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農民合作組織對培育農民現代觀念的功能和作用

于曉娟

（阜陽師范學院 政法學院，安徽阜陽236037）

論農民合作組織對培育農民現代觀念的功能和作用

于曉娟

（阜陽師范學院 政法學院，安徽阜陽236037）

“教育、培訓”是農民合作組織遵循的一條重要原則，完善的農民合作組織本身具有教育農民的功能。我國農民專業合作社快速發展為培育農民現代觀念創造了良好條件，提供了有效載體。發展農民合作組織，對于培育農民的合作意識和民主意識等現代觀念具有重要作用。

農民合作組織；農民；現代觀念

市場經濟條件下，一家一戶的小農生產面臨較大的市場風險。在這種情況下，成立合作組織，是農民應對市場風險的一個重要途徑。農民需要合作起來，建立合作組織，這是學術界眾多學者的共識。關于“農民合作組織”的涵義，學者程同順的觀點具有一定的代表性[1]。農民合作組織，主要是由農民群體基于更好實現利益的需要和保障自身權益的需要，組建而成的民間社團。

農民組織化問題是當前一個重大而又現實的研究課題[2]。早在上世紀90年代初，就有一些學者在文章中提出建立代表農民利益的農民組織問題。如：李修義的《關于試辦“農民協會”的若干問題》[3]、陳寄根所著的《建設中國農民協會的探討》[4]等。新世紀以來，以浙江大學黃祖輝教授為代表，眾多學者深入研究這一問題，出現一些專門研究農民合作組織的、有份量的著作和學術論文。已有研究成果闡述了農民合作組織的一般理論，論述了建立農民合作組織的必要性和重要性，總結概括了發達國家農民合作組織發展的經驗，剖析了我國農民合作組織發展現狀，提出我國農民合作組織的發展路徑。其中，圍繞建立農民合作組織的意義，已有研究主要從經濟和政治兩大層面展開。比較而言，從文化層面研究發展農民合作組織的意義的成果還不多。本文主要從文化層面，基于觀念視角，闡釋發展農民合作組織對于培育農民現代觀念的功能和作用。

1 農民合作組織對于培育農民現代觀念的功能

截至2015年12月底，我國注冊登記的農民合作社已經超過了150萬家。我國農民合作組織的發展，為培育農民現代觀念創造了條件。合作組織不僅具有組織農民的功能，還具有教育農民的功能。

1.1 農民合作組織具有教育農民的功能

1.1.1 基于合作組織的基本原則分析 了解合作組織的原則，需要從歷史的角度，結合其發展歷程分析。早在19世紀40年代，于英國北部小城鎮羅奇布爾成立的、被后人推崇為合作社典范的工人合作組織——羅奇代爾公平先鋒社，在成立初期，就把“重視教育”作為辦社的重要原則之一。羅奇代爾公平先鋒社確立的包括教育原則在內的幾條原則得到國際社會的廣泛承認，這些原則至今仍被奉為現代合作組織的重要原則，1895年成立的國際合作社聯盟確認了這些原則并把它列入聯盟章程。1995年9月，在國際互助合作社聯盟成立100周年的代表大會上，“教育”原則又被進一步明確表述為“教育、培訓和信息”，提出合作社應對其社員、管理者等人員提供必要的教育和培訓，以便促進合作社的發展。可以說，重視教育成為現代合作組織發展中遵循的一條重要原則。

1.1.2 基于國際經驗分析 從世界范圍來看，世界許多國家已把教育和培訓作為農民合作組織的一項重要任務和職能。西方很多發達國家非常重視對農民的教育和培訓，法國政府直接向各類農民合作經濟組織提供技術人員，由這些技術人員把農業發展技術直接帶給農民合作組織，并通過農民合作組織帶給廣大農戶，從而提高農民的技術水平[5]。再如日本，日本農協也承擔有對農民的教育工作。日本農協自上而下設置有專門機構，定期培訓農協干部和協會里的農民[6]。在工作體制方面，針對新技術推廣，日本農協自上而下形成工作體系，縣以及中央農協設置有“營農指導部”，基層農協設有直接指導農民的“營農指導員”。另外，農協還辦有報紙、雜志等，為農民提供各類信息。通過這些方式，日本農民培訓取得了較好效果。我國也可以借鑒其他國家的經驗，通過發展農民合作組織，達到提升農民技術水平和培育農民現代觀念的目的。

