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你一直在等我

王一米

驀然回首，卻發現你在等我，沒離開過。

——題記

總以為你是破陋的老屋，不能再給我保護；總以為你是泛著淡淡的光暈的舊煤燈，不能再指引我前進的方向；總以為你已變為折皺不堪的老日歷，掩著歲月的紙香，卻無法重拾那昔日的光彩……這些天真的自以為是，現在看來竟是那么可笑。

嘆一句歲月如梭，蒼白了誰的年少。時光的刻刀在樹上記著它的年少，可卻不允許我記下所有的美好，只留下斷斷續續的片段，拼不成完整的樂章，我只愿偷一米陽光，迎接那晨曦的美好。

時隔七年，青山依舊在，但卻物是人非。你可知道？那么多年了，每每想起與你最后一次見面的場景，我的淚水就像關不住閘門的水，一下子又涌了出來，但卻如何都哭不出聲。

一年級時你就離我而去，但與你最后一次見面竟在離開時一個月前。僅僅只是一個月，卻有那么多的事情發生了改變。趕回家的路上，只隱隱約約記得是我一個叔叔開的車，而爸爸媽媽則在一旁泣不成聲。當時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只知道跟著一起哭，最后趕到醫院時，你正在搶救，但醫生說搶救后說你也很可能是植物人。搶救成功了，但后來不知是什么原因，你竟離我們而去……

重返老屋，獨自一人走在家后的院子里，看著這些和我年齡一樣大的桂花樹，當時你還開玩笑地說要等我長大把它們賣了做嫁妝，想到這些總是會想到以前和你在一起的點點滴滴，總是情不自禁地流下眼淚……腦海中總能浮現你在院子里栽樹時滿頭大汗的樣子，耳邊似乎時不時地聽見你在喊我過來的聲音。至今還能記得伴我一直成長的“加長版”座椅的老自行車，每天早上你就騎著這個車帶著我和姐姐去上學，一路上我們有說有笑。你一直說等我上三年級時就再買一輛電動車，但還沒到三年級，你就離開我們走了。我知道，這是你無法完成的一個愿望。我一個人獨自在房間里時，一回頭看見的就是幼兒園時你在學校門口推著那輛自行車等我的場景，我知道你一直在我身旁，從未離開過。

我眺望遠方的山峰，卻錯過轉彎的路口，驀然回首，才發現你在等我，沒離開過。我尋找大海的盡頭，卻忽略蜿蜒的河流，當我逆水行舟，才發現你在等我，推著我走，沒離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