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 晶
社交媒體對公共輿論的特點和方式的影響
褚 晶
2016年的美國大選拉下帷幕,我們可以看到以往總統大選都是通過主流媒體進行的,而這次是通過社交媒體。這不是社交媒體第一次參與美國大選,但卻是社交媒體第一次產生如此重要的影響。①鄭俊:《把特朗普送上總統寶座的 正是來自硅谷的社交媒體》。社交媒體作為移動互聯網時代日以主流化的新媒體傳播形式與傳播平臺,其對社會生活方方面面產生的重要影響引起了人們的關注。2016年在國際與國內輿論場上吸睛無數的美國大選,將社交媒體對于人類政治生活,尤其是政治選舉的作用帶入了傳播學、政治學等領域。就社交媒體在政治傳播中的重要地位、作用和特征進行探討,來闡述社交媒體影響公共輿論的特點和方式。
輿論場;公共輿論;政治選舉;新媒體
美國的社會體制以及政治建構是一種以精英為主的模式。再加上美國媒體特有的特點。美國的媒體是不屬于任何一種機構的,它是相對獨立的一個機構。這些因素的綜合,使得社交媒介在總統選舉中有著越來越重要的地位。②洪浚浩:《從美國2012年總統選舉談媒體對美國社會與政治的影響》,《新媒體與社會》,2013年第4期。Facebook、Twitter,Youtube等社交媒體因其廣泛的受眾影響力與獨特的傳播范式成為政治傳播和政治選舉中的必爭之地③喻國明、馬慧:《互聯網時代的新權利范式:“關系賦權”》。。
從選舉所依托的媒介傳播渠道來看,在皮尤研究中心的研究顯示,在2000至2016年的選舉中,總統選舉所依托的傳播平臺從報紙總統杰弗遜到廣播總統羅斯福到電視總統肯尼迪到互聯網總統奧巴馬、特朗普,總統競選手段隨著媒介技術手段的提升,獲得了巨大進步。
從選民獲取信息的渠道來看,約三分之二的人稱他們從網絡上獲取選舉信息,社交媒體已經超過競選網站成為選舉信息獲取的主要渠道。
從總統候選人政治宣傳的營銷策略上,從奧巴馬率先使用互聯網成功當選美國總統后,2016年的總統選舉的候選人利用互聯網進行宣傳的頻率增大,特朗普此次在選舉中戰勝希拉里,論及原因,可歸功于他迎合了社交媒體時代用戶的特性,本身因為它作為一個政治網紅,具有很強網絡營銷能力。④沈辛成:《社交媒體常態化與選舉政治——2016年美國大選的兩種數字媒體策略》,《美國問題研究》,2016年第2期。
從政治傳播史上看,凡是能夠有效利用新興媒體的候選人最后都能夠贏得強大的民意支持,“得社交媒體得天下的”的言論并非言過其實。
如果我們觀察以往的美國總統大選,我們可以看到,候選人的主要是通過報紙、電視、電臺、網站等傳統媒體來進行演講和宣傳,社交媒體這一次全面站在競選第一線,毫無從政經驗的“商界網紅”特朗普戰勝了“眾望所歸”的政壇老將希拉里,這一逆轉的背后,社交媒體發揮了重要作用。通過分析這次總統候選人的社交媒體的運用情況和網絡營銷策略,可以看出社交媒體影響公共輿論的方式和特點。
在傳統媒體時代,電視媒體曾是最主要的競選平臺,但其制作周期長、成本高,并且受多種因素的制約,信息的傳播只能依照線性模式,而到了微信微博時期,互聯網技術的應用隨著技術的增長作用越來越大,使得普通民眾與中心人物之間的距離和差距慢慢縮小,從而推動社會場景不再局限于有權力的人手中,而向民眾傾斜。⑤喻國明:《美傳統媒體集體崩潰,天道變了》.從而使得選民和競選者直接溝通,搭建了全天候、立體化的交互平臺,選民可以直接參與到內容的創作、生產中,享有表達、反饋等權利。候選人可以通過社交媒體與民眾互動,可以根據不同的情況進行不同的宣傳,使得自己的主張更得民意。
在本次總統大選中,希拉里更多的通過傳統媒體與常規拉票以及召集志愿者等舉動,特朗普更傾向于與選民在公眾平臺互動,從而在本處于劣勢的總統競選中反敗為勝。
20年前,尼葛洛·勒龐預言,社交媒體具有“賦權”的本質,這一特質將引發積極的社會變遷,微博2.0技術的廣泛使用,自2004年起,Facebook、Twitter、微博、維基百科的使用,激活了個人為單位的社會傳播結構。①尼葛勒龐帝 胡永、范海燕譯 《數字化生存》,.海南出版社,1996年。
