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大數據開發社交功能支付寶「掉節操」陷色情門

李春水

案例重現

2016年11月27日，支付寶新上線「圈子」社交的功能，這項功能是以大數據精準計算為基礎，根據使用者的特性，向其推送適合的圈子。大尺度照片出現的區域是在「白領日記」和「校園日記」兩個圈子中。

這兩個圈子，僅限女大學生和女白領使用者發佈狀態，男性使用者只能點贊或打賞，如果想評論，那麼芝麻信用分必須達到750分以上。

圈子動態不乏女性大尺度挑逗圖片，甚至是暴露隱私部位等照片，所帶文字也是甚為曖昧，經大量媒體聚焦後，伴隨著調侃及質疑之聲，支付寶急忙刪除色情資訊、圖片並致歉。

「你支付寶多少積分？」成了很多人的問候語；曬「芝麻積分」也在朋友圈刷屏。2016年11月27日，微博、微信朋友圈掀起一陣支付寶的「玩轉圈子」狂歡，「圈子」是支付寶新上線的一個社交功能。引發網友熱議，並非是新功能的特點和創新，而是「圈子」的發佈規則以及出現的大尺度照片。

「圈子」上線引爭議

據介紹，這項功能是以大數據精準計算為基礎，根據不同支付寶使用者的特徵邀請其進入生活圈，包括「校園日記圈子」、「白領日記圈子」和「海外日記圈子」等。而在圈子的規則中，略顯微妙的一點是，在「校園日記」圈子只允許女性在校大學生發帖、「生活在海外」只允許海外女性發帖、「白領日記」只允許女性發帖，也就是說這些圈子更鼓勵女性用戶發帖，男性用戶則只能讚賞和評論。

此外，如果沒有被系統邀請的「圈外人」想要在圈子裏的動態消息中進行評論，需要滿足芝麻信用分750分以上的條件。有網友調侃，「如果你收到一條圈外評論，那麼恭喜你，支付寶已經為你挑選了一個芝麻分750以上的相親對象。」

然而，這個原本為激發支付寶用戶交流活躍度的「圈子」功能發佈不久，人們很快發現，在「校園日記」、「白領日記」等圈子裏，除了分享校園生活、聊聊自己的職場經歷等內容以外，平臺上還湧現出大量「大尺度」照片，不少女性上傳的自拍圖片內容露骨、所配文字字眼曖昧，以求「打賞」。有網友評論調侃：「社交的一小步，援交的一大步。」

媒體曝光引起一片嘩然，支付寶開始通過人工、技術手段相結合的方式對這些內容進行刪除，並對非圈子用戶的評論等許可權進行了限制。談及今後對於不良資訊的鑒別，支付寶回應稱，在支付寶「圈子」內，對於發佈含有色情、人身攻擊、明顯廣告資訊等違規言論的行為，圈子管理員將有權刪除其動態，對帳號進行禁言處理，甚至拉黑帳號處理。此外，目前「圈子」會根據類型控制加入門檻，甚至對分享和評論許可權進行限制。

支付寶就「圈子」致歉

針對支付寶「校園日記」等圈子引發的爭議，遠在美國出差的支付寶母公司——螞蟻金服的董事長彭蕾，召集了22位螞蟻管理團隊成員深刻反思，並在內網發帖，針對此事進行道歉。彭蕾在信中感謝公司內外從理性角度分析幫忙出主意的人，「感恩所有刺耳戳心的聲音，愛之深責之切！」

事後，筆者打開支付寶發現，「校園日記」和「白領日記」兩個圈子，目前均處於「暫時不能加入」狀態。

同時，彭蕾要求支付寶團隊必須努力不斷完善自己，並表示所有有打擦邊球嫌疑的圈子立刻解散。惡意發佈突破底線圖片的使用者永久封號並永久不能註冊，團隊內部討論整頓——想清楚並寫下來，我們要什麼不要什麼，嚴格執行。

