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上象鼻山征服法國文藝界

本報駐法國特約記者　潘亮

桂林有中外馳名的漓江象鼻山，在遙遠的法國大西洋海岸則矗立著海上象鼻山。不光姿態酷似大象，而且是三座連續的“三口象之家”，著實罕見。不久前馬耳他海岸景點“藍窗”轟然坍塌，這使得諾曼底的三道天然海上拱崖變得尤為珍貴和引人入勝。數百年來，法國音樂、繪畫、影視和文學界大腕們來此進行一次次激發遐思、尋求靈感的朝圣之旅。沿著大師的足跡實地游覽之后，象鼻山的瑰麗景致和深厚人文徹底征服了《環球時報》記者的身心。

莫奈為象鼻山傾倒

大自然用鬼斧神工之力在諾曼底海岸塑造了三座伸向大海的天然拱崖，由南往北依次是大拱門崖、上拱門崖和下拱門崖。在大文豪莫泊桑將下拱門崖比喻為“小象”以后，當地人已習慣稱它們為“三口象之家”。從埃特勒塔市中心步行至海灘，狹窄的街景突變成180度的大畫面，視野的左、右分別闖入上、下拱門崖。上拱門崖高71米，巨大的拱洞和輕盈的“長鼻”像極了一頭俯首飲水的母象。下拱門崖高32米，有小圓形的拱洞和胖乎乎的“頭顱”，看上去就像一只正在戲水的頑皮小象。在海灘上奇遇一對大象母子，讓游客直呼震撼和過癮。不過，沿著懸崖拾級而上，走過象媽媽的脊梁往南，等待游客的還有老練敦厚的“象爸爸”——大拱門崖。此崖高83米，氣勢更恢弘，象鼻也更粗壯。

19世紀初，雄奇的三座海上象鼻山開始吸引到法國皇室、政客和文人的注意，埃特勒塔從小漁村逐漸變身為建有高檔行宮、賭場、劇院、室內浴場的海濱度假勝地。當時著名的作曲家、歌唱家來此度假尋求靈感。作家大仲馬的一紙白描和1868年勒阿弗爾世界海洋博覽會讓埃特勒塔變成享譽法國內外的海濱重鎮。來自世界各地的畫家如維貝爾、喬金德、波列諾夫、波爾蒂尼、英尼斯、庫爾貝和莫奈等紛紛將畫筆對準了這里的海景。陶醉于象鼻山海岸不同季節、不同天氣甚至同一天內光線和色彩的瞬變魅力，莫奈一共創作了80幅以埃特勒塔為題的油畫。其中《埃特勒塔落日》表現的是母象和一塊巨巖在夕陽下換上夜裝的寧靜場景。2014年，經過研究莫奈的親筆信箋和電腦程序模擬當時天文，科學家認為這幅畫應該是畫于1886年2月5日16時53分。

誰拿著定海神針的寶庫鑰匙？

繪畫之外，雄奇的海岸讓大、小仲馬、莫泊桑、阿方斯?卡爾、維克多·雨果等作家都不惜筆墨為它頌歌。不少影視作品也將海上象鼻山框入了拍攝背景。大約有18部電影在此取景，包括讓-保爾·薩羅米的《紳士大盜》和呂克·貝松的《超體》。

在埃特勒塔，還有一塊與三座象鼻山齊名、尤其吸引探險者的海上巨巖“定海神針”。它是一座位于母象鼻山西側、四周環海、高達51米的巨大巖錐體。小說家勒布朗透過獨一無二的地理奇觀展開遐想，寫出法國最具傳奇的偵探小說系列《亞森·羅賓》，主人公就是與福爾摩斯齊名的紳士大盜亞森·羅賓。勒布朗筆下，亞森·羅賓在五次對決中戰勝福爾摩斯，引發了柯南·道爾迷的不滿。在勒布朗的代表作《空心巖柱》中，他這樣描述定海神針：“堅挺雄偉、令人生畏的中空巨石。是自然形成、還是海水沖擊造成或者克爾特人、高盧人遺留的創舉？最關鍵的是，它是法蘭西國王實現統治的法寶。”據說歷代國王在這埋藏了來自法國、英格蘭、奧地利等地數不清的珍寶：寶石、珍珠、翡翠、鉆石、王冠、金幣……俠盜亞森·羅賓發現空心巖后，又放進去雕塑維納斯、阿波羅，繪畫《阿戈努德的圣女》《莎勒梅》和《蒙娜麗莎》等真跡（小說稱各大博物館展出的其實是杰出贗品）。因此，慕名前來的游客中，不乏那些專門探尋通往定海神針內部密道的探險迷和小說迷。

象鼻山數千年不變

徐徐海風中，記者從北向南，依次登上了三頭象的象背。能這樣近距離和象鼻山親密接觸讓記者和許多同行游客感到不枉此行。不過這么美麗的海崖是否會和馬耳他的“藍窗”一樣消失掉呢？導游納特拉告訴記者，象鼻山和定海神針的景觀從數千年前就是如此。這里的海岸是白堊紀時代的石灰巖，硬度很高，幾乎沒有坍塌或被海浪擊毀的危險。我們看到的三個天然拱洞，主要是數億年前一條和海岸平行的地下暗河削鑿巖石的結果，海浪的沖擊不是主因。如今地下河不復存在，海洋的侵蝕作用依然有限，因此象鼻山海岸的日子還很長。

除了可登上象背，記者看到不少人駕駛帆船穿越三道象鼻，有的人還在象鼻底下徒手游了數個來回，那定是一種終生難忘的經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