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建文
(池州學院文學與傳媒學院,安徽池州 247000)
張英與桐城文人交往述論
章建文
(池州學院文學與傳媒學院,安徽池州 247000)
張英生于桐城,長于桐城,致休后又歸于桐城,是深受桐城文學文化浸染的官至一品的桐城籍教育家、文學家。考察張英與桐城文人交往,梳理張英對桐城文學文化的接受與傳承等線索,有助于我們深入地了解張英在桐城文壇上的地位,也有助于我們從文學自身發展的角度來重新思考桐城派的形成。
張英;桐城;文人;交往
張英(1637-l708),字敦復,號夢敦,又號樂圃、圃翁、澡青等,江南桐城人。官至文華殿大學士兼禮部尚書,深得康熙帝信任。他生于桐城,長于桐城,致休后又歸于桐城,是深受桐城文學文化浸染的官至一品的桐城籍教育家、文學家。他入仕后,特別是為帝師期間(1673-1682),因講筵與侍從備詢之需要,總結并修正了自身的桐城文學思想,形成了自己的更具時代性特點的桐城文學思想,并反哺桐城文壇,以其身份與地位影響了桐城文壇,加快了桐城文壇順應時代的步伐,使桐城文學走出一隅,開創了桐城文學的新天地與新時代。
張英除受父兄之教外,還受過桐城祝祺、潘江、齊邦直、姚文然等教誨,潘江筆者已專篇論述[1],勿庸贅言。
1.1 祝祺
祝祺(1608-1666前),字山如,號樸巢,別號古桐。“順治乙酉年三十有八始補諸生第一,時論允愜,而猶嗛其遇之遲也。會開科取士之初,四方行卷脛翼罕通,山如輒出其宿構,蒙他人姓字流布國門,選家競采掇之,奉為風氣鵠的。其為舂容大雅,雖新貴名流或不逮也。既,又刊其《小題雅宗》行世,藝林購致,以為先輩神品,在慶歷諸名家之間,沾丐后學,不可勝紀……生徒從游者眾,至僦舍以次講肄焉。所鐫《樸巢詩前后集》博奧蕭遠,有張文昌、王仲初之風。晚著《竹窗迂話》有功世道,未卒業而沒”[2]2327。身后南山案發,波及祝氏,祝氏家譜留其序而闕其世紀,其集也遭禁毀,現存《樸巢詩集》八卷、《續集》一卷。《康熙桐城縣志》有傳。
崇禎癸未(1643),張英于南京執經祝祺,此后“無日不從先生游”[3]438,祝祺《樸巢詩集》《續集》中收有《九日同項于磐汪亦傳姚彥昭周信臣張夢敦飲爽園之漱石亭》(二首)《新春張夢敦招同吳式昭馬一公姚彥昭經三集遠峰亭》(二首)《落葉和張夢敦韻》《題張夢敦遠峰別業》(二首)《秋日過夢敦遠峰亭時周信臣馬一公葉咸一何截若先后咸集酒間限韻漫成二律》《人日方退谷馬一公張夢敦同集樸巢》《同張夢敦東園玩菊》等與張英相關的詩篇,其中有二首論及了張英的詩,《題張夢敦遠峰別業》其二有曰:“誦子龍眠訪友詩,懶禪不與世情宜”[3]489。《同張夢敦東園玩菊》有曰:“晚香宜我性,清艷斗君詩”[3]514。指出了張英詩歌具有禪意與清艷的特征。
《張英全書》中沒有留存張英與祝祺交往方面的詩文,現僅見一篇存于《樸巢詩集》中的《樸巢詩集序》。序文中不僅交代了他于崇禎癸未(1643)執經祝氏,此后“無日不從先生游”,還比較詳細地論述了祝氏之詩的三變:“癸甲之交,先生方避亂白門,四方諸名士鵠立,無不推先生為騷壇主,雨花、桃葉之間,掛詩瓢于酒樓,六代風煙,一時生色,爾時先生方志在豪放,其為詩云綺霞而驚艷一世。其后兵革頻仍,大江南北委諸草萊,爾時先生方志在憂憫,其詩如《建康》《猛虎》諸行,至今讀之,不啻與《花門》《彭衙》同一欷歔也。年來閉門息靜,酒一尊,香一爐,琴一張,種一焦一桐,庭徑蕭然,綠陰啼鳥,先生于其中頹然自遠,爾時方志在恬退,其詩復淡以幽,玄以雋。合而傳之,無不與淵明、少陵、太白、香山諸君子先后同工,豈非先生之志不愧古人,而先生之才亦不愧古人,故其聲其律上接建安,高揖沈謝,直窺三百篇堂奧,有以哉!”[3]438