對此，阿里巴巴董事局主席馬雲隨後也在內網中發聲，「阿里巴巴珍貴的是改正錯誤的勇氣。支付寶，繼續努力。阿里人，學習反思和自查。」

彭蕾表示，校園日記事件傷害了大家的感情，也會令一直熱愛並堅信阿里文化的同事產生懷疑。「我們要向數億使用者傳遞什麼信號？！在所謂的用戶活躍度面前可以不擇手段無節操？！」

彭蕾坦言，支付寶是否需要轉型，這已是一個不需要再回答的問題。「圈子是不是個好產品，當然它是。支付寶還有理財、寵物、健身、育兒等多種圈子。」

拚命做社交意在「生活圈」

事實上，在推出「圈子」之前，支付寶就已經進行過多次的社交化嘗試。

2015年8月，支付寶在更新9.0版本時，新增了「朋友」功能，用戶可以通過手機連絡人等方式，像添加微信好友一樣添加支付寶好友。今年8月，支付寶9.9版推出新功能，向使用者推薦「你可能認識的人」作為支付寶好友。1個月後，支付寶上線「到位」，通過這個頗具趣味性的功能，人們甚至可以通過支付寶找附近的人借錢、借充電寶甚至借廁紙，支付寶的社交嘗試也開始從「熟人社交」轉向「陌生人社交」。

「支付寶就專心做錢包好了，如果我用錢包跟朋友聊天會很奇怪」「屢戰屢敗、屢敗屢戰，衝著這份死磕勁兒，我也給支付寶做社交點個贊。」對於支付寶頻頻做出的社交嘗試，用戶們的反映毀譽參半。

「圈子」的大熱與爭議，被網友解讀為「不花一分錢的廣告」。從資料來看，「圈子」功能上線不到48個小時，「校園日記」、「白領日記」圈子就顯示分別有超過1000萬人看過。

拋開此事從客觀上看給支付寶旗下產品帶來的「廣告」效應，不良資訊傳播給對社會公序良俗帶來的挑戰不容忽視。

客觀上看，暴力、色情等內容天生具備強烈的傳播力，但平臺對「擦邊球」內容的甄別與監管能力至關重要。「為什麼只能女性發圖、男性打賞？這個看上去有些『故意』的功能，讓人質疑支付寶的動機。」一位支付寶用戶表示。

媒體評論：產品設計不能圍著荷爾蒙打轉

央視評論稱，無論是從女白領、女大學生上傳衣著暴露的大尺度照片還是750分芝麻信用分被認定「多金」的象徵，隱隱之中，一股曖昧低俗之氣在流淌。

評論認為，產品設計不能圍著荷爾蒙打轉。和提現收費不同，支付寶「圈子」引發爭議，不是「一分錢」的經濟問題，而是一個產品倫理問題。長期以來，社交一直是阿里的心病。「圈子」用意很明顯，用靚照為誘餌，撬動阿里社交生態，同時也進一步啟動信貸業務。就商業邏輯看，如此一石多鳥似乎無可厚非，但問題在於，商業邏輯背後跟著平臺倫理。

評論認為，要讓「信用」用上正途。在這個「圈子」事件中，750分的芝麻信用分門檻也成為槽點。顯然，信用分怎麼用，不僅是個商業問題，賺信用分可以評點「佳人」的理念，顯然有些低俗。在建設信用體系的過程中，諸如支付寶這樣的平臺，集消費資料、金融資料、位址身份資料於一身，「位高權重」，儼然資料堡壘，已經構成市場化征信中的重要一環。

評論還借著看過英劇《黑鏡》劇情中，因個人評分的氾濫，信用分的泛用，最終釀成社會悲劇的劇情喊話支付寶：請讓信用分「高級」些，讓「信用」有信用。

還有媒體認為，網路從來都不是法外之地。支付寶的生活圈子也不能突破互聯網和移動終端所定義的種種規則。無論是BAT（百度、阿里與騰訊），還是剛剛起家的小互聯網平臺，都應該遵守這樣的規則。支付寶是中國人都喜歡用的錢包，目前實名註冊人數也已接近3億，總用戶已經超過8億，但即便這樣，也不應該逾越底線和紅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