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偶締造者（一）

文/程景春 圖/星月

人偶締造者（一）

文/程景春 圖/星月

我，喻如意，幻影魔法的第一百五十代傳人，明天就要成為六年級學生了。

“如意，明天就要開學了。你要一如既往地不泄露你的身份，不泄露幻影魔法的秘密。”老媽也太能嘮叨了，每次開學前，她都會這樣叮囑一番。

“遵命！”我已經不是個小屁孩了。我以前不會，現在當然更不會泄露幻影魔法的秘密。

“你叫喻如意？”是同桌在問我話呢。我趕忙一邊放書包，一邊笑著“嗯”了一聲。這個同桌，以前可沒見過。他是轉校生嗎？

我正在思量呢，同桌已經笑著伸出手來：“來，認識一下，我叫蘇特特。”蘇特特本來就陽光帥氣，這會兒一笑，簡直英俊逼人了。然而，他的英俊逼人之外，總有點讓我覺得不對勁的地方。要知道，我可是幻影魔法第一百五十代傳人，我的第六感從來不會出錯。

只是，這不對勁在哪里呢？我覺得他和任何人都不一樣。換言之，他不大像是一個人類。但有一點我可以確定，蘇特特的心地就像他的笑容一樣，充滿陽光。

第一堂課是數學，女生都怕數學，可我不怕，因為我是喻如意嘛。對了，讓我順便介紹一下我們學校吧。我們學校是L市的重點，實行的是九年制教育。學校的名字是鴻鵠學校。這名字，霸氣吧？

“喻如意，你來回答這個問題！”

第二堂的英語課上，老師點名讓我回答問題，我頓時覺得頭都大了。那些單詞，一個個跟蝌蚪一樣組在一起，能叫人煩死。還有那些介詞的用法，更是讓人煩上加煩。我心里發怵，站起來之后，半天說不出一個字來。我面紅耳赤地站起來，接著又面紅耳赤地坐下去。

下課鈴響了，我還在想著剛剛的那一幕，感覺自己真是丟臉丟到家了。蘇特特剛從座位上站起來，我就沖他喊：“你就不能提醒我一下？”

蘇特特一愣，轉瞬明白了我的意思：“不是我不幫你，是我也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誰叫你也不知道的？”我垂頭喪氣地埋怨蘇特特，“你就不能知道一下？”

蘇特特沒有理會我的埋怨，而是看了看教室門口：“如意，救星來了！”

原來是學霸張嵐過來了！我一把抓住張嵐：“張嵐，英語很難嗎？”

“一點都不難。”張嵐溫暖地笑著，拿起書，劃了幾個句子讓我看：“如意，這些典型句子，背下，記住，你就會有語感了。”

中午放學了，我去車棚推新買的單車。天啊，輪胎癟掉了！蘇特特和其他幾個男同學也在推車，他們看我一籌莫展的樣子，一邊笑，一邊說：“喻如意，學校的西門邊有一家修車的。我們帶你修車去。”

車子在修車鋪修著。昨晚剛下過大雨，街拐角低洼的地方依然存著積水，一個七年級的男生“撲通”一聲跌倒了。那個男生我看到過，是在學校的閱覽室看到過的。他那會正幫著閱覽室的工作人員登記報刊。這一跤大概摔得挺沉，那男生半天沒有起來。

我們跑過去要扶他，可那男生已經站起來了。他看了看我們，眼睛里面都是冷漠，更別說對我們微笑致謝了。我的心猛一下子涼透了：

“你站住！不會說‘謝謝’嗎？”