《山如祝先生記》有曰:“吾桐炙先生之教發籍而筮仕者不鮮,相國張文端公受業于先生之門,經綸展布,得力于先生者為尤甚。先生著有詩文,文端公序以行世。先生悲天憫人,痌瘝在抱,其胞與之懷,雖未能見之行事,而文端公為我朝定國元勛,其相業光昭天壤,天下之蒼生得安祍席,先生之魂魄自可大慰于九原矣”[4]。除此之外,張英在以下三個方面受祝祺影響較深:
其一,張英長期從祝祺游,祝祺安分恬退的人生態度與息靜自樂的生活方式對張英浸染甚多。
其二,張英詩歌先學陶淵明,后學白居易,受祝祺的影響較為明顯。
其三,祝祺頹然自遠的生命狀態、舂容大雅的文學風貌,與張英的“裕”的審美理想是一致的,可見,他的“裕”審美理想是淵源有自的。
1.2 齊邦直
齊邦直(1618-1670),字古愚,同人私謚端述。“性樸質嗜學,文章出之沉靜,行誼寓于渾全,時人目為宮墻魯子敬。順治甲午登副榜,名紳俊彥多出其門。著有《詩義論策》行世”[5]。潘江《端述先生齊古愚墓志銘》有更詳細的敘述:“二十八游鄉校,文名籍甚,弟子從者日益眾。擁皋比,陳說經書,音吐弘亮,殷動墻壁。質疑問難,隨口而應,如環之無端。文不中繩,隨之點竄,靡不獻酬群心。而又嚴立課程,諸里中少年素稱覂駕跋扈必威以夏楚,或既婚冠猶遭撻。每群兒雜處喧噱閧堂,聞古愚履屐聲輒頭面發赤,噤不敢出言。一時師席端嚴,望若畏壘,久之生徒成市,有賃屋僦舍以居者。平生酷耆唐宋大家之文,手抄口讀,從頌洛誦,聲溢街衢,雖奏廁不輟,至朱黃斷爛、點畫漫漶不少休。其為文,貫穿古今,一點筆颯颯如春蠶之食葉”[6]610-611。潘江《龍眠風雅全編》“張克偉”小傳又說:“古愚不能詩,其制義、古文辭自是一代名手,予安敢點竄他作,以誣良友?故因子亮而附著于此”[2]2219。
順治初,齊邦直與同邑潘江、許來惠、張杰、方來貢、陳垣、吳接云、張英等十數子共聯瑟玉堂文會。張英入會之初,年紀尚輕,受齊邦直、潘江等人提攜較多。后來,齊邦直又與潘江、許來惠、張杰、張英合刻《五子詩義》,為習《葩經》者津梁。張英與齊邦直在一起品文論詩,交流較多,但存世資料較少,現僅見張英《懷賢詩為業師齊古愚先生賦》一首詩,詩曰:“我所北面人,澹蕩古君子……為文尚氣魄,汗漫常自喜。不合有司度,三十猶爾爾。斂彼驚異才,屈首就恒軌。百篇熟昌黎,千回讀《左》《史》。落筆如春蠶,轉盼倏盈紙。射石堪沒羽,氣可搏犀兕。文場比幽燕,抉目無堅壘。甲午秣陵秋,已中浮圖矢。雖不獲祖龍,留侯詎云恥。棘闈多嶮巇,既收旋復委。歸來益磅礴,騷經窮四始。弘麗發廟謨,幽細寫物理。有時鳴鐘鏞,有時擷蘭芷。潘岳與許詢,揮毫各相視。既予弟與兄,龍眠五子是。迄今海內傳,頗會詩人旨。激昂負奇氣,豐容色深紫”[7]38-39。主要對齊邦直為文的師法對象、風格特征、《五子詩義》的影響進行評價。齊氏“酷耆唐宋大家之文”,又熟讀《左》《史》,融合了七子派與唐宋派,“發廟謨”“寫物理”之重實用,在張英的文章中都可以看到他的影響。
1.3 姚文然
姚文然(1620-1678),字若侯,號龍懷,謚端恪。崇禎癸未(1643)進士。順治丁亥(1647)授國史院庶吉士,順治戊子(1648)主試山東鄉試,“衡文一以典雅正大為宗……一時知名之士皆入彀”[8]543。癸巳(1653)丁母憂,乙未(1655)服闕,旋請假歸里,癸卯(1663)丁父憂,丙午(1666)服闕,閑居鄉里長達十余年。康熙癸丑(1673)奉旨為會試副考官,“以正文體、遴真儒為己任”[8]545。康熙丙辰(1676)年擢刑部尚書。著有《姚端恪公集》四十八卷。潘江曾說:“以予觀公古文辭,如序、記、書、啟諸作,皆卓然成一家言,而其最大者莫如歷官諸奏疏及《白云語錄》……公之詩亦近乎永叔之詩,其文之通達治體,曉暢事情,則全乎永叔之文也”[6]568-569。姚氏門生徐秉義也說:“故讀前后奏疏及《白云語錄》……故雖安瀾平野,亦見突兀崢嶸,魚龍變化,以其文為有物之文,其斯為文之至乎”[8]132。李雅、何永紹《龍眠古文一集》收錄其文33篇(方以智收錄14篇,程芳朝9篇),李祖陶《國朝文錄》收錄其文二卷,是順治與康熙初期桐城最有影響的散文作家之一。