社交媒體使得競選者和網民直接互動,拉進了雙方之間的距離,這種距離不僅是物理距離,更是心理距離,因為社交媒體形成的是生活化、個性化的情境,通過訴諸情感和個性化的話語方式,特朗普為自己形象所做的努力,產生了更大的影響力,贏得了網友的支持。
尼克松的傳播顧問曾說過,重要的不是政治家是怎樣的一個人,而是媒體把他描繪成什么人,大眾是對“媒介制造的形象”感興趣,而不是對政治家本人做出反映。媒體是選民獲得候選人信息的主要來源。②吳金鴿:《媒體在政治選舉中的影響》。
這些我們都能從特朗普在社交媒體上發布的言論上可以看出來,用一種對話式的方式和網民交流,這種對話式的方式擅長于建構情緒,而且他的Twitter上的文字多為新潮的書寫方式,例如“I am soooooo sad~”,“I loooooove it”,總之,特朗普不像是政治家,而像是我們身邊的人,這樣就拉近了和選民之間的距離,建立了親民的形象。
其次,特朗普在總統競選時總是口無遮攔,給自己塑造了一個“反叛”與“革命者”的人物形象,雖然讓部分人討厭,但從實際傳播效果上來說,他也牢牢抓住了追求平等的選民的心理訴求,媒體很重要的一個政治功能就是建構競選人的政治形象以及對其政治綱領進行宣傳。③施密特等:《美國政府與政治》,梅然譯,北京大學出版社,2005年。這一點我們可以從他質疑全球化、自由貿易、移民、民主輸出等政策可以看出,他正是利用了在這一系列主流價值觀引領下失去的人們,以往的政治候選人忌諱這類的言論表達,但特朗普不忌諱,他利用這種言論,把自己塑造成和傳統精英媒體及既得利益作對的人,雖然給自己的民意支持帶來了極大的傷害,但符合自己的形象定位迎合了目標受眾,從而以少勝多,逆轉了局勢。
回顧世界傳播史,英國“脫歐”公投成功是對傳統媒體的警示,而美國總統大選又是對傳統媒體封閉緩慢的反應的一次痛擊。
在此次美國大選中,一些主流媒體如CNN和《紐約時報》《華盛頓郵報》等,完全站在精英的立場上進行報道,徹底與廣大中西部和南部村鎮的草根居民脫節,無視他們的存在。這間接反映了傳統媒體的政治輸入渠道已經變得封閉,從這我們可以看出傳統主流媒體其實不夠民主,未能反映廣大人民的心聲。
特朗普運用社交媒體其實是把自己當做眾多個人中的一個,這樣的身份使得不管是進行民意調查還是渲染輿論都很有利,而對于群眾參與程度低的希拉里來說,始終都是在自娛自樂。
在大數據技術日益成熟的今天,社交媒體對公共輿論的影響逐漸呈現出精準化的趨勢。在此次美國大選中,一些數據分析機構通過分析選民在網絡中的行為模式,以及選民對自己的定位來對選民的投票進行預測,從而使得數據更精準,營銷更有方向性。比如,數字科學公司Cambridge Analytica就為競選者建立選民的心理學檔案,對接Facebook,實現廣告的精準投放,從而節約營銷成本。隨著近幾年精準營銷進入政治領域,通過大數據來感知輿論的方式,可能成為社交媒體政治選舉的新的特點。
在2016年的總統大選中,社交媒體以及特朗普引發了普遍關注,引發了傳播學,政治學領域研究者的興趣,我們通過對其進行研究,從而使得對社交媒體有更為精準的認識。
在傳播革命背景下的社會轉型時期,我們世界主流媒體好像已從傳統媒體轉移到了以社交媒體為代表的新媒體,雖然傳統媒體仍有影響,但主陣地已轉移到了新媒體上,新媒體成為影響社會和人的重要媒體形式。
今天的時代是以“關系”為主題的傳播,里面有事實、還涉及了人與人之間的情感等多種因素。同傳統媒體用精英主義來建構對社會的認知和理解,社交媒體等新媒體更注重人與人之間關系的建立,價值的認同和情感的共鳴。所以,通過美國這次大選,特朗普這個超級網紅運用社交媒體獲得勝利,這也告訴了我們,在當下,通過社交媒體激活關系,最終贏得人心,才是勝利的關鍵。
[作 者]褚晶,廣西大學新聞傳播學院新聞與傳播專業碩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