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武漢市第六中學 楊幼萍
教育即LOVE
——北京十一學校年會行有感
■ 武漢市第六中學 楊幼萍
今年8月25號到27號,筆者參加了江岸區教育局組織的北京十一學校年會參觀與培訓。
一直以來,我們曾經無數次地說過,教育的本質是“愛”,那么這次的教育觀摩與培訓,讓我對教育之愛多了一分理解。也許可以用以下幾個關鍵詞,對“LOVE”(愛)這個詞作一個重新的詮注:
School這個詞是從希臘語schole一詞來的,意思是“閑暇”。古希臘的哲學家亞里多德、柏拉圖給青年講課的地方就被稱作schole,后又被英語借用用以稱呼“學習場所”。或許在希臘人看來,教育就是享受一種閑適,學習就是一種有益的游戲。
而在十一學校中,我便看到了幾個印象很深的場景。
場景一:咖啡吧里看到幾個學生團在一起,桌前有筆記本電腦,不知在探討什么。
場景二:中午的時間,林蔭道上,幾個背上背著琴包的孩子和我擦肩而過,不知準備到哪兒去。
場景三:幾個學生,在校園里面拉幾張桌子,然后在“兜售”他們的某些“產品”,不知銷量如何。
可惜時間倉促,這些我都未及與之對話,所以有很多“不知道”。但是,我“知道”的是,如果我們的學習成了一件“計時計工”的產品,然后用“集約化”的指標去“度量”的時候,正如我們身邊許多的教師與學生,每天行色匆匆、臉色凝重,怕是難以生長出剛才那些孩子身上的從容與自得。盧梭說:“最重要的教育原則是不要愛惜時間,要浪費時間。”這句似乎難以讓人接受的話,卻充滿了辯證法。
中國的教育比較流行“書山有路勤為徑,學海無涯苦作舟”。這句話本沒有錯,但錯在我們把“勤苦”作為教育和學習的唯一指征,于是導致了兩種可怕的傾向:
1.視野狹窄。唯分數論——“老師高能,學生高分,家長高興”,而其實追求的實質永遠是“高分”教育代替了“全人”教育。
2.視距短淺。學生在高考之前透支式的“殫精竭慮,嘔心瀝血”,高考之后則報復性的“飽食終日,無所事事”。這也是中國教育的基礎教育,在各種學科競賽與刷分考試中與其它西方國家比常常一騎絕塵,但在大學及更高水平的教育中,學生的創造性與科研力卻難望后者項背的原因之一吧!
記得我在一個教戲劇課的年輕男老師的展示海報前,和他聊了許久。對話基本如下:
我:你這個課應該是選修課吧?
他:不,是必修課。
我:……孩子們有這么多時間研究這個和高考沒有直接關聯的課嗎?
他:高考本來就不是我們的目標,我們的孩子有各種出路。
我:家長都能支持你們的教學安排嗎?
他:我們這個學校的孩子都是學業上不存在問題,他們追求更豐富更高層面的能與國際接軌的東西,家長孩子都已進入這個學校為自豪,學校家長孩子們有一樣的認同。
我:……
不得不承認,我被震撼到了。無論這里的老師、家長還是孩子對于教育沒有重壓下的負重與尷尬,沒有那種憂心忡忡與如履薄冰。于是教育在一種自信與互信的良性環境中,對于未來和現狀都充滿了那種“一切盡在手中”的樂觀。
他們甚至會利用休息時間去工作與學習,也會有辛苦,但不是因為有鞭子在后,而是有陽光在前。
茶也是苦的,當你欣賞它,悅納它時,你感受到的恰恰是回甘。
美國教育學家加德納的“多元智能”理論指出,孩子的智能是多方面的,包括語言智能、數學邏輯智能、音樂智能、空間智能、肢體動智能、人際智能、內省智能等。
所以用任何過于單一與數據化的標準來衡量教育與學生,其實是對教育的最大傷害。作為教育受體的學生,如果沒有選擇的自由,就沒有對不同智能全方位的尊重。
我們的教育改革其實一直在做這方面的嘗試。
在2018年湖北3+3模式開啟之后,估計我們更多的會實施一個過渡階段的行政班與走班結合的混合模式。但,十一學校是全面走班,并且這種全面走班開始于2010年9月,不得不說,我們已經“落后”了近十年。
十一學校學生的選課走班改革中,數理化生第一個學科按難度分為不同的層次,而語英體技則分類設置了近100個課程,每一個學生根據自己的興趣愛好或生涯規劃進行選擇,這樣便都有了自己選擇的一張課程表。4000多名學生有4000多張課表,他們組合成了1430個教學班。所謂“因材施教”“有教無類”的前提必須是給學生提供無際的空間與無限的選擇。
在這樣能夠提供盡可能多樣化的選擇的學校中,學生作為獨立生命個體的特征被尊重與生發出來。這里不再會聚焦于“優差”之別,而是不同的鮮明的個體,用各自的方式,從不同的角度一起熠熠閃光。
在教學方法上,蘇格拉底通過長期的實踐,形成了自己獨特的教學“產婆術”。他的母親是產婆,借此比喻自己的教學方法。而我以為“產婆”的意思在于:“胎兒”在“子宮”中自我發育,自我成長;產婆不能規劃與設定“胎兒”的模式樣貌,而只是引導與助產。
我在一個圓桌論壇中,看到了一段學生的視頻,關于如何解決北京的大氣污染問題的實驗過程與成果展示:
孩子從實驗選題到實驗操作,到視頻錄制,甚至英語解說全部是孩子自主完成。而這只是老師課上的關于北京大氣污染的一個活題討論。然后在實驗過程中,老師提供實驗室及輔助設備,學生會向老師去請教某些建議與意見。
最后視頻中的那個男孩用流利的英語對整個過程進行解說,面對鏡頭自信而篤定的目光昭示了所有在座的與會者:只有學生那種不斷探究的好奇心,努力踐行的成就感被喚醒與點燃了,學習才能從“要我學”的被迫被逼,升格為“我要學”的自由自主。
所以,教育是“愛”,而“愛(LOVE)”中確有深意,讓我們慢慢品咂。
“未來”固然還未流行,但“未來”確然已經來臨。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拭目以待,更須是捋袖上陣,是為十一學校年會“未來·已來”這個主題的含義吧!
責任編輯 鄭占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