姚文然是張英妻子的堂兄,張英曾說:“矧予之奉教于公也,楷模覆翼二十余年矣……天子聞公疾篤,屢動色而其咨。英方侍從于講幄,獲傳恩命于龍墀。床頭執手,凄然淚下,謂臣今已矣,猶伏枕而漣洏。嗚呼哀哉!洵斯民之不幸,亦天道之無知。不止累世兼莩之托,廿年骨肉之愛。此心慘戚而不可支,所最慟者,我公之既往也,茫茫身世,更將誰則而誰師?”[9]407-408可見兩人感情深厚。《張英全集》收有《寄都諫姚龍懷先生》《姚龍懷先生自黃門擢副憲賦贈二首》《姚龍懷先生自副憲晉少司寇賦贈二首》詩5首和《祭大司寇姚端恪公文》1篇,《聰訓齋語》中多次提及姚文然。綜合相關資料,姚文然對張英的影響主要有以下兩個方面:
其一,曾國藩說:“讀張文端公《聰訓齋語》,文和公《澄懷園語》,此老父子學問,亦以知命為第一義”[10]。張廷玉《澄懷園語》說:“昔我文端公時時以知命之學訓子孫,宴閑之時,則誦《論語》曰:‘不知命,無以為君子也。’……先兄宮詹公習聞庭訓,是以主試山左,即以‘不知命’一節為題。惜乎能覺悟之人少也”[11]。然而張英“知命”人生觀的形成與姚文然有莫大的關系:“圃翁曰:《論語》云:‘不知命,無以為君子。’考亭注:‘不知命,則見利必趨,見害必避,而無以為君子。’予少奉教于姚端恪公,服膺斯語。每遇疑難躊躕之事,輒依據此言,稍有把握。古人言‘居易以俟命’,又言‘行法以俟命’。人生禍福、榮辱、得喪,自有一定命數,確不可移。審此則利可趨而有不必趨之利,害宜避而有不能避之害。利害之見既除,而為君子之道始出,此‘為’字甚有力”[9]512。“曩時,姚端恪公每為余言,當細玩‘不知命,無以為君子’章。朱注最透,言‘不知命,則見利必趨,見害必避,而無以為君子矣。’‘為’字甚有力。知命是一事,為君子是一事。既知命不能違,則盡有不必趨之利,盡有不必避之害,而為忠、為孝、為廉、為讓,綽有余地矣。小人,固不當取怨于他,至于大節目,亦不可詭隨。得失榮辱,不必太認真,是亦知命之大端也”[9]537。由此可見,姚文然不僅對“不知命,無以為君子”有深刻的體悟,而且對張英產生了深遠的影響,張英始終奉之處世之法寶、訓子之箴言。
其二,姚文然為文“通達治體,曉暢事情”“安瀾平野”,如太和元氣,流行充滿,張英文章風格與此非常接近,張英《龍眠古文初集序》中所表達的“崇尚實學,周通博達……朝堂之文昌明剴直……酬答賦贈之文溫文爾雅”[9]299,與此也是一脈相承的。
綜上,張英樂天知命的人生觀的形成與祝祺、姚文然有莫大的關系。張英為文的師法對象、學習途徑、創作宗旨、審美風格等也或多或少地有祝、齊、姚三人的痕跡。還有張英入祝祺與齊邦直這兩位名師之門,熟諳他們的教育之法,為后來擔任帝王之師、太子之師、庶常之師、兒孫之孫奠定了基礎。
在桐城同輩之中,張英與周孚先、方畿、姚文焱、姚文燮、姚文燕、錢澄之、陳焯、李雅、左國棅、左國材、左國治、江皋、方中履、何采、陳垣、方逢月、吳接云等有較多的交往,特別是張英請假歸葬之后,張英因其身份的原因,對桐城文壇影響不斷增強。茲選擇上述交往對象中文名較大且現有文集存世者述論如下:
2.1 錢澄之
錢澄之(1612-1693),初名秉鐙,字幼光,后改名澄之,字飲光,號田間、西頑等,崇禎諸生。順治甲申(1644)年五月,因阮大鋮刊章捕捉而開始流亡生涯,辛卯(1651)年底歸里。康熙壬子(1672)、戊辰(1688)兩游京都,“晚年兩游京都,一時名公卿……咸尊禮之……而晚年詩文遂擅海內”[12],詩名尤著。潘江也說:“詩如工部集,文是茂陵書。死后方知重,光芒徹太虛”[6]546。至咸豐八年(1858)方宗誠《桐城文錄》選其文五卷,其文名始大顯。著有《田間易學》《田間詩學》《莊屈合詁》《田間文集》《田間詩集》《藏山閣集》等。《清史稿》有傳。
