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另類保健法
——砭術

◎歐陽軍

傳統國術

古代另類保健法
——砭術

◎歐陽軍

砭字為石字旁，是古人治療疾病的一種石制工具，砭術產生于石器時代。石器時代人類所用的各種工具主要是用石頭制成的，從先民們患病后信手抓塊石頭在患部壓、刺、擦到形成系統的砭術，制成各種專用的砭具，經歷了漫長的過程。近年來在內蒙古、河南等地出土的砭具，證明，在新石器時代后期，砭術在“術”和“具”兩方面已有了相當的水平。

砭術最早見諸文字當屬《黃帝內經》，如《素問·異法方宜論》記載：“故東方之域，天地之所始生也，魚鹽之地，海濱傍水，其民食魚而嗜咸，皆安其處，美其食，魚者使人熱中，鹽者勝血，故其民皆黑色疏理，其病皆為癰瘍，其治宜砭石，故砭石者亦從東方來。西方者，金玉之域，砂石之處，天地之所收引也，其民陵居而多風，水土剛強，其民不衣而褐薦，其民華食而脂肥，故邪不能傷其形體，其病生于內，其治宜毒藥。故毒藥者亦從西方來。北方者，天地所閉藏之域也，其地高陵居，風寒冰冽，其民樂野處而乳食，臟寒生滿病，其治宜艾灸。故艾灸者亦從北方來。南方者，天地所長養，陽之所盛處也，其地下，水土弱，霧露之所聚也，其民嗜酸而食胕。故其民皆致理而赤色，其病攣痹，其治宜微針，故九針者亦從南方來。中央者，其地平以濕，天地所以生萬物也眾，其民食雜而不勞，故其病多瘺厥寒熱，其治宜導引按蹺。故導引按蹺者亦從中央出也?！?/p>

從《異法方宜論》中看到，砭、藥、灸、針和導引五法中，除導引按蹺可歸于健身體育活動外，砭、藥、灸和針是我國古代四種獨立的醫術。

《素問·寶命全形論》記載：“一曰治神，二曰知養身，三曰知毒藥為真，四曰制砭石小大，五曰知腑臟血氣之診。”可見，當時人們已能根據治病的要求制出不同大小、不同形狀的砭石。參照出土的砭具，證實當時已有了砭錐、砭板、砭鏟、砭砧和砭塊等用具。相應地從砭術角度看，當時已有了感、壓、滾、擦、刺、劃、叩和刮等方法。

在砭術的形成過程中先民們還有兩項重要的發現：一是制作砭具的石料。先民們通過上萬年的實踐，發現只有極少數特殊的石料，用它們制成砭具才能達到顯著的效果；另一項發現是人體的經絡和穴位。

從黃帝經夏、商、周三代，到春秋、戰國及西漢，砭術一直為歷代名醫所應用?！妒酚洝分杏幸黄涊d春秋時代和西漢名醫的傳記《扁鵲倉公列傳》。其中關于扁鵲的記載：“扁鵲過虢，虢太子死……”“扁鵲乃使弟子子陽礪針砥石，以取外三陽五會?！犹K。乃使子豹為五分之熨，以八減之齊和煮之，以更熨兩肋下，太子坐起，更適陰陽，但服湯二旬而復故，故天下盡以扁鵲為能生死人?！?/p>

這里記載了扁鵲首先針術和砭術并用，使昏厥的虢太子蘇醒過來，脫離危險。然后再用藥物調理，使太子完全康復?！侗怡o倉公列傳》中記載了又一位西漢名醫太倉公淳于意，他不僅醫術高明，而且是一位教育家，砭術是他當時的教學內容之一。在馬王堆西漢墓葬出土的帛書中也有關于砭術和針術的記載。然而自東漢以后，史書上和醫學典籍上已不大見有關砭術的記載。東漢學者服虔說：“季世復無佳石，故以鐵代之耳?！庇纱?，作為我國最古老的醫療保健方法的砭術，由于制作砭具原料的缺乏，逐漸從醫學界消失。唐朝顏師古說：“古者攻病則有砭，今其術絕矣?！?/p>

