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羅斯爭論要不要禁止代孕

本報駐俄羅斯特約記者　樂靜文　●柳玉鵬

俄羅斯法律目前規定“代孕合法”，不少生育技術中心提供相關服務。俄議員安東·別利亞科夫27日向國家杜馬提交一份要求禁止代孕的提案，他認為俄羅斯現在已經淪為外國人的“生育旅游”中心。不過，俄羅斯社會各界對此看法不一。

俄羅斯《消息報》27日刊文說，代孕服務對代孕者沒有半點兒好處，代孕媽媽、生育的子女和孩子生物學父母的權益無法得到保障。別利亞科夫說，雖然很多人簽了合同，規定了雙方的義務和權利，但無法保證各方嚴格執行。許多規定不夠完善，比如出生的嬰兒有病或胎兒死亡等問題怎么解決；代孕媽媽把孩子轉給“訂購”父母時也沒有正規的收養程序。俄羅斯家庭法規定，生物學父母必須經得代孕媽媽同意才能得到嬰兒，有些代孕媽媽最后會抬高價錢，勒索“訂購者”。

俄羅斯“前夕”網27日說，俄人類生殖協會公布的數據顯示，近幾年，代孕出生的嬰兒每年近10萬。其實，是否禁止代孕在俄羅斯并不是一個新鮮話題。《消息報》說，經濟危機導致盧布貶值，越來越多的俄羅斯姑娘為生計所迫選擇當代孕媽媽，這個數字比前幾年增長50%。據說俄羅斯的代孕媽媽收費并不高，嬰兒平安出生后，代孕媽媽能得到80萬至100萬盧布（1元人民幣約合8.5盧布）報酬。代孕媽媽除了年齡有要求——20歲至34歲之間，還要至少生過一個孩子。

當然，俄羅斯不是代孕的唯一選擇，美國、泰國和印度等國家允許商業代孕，英國、丹麥等國禁止商業代孕，法國、德國、意大利等則禁止支付代孕媽媽酬勞。此外，價格是一個重要因素——美國代孕至少要10萬美元。

別利亞科夫禁止代孕的提案在俄羅斯社會引起強烈反響。一些法律專家并不支持他的觀點。莫斯科國立政法大學民法系教授達利婭·克謝諾方托娃說，現行的家庭法對代孕媽媽和生物學父母的權益有保障，沒有必要禁止代孕，可以進一步完善法律條文，“禁止代孕實際上是放棄在這一領域取得的醫學成果”。

專門治療不孕不育的醫學專家也警告說，俄羅斯目前因身體原因無法生育孩子的人越來越多，如果禁止代孕，會剝奪很多人的“天倫之樂”。“阿利特拉維塔”生殖專科門診發言人說，很多不孕人士借助代孕媽媽實現當母親的愿望；此外，國內還有近百萬人因心肝腎等器官患病，不敢懷孕；俄羅斯正面臨嚴峻的人口危機，允許代孕對國家有利。

至于外國人涌入俄羅斯找代孕的問題，有數據顯示，八千名外國人2015年來俄尋求“幫助”，較上一年增長16%。莫斯科一家代孕機構負責人弗拉季斯拉夫·梅利尼科夫說，代孕需求主要是俄羅斯人，“我從事這項工作已經15年，不孕人數連年增加，而且越來越年輕，很多人還不到30歲。出現這種問題的原因很多，比如生態環境惡化、食品不安全、精神壓力過大等。”他說，目前僅莫斯科就有56家生育幫助醫療中心，充分說明這項服務市場需求大。梅利尼科夫說：“不要擔心有爭議，俄羅斯發生過一些糾紛，主要是代孕媽媽不想交出嬰兒。很多人努力七八年都有不了孩子，如果俄羅斯禁止代孕，剝奪這最后的機會，他們就太可憐了。”俄雅庫特兒童權益全權代表安娜·索羅維耶娃也認為，禁止代孕是完全錯誤的。這種禁令不解決任何問題。允許代孕有助于提高出生率。

俄羅斯東正教一名負責與社會和媒體聯絡的人士表明立場，支持別利亞科夫的主張，“代孕生的孩子和代孕者沒有聯系嗎？這說不清。而且，代孕把女性當成一個簡單的孵化器，用自己的身體賺錢，對女性很不尊重。”

俄羅斯社會普遍支持代孕。全俄社會輿論研究中心曾做過一次民調，結果顯示，3/4的俄羅斯人不排斥代孕，20%的人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