錢澄之辛卯回鄉后,初多與故舊交往,后漸融入桐城文壇。錢、張交往有確切記載的,始于康熙壬子(1672年)錢澄之訪張英寓所,作《過張夢敦太史寓齋有作》三首。梳理錢澄之與張英交往的詩文,與文學相關的主要有以下三個方面:
其一,研《易》論心,交流較為密切。錢澄之壬子初次入京,與張英“暇日共研《易》,相期共討尋”“論心惟矢慎,礪俗獨安貧”,研《易》論心,交流頻繁,“應酬徒步苦,來往叩門頻”[13]390。可見兩人學問、心靈契合者多。離京時,張英作《送錢飲光歸里門二首》為之送行。張英告假在籍期間(1682-1685),錢氏為張英、姚文燮兩人唱和集作《兩園和詩引》。乙丑(1685)張英假滿還朝,錢氏作《送別張敦復還朝》二首,戊辰錢氏離京時作《將出都過張宗伯夢敦話別》二首。此外錢氏還作過《與張敦復》《與張夢敦》《與張敦復學士書》等7篇書信。
其二,錢澄之向張英乞序。錢氏《與張敦復學士書》非常直白地表達出了求序的殷切之情與期望之意:“比在邑,出所著《詩學》奉覽,執事許為之序,值有龍山之游,遂留蜀藻架上。弟且趨歸,知閣下未盡寓目,輒略陳其大概,惟賜省覽,以便屬筆……倘吳中當事果付欹劂,得閣下一序,為暢其立言之旨,豈惟經學式賴,即有造于詩教不尠也,惟閣下留意焉”[14]。張英《田間詩學序》也多引其“大概”。在《與張敦復》中除了表達謝意之外,錢澄之還想請張英代他向大學士梁清標等人乞《詩稿》序:“《詩學》借重弁言,蜀藻代為屬筆,寵施多矣。謹寄呈大教。又拙刻《詩稿》,尚未有序,欲乞真定公數語,未敢冒昧上懇,先生能為轉請乎……倘近地知交,有可與言者,便致數行,以成合尖之功,公之惠也”[15]。當然也希望張英為他作序。
其三,錢、張相互的詩文品評。錢氏評張英說:“吾鄉張太史,端不愧詞林。”“心法圖中悟,文章馬上成。”時張英入翰林院不久,頭角嶄露,錢氏此時的評價雖有應酬諛贊之成分,但更多的可能是真誠地贊美與鼓勵。“宦情久淡偏承寵,主眷方濃敢戀家。休沐幾曾離翰墨,對揚多是吐煙霞”[13]513。則除了指出張英詩歌多山林之美的風格特征之外,還有對張英居廟堂而戀林泉的艷羨。張英評錢氏說:“蓋先生自髫齔至暮年,于書無所不讀,又曉暢義理,其識高,其筆健。識高則不為古人所欺,不為小儒曲說所惑;筆健則辭足以達己意,辯足以祛人疑,無騎墻模棱之見,無囁喉吻間格格不能吐之病”[16]。突出其“曉暢義理,識高筆健”的風格特征,實際上是對桐城共同文學風貌的張揚。
2.2 姚文燮
其實,梁誠用刀插中的不過是美娟藏在胸前的血包,梁誠故意讓凌薇確認美娟的死,美娟不過是屏住氣息便嚇得這位富家小姐失魂落魄。最后,梁誠將美娟拖到浴室,開始大力剁著買來的幾十斤豬肉,最后將碎肉沖進馬桶。
姚文燮(1627-1692),字經三,號羹湖,張英妻兄。順治甲午(1654)舉人,己亥(1659)進士,授福建建寧府推官,己酉(1669)改知直隸雄縣,辛亥(1671)任云南開化郡丞,后升云南開化府同知,己未(1679)還家。與其兄文焱有“龍眠二姚”之稱,詩、文、書、畫皆工,著有《無異堂文集》《薙簏吟》《雄山草》《滇游草》等。李長祥《無異堂文集序》稱其文說:“近世海內古文名家,錢虞山以外,則歸德侯朝宗、南昌王于一、粵西謝石臞、長洲汪苕文與毗陵四家董文友、龔介眉、鄒訏士、陳賡明……經三之在諸家,不又以才學兼勝者也……吾今得與言文者,今又在桐城與!”[17]73-74評其文《武陵楊太傅公詩集序》又說:“文字來得大,氣色開霽,規模宏整,其敘事或入或出,或無端提起,或一意奔放,變變化化,盡法之妙,當今古文又有桐城一家矣”[17]132。《清史稿》有傳。
《張英全書》收有與姚文燮相關的詩文有《送羹湖歸里》《送羹湖之官開化郡丞》《題羹湖畫〈龍眠山莊圖〉兼寄省齋》《題羹湖畫冊〈巾車歸里圖〉四首》《題羹湖畫田家圖寄孫釴卷子》《寄題羹湖龍眠山莊》《題羹湖畫奇石修竹圖四首》《與羹湖》《春山八詠同羹湖作》《寄題黃柏山房四首》《泳園》《寄羹湖先生書》等,《無異堂文集》收有張英兩則評語,兩人有《兩園和詩》。通過梳理這些材料,筆者發現有以下幾個方面值得關注:
其一,交往密切,感情深厚。庚戌(1670)二月,張英服闕,入京補原官(庶吉士),時任雄縣令的姚文燮即寄來果蔬雉兔,張英作《羹湖自雄縣以果蔬雉兔見遺答之》。第二年春,姚文燮赴任云南開化郡丞,張英又作《送羹湖之官開化郡丞》為之送行,不僅為他遠行萬里而心怦,還希望他以其健筆記山川風俗之美,并希望以其治績盡快升遷入朝,親友之情、文人之懷、同僚之意一路寫來,纏纏綿綿。特別是張英告假在籍期間,兩人優游山水,唱和鄉里,集有《兩園和詩》。
其二,《無異堂文集》中不少朝廷大臣的評語,這或許是張英與他們討論或是向他們薦引時的產物。《無異堂文集》收有158或159人(其中一人佚名,或有重)243條評語,一是姚文然、程芳朝、潘江、方孝標、方亨咸、方以智、錢澄之、方文、江皋等桐城諸子的評語,一是錢謙益、吳偉業、施閏章、龔鼎孳、王涓來、梁清標、張玉書、陳悅崖(應是陳廷敬,字悅巖)、葉芳靄、李光地、韓菼、勵杜訥、徐元文、徐乾學、汪琬、沈荃、高士奇、尤侗、朱彝尊、田雯、趙士麟、王士禎、宋琬、李天馥、宋犖、陳維崧、李長祥、余懷等非桐城籍諸子的評語,一部十二卷109篇文章的文集中有這多條評語,尤其是有這么多名臣的評語,據筆者所知,在同時的桐城文人文集中是沒有的,因此這是值得關注的。在關注其作為批評文本來研究桐城文學及其傳播與影響之廣的同時,筆者還注意到,集中收有評語的高官,如梁清標、陳廷敬、葉芳靄、勵杜訥、高士奇等與姚文燮幾乎沒有交往,而他們與張英關系卻非常緊密,由此,筆者認為,這些評語或是張英在與他們討論該文時或是向他們薦引該文時而留下的。
其三,張英對姚文燮生活方式、人生態度和文藝才華評價甚高,《黃柏山房和詩序》中有說:“先生……高臥龍眠一峰,有時茹齋寫經,有時飛觴朗詠,輒經月不出。詩皆古調,畫亦入神,林壑煙云供其驅使,山川靈氣奔走腕下,豪情逸韻,健筆奇懷,足以陵轢景光,發揮幽奧。寓內而有神仙,則羹湖其人也”[9]314。特別是姚氏晚年閑淡從容,與張英的人生和文學取向非常契合。
2.3 方中履
張英與方中履的詩文交往主要集中于張英告假在籍期間(1682-1685),張英《古今釋疑序》《式廬詩為方子合山作》作于此時,方中履《甲子仲夏信宿賜金園同四弟作》《秋日山中懷敦復》也作于此時。潘江《木厓續集》卷十三有《嚴庶華招王恕行明府張敦復方丹皋鄧田功方素伯方有懷姚玉青姚綏仲姚履若江少文方東來諸子集石門山莊有賦》。可見此時張英與桐城諸子文學活動非常頻繁。
方中履《甲子仲夏信宿賜金園同四弟作》說:“漁翁田父行相雜,來往何人識侍郎?”[2]3391張英已為禮部侍郎,告假居里期間與老百姓生活無異,顯然有贊許之意。《秋日山中懷敦復》又說:“讓我身閑黃葉里,知君心在碧云中”[2]3393。在與自己的比較中,可以看出方中履對張英的敬慕。張英對方中履也非常推重,《古今釋疑序》說:“方子合山自束發受收以來,即不為制舉業所羈馽,沉酣于六經、諸史、百家之書,寢食沐浴其中者三十余年……著為一書,名之曰《古今釋疑》……為藝林之統會,正學之津梁,良非偶然也”[9]300-301。張英為方中履妻子所作的《友閣遺稿序》又說:“合山離世遠俗,肩荷累世之學,以著述自任,世俗可欣可悅之事,一無所介于中,高潔卓犖,自放于山巔水涯之際,故為合山之友者難,吾妹以贊成且明者友之……予既重合山,益思吾妹有絲蘿之托焉”[9]338。可謂方氏夫妻的知音。
此外,還有有文名且有文集者,如左國材《越巢文集》二十卷、李雅《白描齋文集》、陳焯《滌岑詩文前后集》十卷、江皋《江在湄文集》三十卷等,可現在他們的文集已難見,或已佚,不過,從中也可以想見當時古文創作群體的基本情況以及創作之盛。
張英為人為官為文為桐城后輩文人營造了良好的政策環境、人際環境與話語環境,奠定了后輩的發展之基。除了自己的兒孫,戴名世、方苞、周大璋等桐城文學名家或受其教,或蒙其恩,或延入其家教子弟,都或少或多地受他影響。