可是，那個男孩壓根就沒有扭頭，他的背影和他的眼神一樣，如同寒冰一般冷。這個人，怎么這么古怪？我心里莫名地感到危險和恐怖，不由自主地打了一個寒噤。

我剛要用魔法探測一下他的情況，張嵐走了過來。張嵐的手上拿著一個“水銀燈”人偶。水銀燈是《薔薇少女》里，人偶師羅真造出來的第一個人偶。《薔薇少女》是前幾年流行的一個動漫，劇情是這樣的：18世紀末，人偶師們都開始制作擁有生命的人偶，但都失敗了，此時神秘人偶師——羅真再次出現。有人說他通過煉金術煉成了一種名叫Rosa mystica，也就是薔薇圣母的神秘物質。而這種物質正是人偶的生命之源。和別的人偶師一樣，羅真為了制造出自己心中完美無瑕的少女“Alice”，一共制造了七個薔薇少女。這七個人偶各有特色，還都可以和人類簽訂契約。水銀燈就是這七個少女中間的第一個人偶。我喜歡水銀燈，我也想擁有一個同樣的人偶。

我完全忘記了剛剛的不快，迎著張嵐走過去，艷羨地看著她手里的“水銀燈”：“真贊！”張嵐沖我莞爾一笑，我也跟著笑了，快樂的情緒果然是可以傳遞的，那個男孩給我留下的小陰影立馬溜到爪哇島去了。張嵐熱情地將水銀燈遞給我：“喻如意，你也喜歡《薔薇少女》，喜歡水銀燈嗎？”

“你也喜歡看《薔薇少女》？”我有點訝異地看著張嵐。

“當然了。可惜第一人偶‘水銀燈’是半成品。”

“但是我挺喜歡水銀燈的。”

“我也是。我弟弟也喜歡水銀燈。”

“你弟弟？”

“是我叔叔家的孩子。”

“有弟弟真好。”

說到弟弟，張嵐的兩只眼睛都在放光，笑容里面都是幸福：“那小破孩天天追著我，簡直是個跟屁蟲。”張嵐抿嘴一笑，取出了一張漫畫：“這是我弟弟畫的我。”

漫畫上的一個女孩，酷酷的，穿著一雙溜冰鞋，正在溜著旱冰。

我不由得笑了：“張嵐，這和你平時的形象可不一樣!”

“如意，每天我放學剛到家，弟弟都會撲過來，說‘姐姐抱抱！’。真的是，看到他的那一剎那，我覺得天空都更加明亮了。”一說到弟弟，張嵐的話特別多。這時，眼尖兒的同學也看到了張嵐手里的“水銀燈”，紛紛圍了上來，欣賞著美麗的水銀燈，燦爛地笑著。

下午的第一堂課是語文課。課堂上，張嵐突然舉起手來：“老師，請問‘笑’是什么意思？”

語文老師看著張嵐，她的眼睛驚訝得都快要掉到下巴去了。張嵐的表情充滿好奇，似乎她真的不知道“笑”是什么意思。

我驚呆了，以為自己的耳朵出錯了。語文老師驚訝地問：“張嵐，你不會‘笑’嗎？”

張嵐皺著眉頭思考著：“老師，‘笑’究竟是什么樣的？我不會？”我詫異極了：張嵐這是怎么了，她剛剛明明還在和我說著、笑著呢。她可不是那種喜歡拿老師開涮的頑皮學生啊。

我沒有聽到接下來語文老師和張嵐說了什么。因為，我突然感覺身上像是有一股寒流流過似的，十分不舒服。可是外面艷陽高掛，室內也溫度適宜非常舒適，我這是怎么了？我突然看到，老師打了一個寒戰，然后她很奇怪地看了一眼張嵐，可是，她似乎也并沒有發現什么異常之處，只好繼續埋頭講課。

忽然，寧靜的教室里發出“啪”的一聲響，原來是張嵐的筆掉落在了地上。大家都下意識地扭過頭去，卻看到張嵐渾身上下一刻不停地抽搐著，隨即整個人便癱倒在地。同學們急匆匆地扶起了張嵐，又跟著老師火急火燎地送張嵐去了校醫院。可奇怪的是，剛進醫院，張嵐就停止抽搐了。

醫生聽了老師和同學們的描述，皺皺眉頭，然后仔細對張嵐進行了一番全面檢查，檢查的結果卻是：張嵐沒有什么病。沒有病？那么張嵐怎么會突然抽搐呢，甚至還毫無意識地癱倒在地呢？當然，這些疑問沒有誰能立馬解得開！