1.2 農民合作組織為培育農民現代觀念提供了有效載體

日常生活中農民不喜歡聽抽象空洞的大道理，因而，培育農民的現代觀念，不可能像提升大學生的思想政治素質那樣，通過課堂教育和理論宣講方式實現。培育農民的現代觀念，可以借助一定的載體進行。這有利于化抽象為具體，易于為農民所接受。按照思想政治教育學有關理論，載體可以承載社會所要求的思想觀念和政治觀點，并且能夠充當聯系主體和客體的中介[7]。這些載體，可以是文化載體和活動載體。譬如，針對農民開展豐富多彩的集體文化活動，可以在豐富農民文化生活的同時，提高農民的集體觀念和參與意識。從實踐上看，一些農村地區農民現代觀念的提升，與農民參加各種活動受到熏陶有一定關系。這些能夠培育農民現代觀念的載體，也可以是組織載體。農民合作組織正是這樣的載體，通過建立并積極發展農民合作組織，也可以熏陶并培育農民的現代觀念。

農民合作組織為培育農民現代觀念提供了一個有效載體，能夠成為政府和個體農民之間的一個橋梁和中介，成為政府教育和培訓農民時可以利用的一個平臺和承接點。我們知道，我國農民人數眾多，如果缺乏第三方機構或民間社團來組織，政府所面對的將是數量眾多的原子化的分散個體，這無疑將極大增加政府教育和培訓農民的成本，給工作帶來種種困難。但是，如果能夠成立合作組織，情況則大不相同。農民合作組織的建立，能夠起到橋梁作用，成為政府教育農民、促使農民觀念轉變的一個很好承接點。向上看，農民合作組織連接著政府，可以通過農民合作組織把政府教育、培訓農民的方針政策傳達給農民，避免政府和單個農民直接打交道；向下看，農民合作組織聯系著眾多的農民，它代表著眾多參加合作社的農民的利益，能夠把農民的愿望和對教育、培訓的需求向上反映。另外，農民合作組織還能夠承接政府為培訓農民所提供的資金。對農民進行技術培訓需要政府投入大量資金，這些資金雖然是用在農民身上，但卻不能直接交給農民個體。如果把這些資金交給農村基層政府，很難保證這些資金是否能夠專款專用，可能出現挪用現象；如果交給市場上的培訓機構，出于利潤最大化的考慮，這些培訓機構也可能出現偷工減料行為，難以保質保量地培訓農民。我們認為，把部分培訓資金交給農民合作組織管理和使用，這不失為一種可以嘗試的途徑。這是因為：農民合作組織要求財務透明，對于這些資金的數額和使用流向，農民社員有知情權和建議權；農民合作組織的管理是民主的，如何利用這些資金教育和培訓農民，社員有表決權和監督權。另外，因為農民合作組織主要是由農民組成，它代表著參加合作組織的農民的利益，了解農民的需求，知道培訓資金如何使用才能取得更大效果。討論如何使用資金的過程中，也可以培養農民的議事能力、提高農民的民主觀念。

2 發展農民合作組織對于培育農民現代觀念的作用

合作組織不僅對于農民具有教育功能，而且對于培育農民的現代觀念也具有一定作用。美國著名的人的現代化問題專家英格爾斯的一項研究就表明，農民合作組織能明顯促進農民的現代化。上個世紀60年代初，他在孟加拉國實行的關于農業合作化運動“庫米拉”實驗研究表明：“合作社在促成現代化上是一所很有影響力的學校。合作計劃使新的知識、新的觀念和新的技術資源產生了實際的效用，促進了人們具有更強的能力和個人效能感”[8]。不僅如此，他的研究還發現，在有合作組織的鄉村里，即便是那些還沒有實際參加合作運動的人們，往往也比那些還沒有建立合作社的鄉村中的人們較為現代。基于現代化理論，人的現代化包括生產方式、生活方式和思想觀念的現代化，英格爾斯的研究成果也從一個方面證明了農民合作組織的存在對于培育農民現代觀念的重要作用。下面，我們主要基于現代觀念兩方面的內容——合作意識的培養和民主意識的提升，闡述發展合作組織對培育農民現代觀念的作用。

2.1 發展農民合作組織有利于培育農民的合作意識

“中國農民的天然弱點在于不善合”[9]。難以形成利益共同體，因而難以建立超越家庭的經濟聯合體。從觀念層面而言，農民“不善合”的主要原因是他們合作意識缺乏。如何培養農民的合作意識？建立并發展農民合作組織是培育農民合作意識的一條可行路徑。換句話而言，發展農民合作組織有利于培養農民的合作意識。原因主要有以下幾點：