3.1 戴名世
戴名世(1653-1713),字田有,一字褐夫,號藥身,又號憂庵。至于戴氏生平、文學創作與理論及其影響,學界已有較深入的研究,勿庸多言。
戴名世與張英的交往,學界也有所提及,如鐘揚據張英作于康熙丁亥(1707)《戴氏宗譜序》認為:“今從張英之序知,張、戴有兩代之誼,戴居京期間是張家常客,并曾任張英之子廷璐等的‘家庭教師’……由此可知作為鄉長與父親好友張英是何等器重戴名世的”[19]。對此,據張英與戴名世的詩文作一點補充。
康熙丁卯(1687)九月,戴名世與張英同祈夢于京城呂公堂[20]132-133,張英作《秋夕同田有天駟甥》,詩中有曰:“客夢幾人同禁漏,鄉心終夕話天涯。他年比屋云林居,莫忘村南酒共賒”[7]477。戴名世師事之[20]164。康熙乙亥(1695)七月戴名世至京師,又拜訪了張英[21]297。
丁卯六月張英調任禮部右侍郎兼翰林院學士,乙亥已為禮部尚書,兼翰林院掌院學士,兼管詹事府詹事事,張、戴兩人這段時間的交流,對于尚未中舉人的戴名世來說,影響是至深的。戴名世中年以后,大致來說是丁卯入京以后,其文“務為淡泊閑遠之言,縹渺之音”,已與早年的“放縱奔逸,不能自制”有很大不同[21]118,這與張英《秋夕同田有天駟甥》主旨是基本一致的,與張英的“清微淡遠”詩歌風格已有很大程度的接近。方苞也說戴名世“少時文清雋朗暢;中歲少廉悍;晚而告余曰‘吾今而知優柔平中,文之盛也,惟有道者幾此,吾心慕焉而未能’”[22]633。“中歲少廉悍”,晚而心慕“優柔平中”,與張英的詩文相比較可知,戴氏與張氏風格逐漸接近,受到張英的影響也就不言而喻了。后來戴名世《憂庵集》46條說:“‘和氣致祥,乖氣致戾。’古人此語不我欺也。和,莫和于左氏‘六順’;乖,莫乖于左氏‘六逆’。人家休咎,可于其順逆占之。吾鄉張相國家,‘六順’可謂備矣。吾友靈皋氏家,其‘六順’庶幾焉”[20]99。這里對張英的評價是非常高的,也是非常準確的,張英這種為人處世之“和”與其“典雅和平”“原本經術,詞旨溫厚”詩文風格相滲相融相生的,是戴名世為人為文的楷模。同時,也指出了方苞與張英在“和”上具有一致性。
3.2 方苞
方苞(1668-1749),字鳳九,一字靈皋,晚年自號望溪。學界一般認為他是桐城派始祖,受到較多的關注,研究成果也非常豐碩,然少有關注鄉先輩張英對他的影響。
《方苞集》中主要有《祭張文端公文》《張文端公墓表(代)》《張嚴舉墓志銘》3篇涉及張英。《張文端公墓表(代)》是代李光地作,自然未涉及方、張兩人的交往。而為張英的孫子張若霖所作的《張嚴舉墓志銘》有所涉及:“余游京師,與邑子劉北固并為文端公所知。公日侍南書房,歸必向晦。余與二三君子過公,必信宿”[22]824。據《四君子傳》:“余弱冠,從先兄百川求友,得邑子同寓金陵者曰劉古塘,于高淳得張彝嘆;歸試于皖,得古塘之兄北固,于宿松得朱字綠。辛未游京師,得四人曰……”[22]216康熙二十九年(1690)十二月張英又再次被命為日講起居注官,侍從康熙身邊,那么此次拜訪張英極有可能在辛未年(1691)。《祭張文端公文》則更多地涉及了兩人的交往,因學界少有關注,現將全文抄錄如下:
嗚呼我公!為國宗臣。終始一節,帝用忱恂。公如元氣,運物無跡。審機正軸,功無與匹。其志其事,異世可知。寸心耿耿,獨承恩私。
余幼泥古,孤行自尚。病俗流從,誤矯以亢。伊余先世,與公有連。眾附恐后,余避不前。北試京兆,牒過禮部。公比群士,謂宜獨步。凡在列者,湊公稱師。余獨自外,接以常儀。謂公余棄,公心以傾。始脫文貌,喻以平生。
歲在協洽,蒼龍南御。公來長干,獲侍旅寓。謂“國得賢,如室有木。子果能駕,吾推子轂”。余謂“公已!小人有母。衰疾相依,獨身無輔”。公鑒其誠,悄然不怡。謂“子固爾,我心則違”。感公拳拳,中如有物。余豈能賢,公知恐辱。
