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首詩

張育豪

人生如詩，詩意地出生，詩意地活著，詩意地離去。是啊，這一切，它本應是詩。

生活是一首詩，也本應是一首詩。

生活在柴米油鹽醬醋茶的世界中，也不能阻擋心的游歷。可以登高，可以望遠，可以觀察，可以思考。游遍山澤，在寺廟的廳堂前，在道觀的后院里，虔誠地拜三拜，上柱香，想一想，悟一悟，生活如詩，眼前就是詩。或許無用，因為下山了，回家了，還得買菜做飯。杜甫回家的第一句話“尚有油鹽否”，也并不影響“詩中圣賢”的一腔詩情。

歷史是一首詩，也本應是一首詩。

走在茫茫戈壁上，回想過去的事情。一部《詩經》是中華幼年的心聲，“蒹葭蒼蒼，白露為霜”，多有詩意。哪怕有了戰爭，漢唐依然強盛，中華從黃河走到長江，從西北走向中原。沒有人在意“一將功成萬骨枯”，如雨的馬蹄、如雷的吶喊、如風的威武，一場場戰斗在這冬日雪白、夏日土黃的戈壁上打響，蓬頭稚子的想念、閨中少婦的深情、垂暮老者的守望，使它多了幾分深情、幾分凄涼。時間無視“將軍白發征夫淚”，只有詩人，用詩歌緬懷這些無名的英雄，用詩紀念過去。

星空是一首詩，也本應是一首詩。

“小時不識月，呼作白玉盤”，“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時”，人們站在海邊，站在山頂，凝望這月變滿、變缺。這月亮真是那么不真實，又那么有詩意。古人把想象帶到天上，把那些毫不相關的小點連到一起，繪出一個個星座。沒有星系，沒有衛星，自己簡單，它也就簡單，簡單之中有一絲“白兔搗藥成，問言與誰餐”的詩意。

花謝花飛花滿天是詩，哭著出生笑著離世是詩，雙手合十默念佛陀是詩，心中追隨穆罕默德是詩，懷抱圣經祈求上帝之子是詩……一切都是詩。

于是，人們相信了你，相信了雨后的松塔。心也許很小很小，世界卻很大很大。那是一首詩，也本應是一首詩——一首美麗、永恒、值得我們默念的詩。詩意的人生，詩意的世界，還有詩的人生、詩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