第一，從合作組織的建立來看。農民合作組織主要是由農民基于現實需要，自發組織成立或在政府推動和支持下建立的，建立合作組織對農民的合作意識提出要求，要求農民必須具有一定的合作意識。倘若農民如果沒有合作意識，合作組織也很難自發形成。即便僅靠外力的扶持建立合作組織，也會由于農民合作意識的缺乏、合作動力不足導致合作組織很難維持下去。第二，從合作組織內部運行機制來看。合作組織為培育并提升農民的合作意識提供了很好的平臺。在組織內部，合作社成員有分工，更有合作，就合作社發展中的重大問題或者農民生產、生活中面臨的困難民主協商解決，這既有利于培養農民的民主意識，也有利于培養農民的合作精神。第三，從合作組織的特征分析。由于是多個人的聯合體，與單個農民家庭相比，合作組織力量更強，能夠做單個農民想做卻不能做到的事情，并能節約生產成本，這能夠增強合作組織的吸引力，使農民直接感觸到團結的力量，也使農民深刻明白合作起來才能獲得更大利益、才能創造更加美好的生活，這有利于農民進一步合作，并在合作中逐步提升合作意識。

2.2 發展農民合作組織有利于提升農民的民主意識

發展農村基層民主，是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政治建設的內在要求。發展農村基層民主，要求農民具有民主意識。但由于封建主義思想遺毒的長期影響等原因，整體而言，我國農民的民主意識發展狀況還不符合農村基層民主建設和農村發展的要求，有待提升。這表現在：很多農民主體意識不強，沒有深刻認識到自己在農村發展中的主體地位和作用，“等靠要”思想在很多農民身上不同程度地存在；一些農民參與意識較低，對于正在開展的新農村建設和美好鄉村建設缺乏參與積極性，在部分農村地區存在“干部干、農民看”的現象；部分農民權利意識不足，對于自身擁有的、法律所賦予的權利缺乏明確認識，也不會正確行使自身的民主權利，甚至出現有的農民僅僅因為幾十元的小恩惠就在村民委員會選舉中選舉私下給他好處的人當干部；部分農民平等觀念不強，少數先富裕起來的農民有“高人一等”之感，走起路來趾高氣昂，看不起村中的貧苦人。以上這些，成為影響農村基層民主發展和農民富裕的重要因素。促進農村發展和農民富裕，需要提升農民的民主意識。

農民民主意識不會憑空產生，既需要教育，還需要環境的熏陶。一個民主濃厚的氛圍，能夠促進農民民主意識的生成和提升。發展農民合作組織對于提升農民的民主意識具有重要作用。這是因為：民主管理是現代合作組織的重要特征和一條基本原則，農民可以在參加合作組織民主管理的過程中提升自身的民主意識。我國《農民專業合作社法》明確規定，參加合作社的農民享有表決權、選舉權和被選舉權，按照章程對合作社實行民主管理；社員大會是合作社的最高權力機構，合作社的重大事項，如修改章程等，必須經過社員大會討論決定；合作社的管理人員，如理事長等，由社員大會從本社成員中選舉產生，并向全體社員負責；合作社成員每人享有同等的表決權，成員大會的選舉和表決，實行“一人一票制”。這些規定符合公平和民主原則，既保障了社員之間的平等權利，也能保證每個成員的民主權利。通過日常生活中直接參與民主管理，并在實行民主管理的農民合作組織潛移默化的影響下，農民的民主意識能夠得到增強，這對于農村發展，農民富裕，以及預防合作社“異化”，規范合作社發展[10]，都具有重要的意義。

[1]程同順.中國農民組織化研究初探[M].天津:天津人民出版社,2003:25.

[2]李凱中.新時期“三農”事業與農民組織化問題研究[M].哈爾濱:黑龍江人民出版社,2007:1.

[3]李修義.關于試辦“農民協會”的若干問題[J].中國農村經濟,1992(6):24.

[4]陳寄根.建設中國農民協會的探討[J].改革與戰略,1993(6):55.

[5]徐理結.我國農村合作經濟組織的實踐與發展研究[J].經濟問題探索,2006(1):57.

[6]張妮妮.我國農村人力資源開發問題研究[D].濟南：山東師范大學,2008:38.

[7]張耀燦,鄭永廷,吳潛濤,等.現代思想政治教育學[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6:394.

[8]英格而斯.人的現代化[M].成都:四川人民出版社,1985:196-197.

[9]曹錦清.黃河邊的中國——一個學者對鄉村社會的觀察與思考[M].上海：上海文藝出版社,2000:167.

[10]馬彥麗.論中國農民合作社規范發展的必要性[J].中國農民合作社,2016(10):47.

[責任編輯：余義兵]

F321

A

1674-1102(2017)02-0058-03

10.13420/j.cnki.jczu.2017.02.013

2017-02-22

于曉娟（1980-），女，安徽臨泉人，阜陽師范學院政法學院講師，碩士，研究方向為農民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