余籍春官,由顧與陳。陳成進士,實出公門。余既南還,謁公里第。北面升堂,始正大義。公在林泉,亹亹翼翼。至忠體國,心懷宸極。私為世喜,公志未衰。孰期逾歲,遂乘東維。公自禁密,經體贊元。明農待老,人無閒言。“于人無愧,在天曲全。”先儒所稱,公實應焉。在公何悲?邦國之痗。況于知故,能無心劌?嗚呼哀哉![22]468-469
這篇祭文主要論述了方苞與張英交往的四件事:
其一,張英評方苞落榜之文。方苞“北試京兆”,考康熙三十二(1693)、三十五年(1696)他曾兩試順天鄉試,然均落榜,時方苞26歲、29歲,“公比群士,謂宜獨步”之評,不僅是欣賞其文,提攜之意也隱含其中,況且張英時任職掌科舉與文章之事禮部尚書兼翰林院掌院,其評價影響之大,可想而知。康熙三十八年(1699)江南鄉試,翰林院侍讀張廷樞為主考,列方苞第一,受其主管官張英評價之影響也未可知。
其二,張英欲薦舉方苞,方苞謝薦。“歲在協洽,蒼龍南御”即指康熙癸未(1703)康熙帝南巡。“公來長干,獲侍旅寓”即指張英于南京見駕,期間方苞拜見張英于旅寓。張英欲薦舉方苞,方苞以母衰疾謝薦,然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其三,方苞禮闈中式,為張英弟子門下士。“余籍春官,由顧與陳”,即指康熙四十五年(1706)方苞應試禮闈,中式,為同考官顧圖河、陳至言門下士。而顧圖河為康熙三十三年(1694)榜眼,循例入庶常館學習三年,這三年的館師即是張英;陳至言(號青厓)為康熙三十六年(1697)進士,時張英為會試正考官,所以說“實出公門”。王士禛《菀青集序》說:“會丁丑成進士,欽選庶常,桐城相國特奏青厓為知名士,竟得與選。夫人往遄絀于不知己而信于知己,桐城此舉何其與余平昔相吻合耶!”[23]陳至言《菀青集》“同學參閱姓氏”中列有張廷瓚、張廷玉兄弟。又據《民國蕭山縣志稿》卷十六“人物·列傳三”,“桐城張文端公英游蕭山,寓江寺,新(至言父)延之家,敬禮甚至。時至言方總角,就外傅,文端為之命名……癸未、丙戌兩為會試同考官”[24]。康熙四十一年(1702)張英致休還里,陳至言作《相國桐城張夫子予告致政榮旋恭送四章》送行。可見陳氏與張英淵源甚深。綜上,兩人均出于張英門下,受張英之教,熟悉張英之文及其文中所表現出來的桐城文學特征,遇方苞這樣的桐城名家的文章,與自己的審美趣味一致,自然是欣賞有加。
其四,方苞歸里拜謁張英,行弟子禮。康熙四十六年(1707),方苞歸里省墓,時張英致休居里,方苞前往拜謁,“北面升堂,始正大義”,以弟子之禮進謁,因此方苞為張英門下一弟子。
再給合全文可知,方苞在張英致休之后“始正大義”,是其個性所致,然終“正大義”則也可以說是其私淑之意、仰慕之情累積之所致,全文字里行間也洋溢著這樣的情致。“公如元氣,運物無跡。審機正軸,功無與匹。其志其事,異世可知。”是說張英影響有如元氣“運物無跡”,初不自覺,是潛移默化的,隨時間推移,其影響越來越明顯,所以說“異世可知”,由此,其對方苞的影響也是日漸顯著而深刻的。
3.3 周大璋
周大璋(1671—1738),字聘侯,號筆峰。雍正二年(1724年)進士,授湖南龍陽縣令,后改授江蘇華亭教諭,參與纂修《江南通志》,書成后,任紫陽書院山長。著有《四書朱子大全精言》《四書正義》《左傳翼》《朱子古文讀本》《修凝堂文鈔》等。劉聲木《桐城文學淵源撰述考》說:周大璋“古文私淑歸有光,自幼誦習其文,撰《修凝堂文偶錄》四卷,佐修《江南通志》□卷”[25]。《廣三字經》有說:“曰《淵鑒》,御纂文,胥有用,宜討論。曰《正宗》,曰《雅正》,作讀本,此為勝。選朱文,周筆峰,宜先讀,文之宗。”[26]清代蒙學經典將他選的《朱子古文讀本》與《古文正宗》《古文淵鑒》《古文雅正》并稱,影響之大可得而知。盡管《桐城文錄》錄其文,《桐城文學淵源撰述考》為其作傳,然而這位與方苞同時的有重要影響的桐城選家與作家卻少有人關注。
