·亞歷山大洛維奇·勃洛克(1880-1921)是二十世紀俄國象征主義詩歌的代表詩人,其筆下的一首首詩歌內蘊豐富且深刻,值得不斷的品讀與體悟。《陌生女郎》一詩是勃洛克象征主義詩歌的代表作品,詩作中可以窺探詩人思想及藝術特色的方方面面。本文主要是從三個方面闡釋詩歌:第一方面,理解《陌生女郎》一詩中所體現出的勃洛克的象征主義理念;第二方面,勃洛克是抒情大師,《陌生女郎》中就呈現出濃郁的抒情性與朦朧性;第三方面,體會詩作中映射出的是詩人的深刻與追求。
勃洛克;《陌生女郎》;象征主義
象征主義是起源于19世紀中葉的法國,并于20世紀初期擴及歐美各國的一個文學流派。俄國的象征主義產生發展于世紀之交,是現代主義先聲,是俄國詩歌的又一次浪潮,對于俄國詩歌以及世界詩歌都產生了巨大影響及積極意義,其象征主義的詩學理念以及一位位詩人的創作實踐內涵豐厚、意蘊深刻,既給予理性的研究意義又引領心靈的共鳴感悟。勃洛克及其詩歌創作內嵌與俄國象征主義之中,又有著自己獨特的個性化理念與實踐,《陌生女郎》一詩思想、情感、藝術特色值得深入的探究與闡釋。
俄國象征主義一方面催化于世界經濟、政治、文化、時代的大背景之中,同時也受到法國象征主義理念以及詩人創作的影響;另一方面又呈現出自己國家民族的創作特色。俄國象征主義理念的核心是“在雙重世界中追求彼岸理想世界的理性與美好”,《陌生女郎》中的意義與闡釋印刻的這一理念。
象征主義所追尋的是象征的多樣化,詩中的形象、顏色、聲音、物體等等都在本身的意義背后擁有另一層含義。“陌生女郎”作為勃洛克“美婦人”意象的延續和創新,本身的象征也是多樣而深刻的。在詩中前半部分對于現實世界的描繪之后,詩人追求超驗性和一瞬間的感知覺,將詩中抒情主人公“我”在遇到女郎的時刻以及之后的感知體驗絕對的放大化細致化的描繪,是心靈深處的鋪陳。“陌生女郎”的整體形象,詩人全部都是用心靈的感性體驗去描繪,她的到來給予“我”的是“奇異的親近感的傳然”、“悟到了奧秘”、“又得到了太陽”,透過“陌生女郎”帽子上的羽毛亦或是她藍色的眼眸,象征的是“遙遠的彼岸閃亮”,藍色在勃洛克詩作中始終象征指向的就是彼岸,將現實世界中的普通超越升華為理想世界的幻化精彩。詩作中,酒這一象征的意象在于第一部分的結尾處“醉漢睜大兔子似的紅眼大叫‘酒中有真理!’”,全詩的結尾處抒情主人公“我”認同了酩酊醉鬼的說法,“真理就在酒中”,酒既是現實使人喝醉的辛辣液體也為詩人心中彼岸世界的象征,真理是在酒中才可以尋找得到的,也即真理寓于彼岸理想世界之中。
勃洛克的詩作中明顯的特征是具有象征主義的抒情性和朦朧性。《陌生女郎》中第一部分詩人書寫的是現實世界的場景,嗆人沉悶的熱氣、塵霾的小巷、孩子的哭聲等等,無論是現實世界中的景物還是人物,詩人的描繪以及用詞抒發了自己失望、憂郁的思想情感體驗。詩歌第二部分,從女郎的出現開始,進入了彼岸理想世界,美好明亮的陌生女郎的出現給詩人帶來了希望和光明,“如古代傳說般奇妙”的陌生女郎飄逸而至,透過她深色的面紗詩人看到的是“迷人的彼岸和令人神往的遠方”。詩歌中勃洛克將自我內心的情感移情到筆下的具體的事物之上,心與物的感應,創造出超驗的理想世界,契合“永恒女性”的無限美好的彼岸世界。詩歌中語言、韻律、色彩美方方面面的和諧都是為了詩情的完美表達,無論是詩歌中勃洛克心之所向的彼岸世界還是作為引領的陌生女郎,都是詩人想象的匯集、情感的營造,貫穿詩歌的是詩人的情感,場景的創設與意象的建構,實質都為情。