我們回到學校的時候，又發現慕青青也開始抽搐了，送到校醫院后，檢查出來的結果和張嵐一致。她們到底得了什么怪病呢？ 連醫生都沒辦法知道。

“喻如意，我有一個秘密計劃。”課間，蘇特特湊了過來。

“秘密計劃？”蘇特特的語氣聽起來很是平淡，可我的心里面卻突然充滿了神秘的感覺。

“張嵐和慕青青的抽搐病真是太奇怪了。我想找出病因。你愿意幫助我嗎？”蘇特特一臉鄭重。

“當然了，只是要怎么幫呢？”

“星期天，你在荒涼谷的竹林邊等我就行了。”

星期天一大早，我就按約定來到了荒涼谷。此時，蘇特特早已等在那里了，跟他站在一起的，還有張嵐。不知道為什么，我總覺得張嵐變了。我察覺到她的眼里沒有了往昔的開心，更沒有往昔的溫暖。我只知道，自打那天張嵐請教過老師“什么是笑”之后，張嵐就變成這個樣子了。

“喻如意，我告訴張嵐，我會催眠，她還不信。”蘇特特見我來了，沖我使了個眼色。我明白了，蘇特特是打算用催眠的方法給張嵐治病。

荒涼谷人跡罕至，的確是一個適合催眠的好地方。只是，要給別人催眠，首先就需要別人相信你的確會催眠。

我肯定地說：“張嵐，蘇特特的確會催眠。”我的肯定果真感染了張嵐，催眠的第一個難關攻克了，接下來就要正式開始催眠了。

蘇特特伸出了手，聲音低沉而富有磁力：“張嵐，你想經歷一下被催眠的感覺嗎？”

張嵐也伸出了手，蘇特特就勢緊緊握住了張嵐的手：“注視我！看著我！仔細聽我說話！”

張嵐一動不動地注視著蘇特特。

“你是不是感覺眼皮很沉重，有種很疲倦的感覺。”

“是，我很累。”

“當我抬高你的手時，你的眼皮是不是有著更沉重的感覺，是不是……特想睡覺。”

“是。”

“現在，你的眼睛慢慢閉上了，讓它發生，要它發生，感覺整個事情的發生。”蘇特特慢慢地抬高張嵐的手臂，張嵐真的閉上了眼睛。

我的小心肝都快蹦出來了。天啊！原來蘇特特真的會催眠，這家伙究竟是個什么樣的人呀。

被催眠的張嵐不斷地訴說著：她的心冷極了，比冰雪都要冷。她似乎不再有激情了，不再渴望溫暖了，除了自己的弟弟會偶爾讓自己感到暖心外，這世上的任何人、任何事似乎都與自己漠不相關了。這些都只是情緒、情感而已，怎么可能會是疾病呢？更不可能會是傳染病。就在這個時候，意外情況出現了，張嵐又開始抽搐起來。這可太糟糕了，在催眠的時候發病，這可怎么辦？

蘇特特好像并不著急：“喻如意，你幫我注意周圍的動靜，我來給張嵐治病。”

說話的當口，蘇特特的手中有微弱的紅光閃爍，難道這家伙會傳說中的魔法？

我不由得繃緊神經，仔細盯著蘇特特。這才發現那微弱的紅光是從蘇特特的手表發射出來的。蘇特特按了一下手表，手表里掉出四五根銀針來。蘇特特小心翼翼地將銀針扎在張嵐身上的不同部位。大約兩分鐘后，蘇特特取下了那幾枚銀針，然后又放進了手表的機關里。我覺得奇怪，趕緊靠近細看。

蘇特特又一次按動了手表的機關。幾聲清脆的響聲過后，手表的表面上出現了折線統計圖式的分析數據。蘇特特臉上露出驚疑不定的神色。

我著急了，問：“怎么了？”

蘇特特輕聲答道：“她負責情感傳輸的DNA出現了問題。”

（未完待續）

下期精彩預告：

看起來普普通通的蘇特特為何會使用催眠術？他到底是什么來歷？張嵐之所以突然抽搐，真的是跟負責情感傳輸的DNA出問題有關嗎？敬請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