周大璋與張英祖孫三代關系密切,互有影響。張英曾于康熙四十七年(1708)為周大璋作《四書朱子大全精言序》,序文有“數年來與予諸子相切劘砥礪,諸孫皆執經門下”等語[27],周大璋在康熙四十七年之前的數年在張英家授經,與張英及其諸子、諸孫交往頻密,自然免不了與張英交流。張英在擔任日講官與南書房侍從期間,為康熙帝講論過《四書》,有著對《四書》的精深理解,有著對時代學術思潮全面的洞悉,還有著曾任帝師、庶常館師等積累起來的豐富教育教學經驗,所以他與周氏討論朱子、《四書》等,對周氏的影響自不待言。雍正甲辰(1724)周大璋中進士,又出自張英二子張廷玉門下,張廷玉《鷂石周氏續修譜序》說:“若夫介南、聘侯授經予宅,歷有年所,子侄多出門下。甲辰禮闈,予膺任總裁,聘侯以是科聯捷成進士,筮仕三楚。”[28]張英五子張廷瑑(1681-1764)《聊存草自序》說:“至年二十余,身體少健,始發憤讀書,所作文字悉經姚處齋、周筆峰兩君點定,切劘講貫,受益良多。與前輩制義,獨嗜金嘉魚文。后方百川《自知集》出,讀而愛之,兼嗜百川文。故稿中所存,摹仿二家處居多”[29]。張廷瑑康熙五十二年(1713)中舉,雍正元年(1723)中進士,張廷瑑之語至少透露了這樣的信息:一是他受周大璋的影響較大;二是周大璋文要早于方舟(百川)文被張家乃至桐城接受。張英三子張廷璐于康熙五十二年與張廷瑑同時中舉人,五十七年(1718)中進士,之前數年與周氏的切劘砥礪,受周大璋的影響是可以肯定的。《左傳翼》《四書朱子大全精言》等都署有“同學張廷璐參閱”,張廷璐還為周氏作有《左翼序》,可知兩人的關系非常親密。《左傳翼》中署有“門人張若潭澄中、張若震宗約參訂”。張若潭(1695-1741)為張英四子張廷璂的兒子,乾隆元年(1736)中進士,改庶吉士,官至翰林檢討。張若震(1696-1756)為張廷璐的長子,雍正元年(1723)順天鄉試,伯父張廷玉為主考,依例回避,御試取中第三名,官至湖北巡撫,兼兵部侍郎右副都御史,兼署湖廣總督。
綜上,通過張英與桐城文人詩文交往線索與史實的梳理,筆者認為有以下幾個方面值得關注:其一,厘清了順治、康熙年間張英與桐城文人的師承關系以及張英與桐城主要文人之間的關系。其二,張英在任帝師9年后,請假回里,以其任帝師期間對經學與文學的深入思考,已在自己桐城文學文化思想的基礎上融入了時代的需要,又以其禮部侍郎的身份所具有的號召力與凝聚力,招同詩侶文友,優游山林,唱和鄉里,談詩論文,為桐城文壇帶來了新鮮的氣息,特別是這一時期為同邑文人所作的《龍眠古文初集序》《木厓續集序》《陳問齋杜意序》《古今釋疑序》等序文,對桐城文壇的風氣有規范與引導的作用,強化了桐城文學文化的向心力,推動了桐城文學文化的新發展。其三,張英假滿回朝后,曾長期執掌禮樂文章之府,培養與引薦了不少文人,雖然張英引薦從不讓人知,但是從相關的文章中可見其蛛絲馬跡,特別是引薦了戴名世、方苞等桐城名人,提升了他們的文名,有功于桐城文學的傳播。由此,我們認識到了張英在桐城文壇上的地位,也引發了我們對桐城派形成的重新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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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錢果長]
I206
A
1674-1102(2017)02-0080-07
10.13420/j.cnki.jczu.2017.02.019
2016-12-20
國家社科基金(14BZW076)。
章建文(1967—),男,安徽貴池人,池州學院文學與傳媒學院教授,安慶師范大學文學院碩士生導師,文學碩士,研究方向為明清詩文與文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