《陌生女郎》中詩人遇見陌生女郎之初就感嘆道“莫非我只是置身在夢鄉?”具有朦朧的印象象征化,我們在詩中看到的是詩人似夢似幻的抒發與書寫,隔著沙,情感貫穿全詩引領體會到的是朦朧、是虛實交替,若即若離。詩人似乎是作為抒情主人公“我”出現于詩作之中,好似又徘徊在詩作之外,旁觀一切從容的用筆觸書寫。詩歌中通感、隱喻、韻律的巧妙靈活的運用,放大深化了詩歌獨特的審美藝術,簡短的詩句中蘊含的是無限永恒的來自靈魂深處的感知體悟,更加傳神了朦朧感。朦朧中進入的展現的是詩人的內心,似乎《陌生女郎》中對于現實世界的描繪也是詩人心中的現實世界的外化與投射,是詩人的感知與體驗的營造;彼岸世界更是詩人心中美與理想的聚合,出于想象與情感的聯合。
勃洛克在《陌生女郎》中營造了兩個世界,使兩個世界形成了對比與交織,在具化的對比之下,隱含的是詩人對于兩個世界的認知與體會。《陌生女郎》寫于詩人創作的中期,已經與他早期的理念與創作實踐有了變化和不同,在早期的創作中,勃洛克全部追求的核心是理想的美的彼岸世界,以及對于現實的排斥與脫離。而《陌生女郎》中既可以看到詩人一往的對于彼岸理想世界的追求向往,同時也體會到了詩人于現實世界中的找尋與探索。真理不僅存于理想世界也存于現實世界,陌生女郎存于理想世界,同時也現身于現實世界。一幕幕都是現實與理想的沖撞與交融,矛盾之中,所見的是未來與美好,正是因為現實的俄國當時時代歷史中有著種種的不美好,創作、作品中始終貫穿著理性與感性交織交融的脈絡。
陌生女郎本身也是雙重世界的交融,她是彼岸理想世界的“永恒女性”,又是出現于現實世界的領路人,是理想世界與現實世界之間的橋梁,詩人將自己對于美好的理想希冀全部置于她的身上。詩人清醒而敏銳的認知到現實的不美好,將所見所知的世紀之交、革命來臨的俄國的現實情況書寫于詩里,深深的發出“怎么辦?”的追問,積極尋找出路。出路就是陌生女郎所引領到的理想世界,詩人心中是深刻而崇高的,立足現實,生發于現實之上的思考,向往美好,期待光明的引路人,希望的是現實中的重構與真理的再現。詩歌的前后兩部分形成了對比,是崇高與低俗的沖突、現實與理想的距離,也是詩人追求真理而內心消極與積極的交織碰撞,詩作的結尾看得出詩人內心的積極且深刻,尋找追尋真理之中,蘊含著詩人哲理的思考。
文學的創作主體是人,人本身就是理性與感性相匯的產物,象征主義中重視和突出非理性而感性的一面,同時也不能忽略現實的因素,在勃洛克的《陌生女郎》中將二者很好的融合于一起,理性的現實世界與感性的理想世界交織成雙重世界,代表了作者的理性思考與感性追求。雙重世界在這里達到了契合,也是勃洛克象征主義理念的體現。美好、希望、理想,是文學也是人類的追求,給予文學力量也賦予人類積極向往,勃洛克以及象征主義詩人將追求放置于雙重世界的契合之中,同時如同“陌生女郎”擁有永恒神秘力量一般,神秘力量將帶領人以及萬事萬物達到一種完滿的“應和”。
從古代到近現代的文藝理論以及一位位作家的創作實踐,都是有著積極向上、向往崇高的美的追求,用感性的美好心靈引領理性的闡釋,給予世人不僅僅是寶貴的文學文化財富,更是不斷積極向上不停追求的引領以及真善美的浸潤。在俄國象征主義詩人勃洛克以及其他象征主義詩人和創作之中,也深深的烙印了這一點,用以象征營造的豐富深厚的意象和意境,飽滿細膩的情感心靈流于詩歌之中,感受心之共鳴、探究真理意義,是精神的力量更是行為的指引。
[1]任光宣、張建華、余一中主編.《俄羅斯文學史》[M].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2003.04
[2]飛白.《詩海》(現代卷)[M].廣西:漓江出版社.1989.08
白婧瑋(1992-),女,漢族,內蒙古自治區包頭市,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比較文學與世界文學,內蒙古師范大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