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女的玩笑

朱允菊

蘇珊今年35歲，十年的創業，讓她身家超千萬。可是，蘇珊高不成低不就，一直沒找到心儀的對象，是典型的剩女。每逢周末，蘇珊總找幾個閨密聚會打發時間。

這天，她們在“流金歲月”餐廳聚餐，不知不覺，幾瓶紅酒喝完了，大家都有點醉了。

這時，閨密小雅很不識趣地開始老生常談：“蘇珊，不是我說你，你真該找一個了！瞧，咱幾個就你單著了……”

蘇珊端著酒杯，面若桃花地說：“誰……誰單著了？”她環顧四周，此時，一男一女兩個服務生站在門口，蘇珊突然發現，男服務生長得很帥，簡直就是小鮮肉。

借著酒勁，蘇珊說了一句：“其實，我男朋友就在這里！”大家愣住了：“在哪里？”蘇珊指了指男服務生，羞澀地說：“就是他！不信我們打賭！”小雅頓時來了興致：“好啊！”

蘇珊招呼男服務生：“喂，你過來一下！”男服務生恭敬地問：“請問，有什么需要嗎？”蘇珊淡淡地說：“我們在打賭，你是不是我男朋友？”男服務生呆住了：“什么？”

蘇珊指了指小雅，說：“你只要答是不是！如果是，她輸你一千；如果不是，我輸她一千。小雅，是不是這樣？”

小雅笑著點點頭，立馬從包里掏出了一千塊錢。

燈光下，小雅手里的一千塊紙幣熠熠生輝，男服務生兩眼放光，他不經意地回頭看了看門口的女服務生，顯得有些猶豫。

小雅有點不耐煩了，催促道：“到底是不是呀？”男服務生點了點頭說：“是！”

蘇珊哈哈大笑：“瞧！我沒騙你們吧！”她從小雅手中拿過錢，剛想塞給男服務生，小雅狡黠地說：“等一等！口說無憑，你在蘇珊臉上親一下，我們就信……”

這下，男服務生傻眼了，不停地回頭看女服務生。此時，門口的女服務生臉漲得通紅，轉身就走，男服務生急了，抬腳就追。頓時，大伙明白了，原來他倆是一對啊！

兩人一走，蘇珊的酒醒了一大半，有點過意不去了，說：“小雅，咱們是不是太過分了？”

小雅撇了撇嘴：“只是一個玩笑罷了！再說了，他親你一口掙一千塊，也不虧呀！來，喝酒……”

吃完飯，蘇珊送閨密們到了門口，轉身去找女服務生，她可不想因為自己，拆散一對小戀人。

找了一圈，蘇珊發現，女服務生正在包廂收拾餐具，便走了上去：“對不起啊！剛才，我們只是開玩笑，我和你男朋友根本就不認識……”女服務生默不吭聲，繼續忙碌著。

蘇珊有些手足無措，再次解釋：“如果因為這樣，讓你們產生誤會，我會非常自責……”終于，女服務生說話了：“我知道！你倆不認識，只是，他這樣做讓我很寒心，他根本沒把我放在心上……”說完，轉身走了。這時，代駕司機到了，蘇珊只好回家了。

眨眼間，好幾天過去了，蘇珊的心里一直不得勁，總想著那對小戀人現在怎樣了。

周末，蘇珊又招呼幾個閨密，去了“流金歲月”餐廳。還沒到吃飯的時間，蘇珊早早地去了，剛進門，她就看見了那個男服務生。

蘇珊立刻走上前，關心地問：“對不起，上次給你倆惹麻煩了，你們和好了嗎？”

男服務生淡淡地說：“這事不怪你，我們已經分手了！明天，我也要離開這里了……”

蘇珊這才知道，在此之前，兩人已經吵過一次架了，原因是女孩嫌男孩掙錢少，什么結婚買房，根本遙遙無期。

那天，男孩賭氣承認是蘇珊的男朋友，就是想證明給女孩看，他也可以很輕松地掙到錢，結果，女孩徹底不搭理他了……

蘇珊終于意識到，上次的玩笑真的開大了。蘇珊想了又想，找到老板，希望用餐時還讓這對小戀人服務。

不一會兒，幾個閨密到了，這對小戀人開始上菜，整個過程，兩人一聲不吭，全無交流。上完菜，倒完酒，兩人站在門口，仍舊不看對方。

蘇珊端起酒杯，說：“姐妹們，感謝你們每次抽出時間來陪我，來干一杯！”說罷，率先喝得一干二凈。

然后，蘇珊招呼女服務生：“來，你過來一下！”女服務生表情尷尬，走過來輕聲問：“請問，有什么需要嗎？”

蘇珊笑了笑說：“來，咱倆打個賭！這次和金錢無關，如果我贏，你說真心話；如果你贏，我說真心話！”女服務生有些不知所措，閨密的臉上也滿是疑惑。

蘇珊深吸了一口氣，說：“問題很簡單：選擇題，我今年25歲還是35歲？”小雅感覺有些不對勁，碰了碰蘇珊的胳膊，小聲說：“你想干嗎呀？”蘇珊沒搭理，繼續對女服務生說：“要認真回答哦！別忘了，答錯你要說真心話！”

女服務生低頭看了看蘇珊。平日里，蘇珊經常去美容院，可是，就算保養再好，也不可能是25歲的模樣，十年的差距，實在太好猜了。

女服務生想都沒想，說：“35歲！”蘇珊從包里拿出身份證，朝她揚了揚，哈哈大笑道：“你贏了！好，我說真心話。”

蘇珊又喝了一杯酒，說：“為什么你一眼就能看出我35歲呢？因為這是事實，花再多錢也改變不了。盡管，我一直試圖掩飾年齡，也不敢面對……”小雅拉了拉她：“別說了……”

蘇珊擺擺手，繼續說：“我很抱歉，以為有錢就可以任性，卻不小心傷害了你們的感情。你覺得，他為了錢不顧你的感受；他覺得，你因為錢看不起他。我卻想說，我愿用所有的錢換你們的年齡！因為，我最大的遺憾，就是沒能在你們這樣的年齡好好談一場戀愛。”

小戀人同時抬頭，看了看對方，又同時低下了頭。

蘇珊真誠地說：“所以，別再用金錢來玷污愛情，重要的是，你們彼此相愛，否則，等你們到了我的年齡，一定會后悔莫及……”

這時，小雅揮了揮手，讓小戀人先出去。

終于，蘇珊號啕大哭起來，她喝了一杯又一杯，這一次，她終于不再偽裝。小雅摟著她，心疼得直掉淚。

半年后，蘇珊突然接到一個電話：“蘇姐，還記得我嗎？我是‘流金歲月餐廳的男服務生。”蘇珊詫異極了：“是你呀！”

男服務生笑著說：“下周一，我們要結婚了，蘇姐一定要來哦……”

蘇珊喜出望外：“真的嗎？恭喜恭喜！我可以帶一個人來嗎？我男朋友！小雅介紹的……”

是的，蘇珊跨出了那一步，不再拒絕相親、拒絕戀愛。因為，她不想若干年后，再次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