事實上，自東漢以來的近兩千年的歷史時期中，我國古老的砭術并沒有完全絕跡。在民間一直有人沿用砭術的各種方法為患者治病。砭術中的某些方法還發展成獨立的民間醫術，在一定地區內盛行，由于名稱的改變使人們未能將這類醫術與古砭術聯系起來，如民間有人用尖狀石棒刺激穴位為患者治??；用石塊叩擊人體，或用石板摩擦體表疏經活血；還有溫石療法和壓石療法等石療方法，都是從古砭術一脈相承下來的。在民間流傳最廣的砭術分支是在古砭術刮法基礎上發展起來的刮痧療法。值得一提的是刮痧療法最盛行的地區，正是《素問·異法方宜論》中所說的“其治宜砭石”的“東方之域”。

縱觀現今民間施行的砭術，其所用砭具大多不是用理想的“佳石”制作的，這就大大地影響了砭術的醫療效果，從而限制了砭術的發展。古砭術的衰落之因在于制作砭具佳石的短缺，我們為了重新發掘古砭術，最重要的一點就是找出制作砭具的佳石，制作出優良的砭具。

在我國古籍中記載著另一種神奇的石料——泗濱浮石。它是古代制作石磬的材料。磬是我國古老的樂器和法器，用于祭祀儀式和宗廟盛典?！渡袝分杏涊d：“海，岱及淮惟徐州……厥貢惟土五色……泗濱浮磬?！闭f的是大禹治水成功，代舜為帝，將天下分為九州。泗濱浮磬是當時規定的徐州的重要貢品之一。這說明古石磬的原料產在泗水之濱。這種石料叫泗濱浮石，用它制成的磬叫泗濱浮磬。歷朝歷代都把泗濱浮磬當作圣物。然而唐玄宗天寶年間，樂工廢泗濱磬不用，改用華原磬，精通韻律的大詩人白居易作《華原磬》一詩，諷刺樂工非其人，并把這件事與安史之亂聯系起來。從此，泗濱浮磬和它的原料泗濱浮石從人間消失，與制作石砭具的佳石一樣，成為千古絕跡。

1978年山東省出土了一套13枚的編磬。經專家認定這就是古泗濱浮磬。中國民樂學會的音樂家歷盡千辛萬苦，走遍古泗水流域的山頭，終于找到了泗濱浮石，復制了石編磬并研制了新的泗濱浮磬。學者通過對泗濱浮磬的多年接觸，發現泗濱浮磬不僅能發出優美的聲音，它和它的原料泗濱浮石還具有醫療保健的功效。根據現有資料表明，泗濱浮石就是古代制作砭具的佳石，至少是砭具佳石中的上品。

將泗濱浮石用于醫療保健是一個嚴肅的問題，必須對它進行科學檢測。首先要確定它對人體無害，繼而要探索它的功效和機理。因此，由國內幾家權威實驗室對泗濱浮石的樣品進行了檢測。檢測表明，泗濱浮石是以碳酸鈣為主要成分的巖石，它含有人體必需的鈣、鐵、磷、鉀、鈉等元素；放射性物質含量低于國家安全標準；它還含有鈦、鉻、錳、鋅、鍶和多種稀土等有益于人體健康的微量元素；紅外遙感檢測表明，當泗濱浮石移近人體時，人體局部的紅外熱像表現出增溫現象，目前對這一現象的機理尚不清楚，但對多人的檢測結果證實了這一現象的存在；超聲檢測表明，敲擊泗濱浮磬除發出可聽聲音外，還發出頻率在2～200萬赫茲范圍的超聲脈沖；用泗濱浮石制成的刮痧板刮擦人體時發出的超聲脈沖數大大高于普通刮疹板和其它巖石?？茖W檢測表明，泗濱浮石確實是一種制作砭具的佳石。

近年來，專家們依據實物（出土文物和民間砭具）和記載，用泗濱浮石制作了多種砭具，如砭塊、砭砧、砭尺、砭棒、砭鏟、砭錐、砭輪、砭碾、砭球以及各式復合功能砭具，與此同時，也就民間石療方法和古砭術進行探索、收集和整理，歸納出砭術十六法。即感、壓、滾、擦、刺、劃、叩、刮、扭、旋、振、拔、溫、涼、聞、撾。

依據中醫基礎理論和經絡學研制的砭具及砭術十六法，專家們進行了大量的臨床經驗，取得了一定的成績，積累了一定的經驗，實踐證明砭術對于慢性病如頸椎病、高血壓病等有較好的療效，且無任何毒副作用。

經過數年的努力，專家們認為推廣砭術條件已經具備。弘揚祖國醫學寶庫中的最古老的非藥物療法，光大其簡單易學效果顯著的特點，提高全民健康水平的時機已經來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