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加坡教育分流機制論析及其對我國的啟示

周佳峰

（吉林建筑大學國際交流學院，吉林長春，130118）

新加坡教育分流機制論析及其對我國的啟示

周佳峰

（吉林建筑大學國際交流學院，吉林長春，130118）

教育分流機制是新加坡教育體系中的重要特征之一，其制度內核是新加坡奉行的精英主義理念。新加坡的教育分流機制著眼于升學和就業兩種要素的平衡，一方面培養了大批精英人員，一方面又解決了由于經濟發展造成的技術人員的短缺問題，積極促進了經濟的發展。因而從新加坡教育體系中較為獨特的分流機制的基本內涵和具體內容的分析入手，從中得出若干對于我國教育來說具有重要啟發與借鑒意義的啟示，如使每個學生的個性獲得充分發展、加大對職業教育投入、改革單一人才選拔方式等。新加坡處理職業教育與普通教育的分流政策，對于我國妥善解決二者之間的不協調關系具有十分明顯的借鑒意義。

新加坡；教育分流機制；精英主義；教育改革

伴隨著當前我國制造業等勞動密集型產業的迅猛發展，國內日益顯現的“技工荒”景象和各類畢業學生的“就業難”二者之間的矛盾愈加嚴重，其中牽涉的乃是我國教育機制中的一大弊端：普通教育和職業教育不平衡發展產生的矛盾日益凸顯。這一局面影響了我國大量人力資源的有效利用，進而關涉到全面建成小康社會奮斗目標的實現進程與質量，教育資源的有效投入問題成為當下我國普遍關注的熱點話題之一。而作為亞洲四小龍之一的新加坡卻通過在教育領域內的幾次分流，即教育分流制度，打通了職業教育和普通教育兩者的隔閡和邊界，不但造就了舉世矚目的“精英式”教育體制，也創就了較為成功的職業教育。新加坡的做法給予我國如何進行因材施教的教育實踐非常好的借鑒和啟迪。

一、新加坡分流教育實行的時代背景

作為東南亞國家當中國土面積最小、自然資源十分稀缺的新加坡，1965年8月在李光耀等領導人的帶領下，從馬來西亞正式脫離并成為現如今的共和國。新加坡其經濟發展、文化教育等眾多領域在較短的三十多年中達到了世界發達國家的同等水平。在近幾年的國際經濟體競爭力排行榜中，新加坡更是位列前茅，躋身東南亞少數的發達國家之列。作為多民族島國的新加坡，其領土面積?。▏撩娣e僅為718.3平方公里）、人口密度大（600萬左右）、資源相對貧瘠，其中由于歷史諸方面原因，國民當中華裔占約7成左右，馬來人和印度人各占1成，其余種族占1成。由于復雜的國民種族構成，使得新加坡奉英語、華語、馬來語等四種語言為官方通用語言，并將英語定為行政辦公用語。在自由稟賦先天不足的劣勢情況下，新加坡甫一獨立便確立并推行“教育必須配合經濟發展”的國家戰略，進一步通過“吳慶瑞報告書”，新加坡舉國上下明確了教育對國民經濟發展重要性的認識。

其實新加坡建國伊始，采用所謂的“6-4-2式教育體制”，即小學6年制、中學4年制、大學預科2年制的教育時段安排。上述體制規定新加坡的全體學生均需要在同等時間之內完成課程，并要求所有學生遵守升學考試制度，而且在此學習過程中不設置留級制度。上述教育體制在實施后便已然顯露其內在弊端：輟學率飆升。究其原因，在于上述單一學制規則的制定并未能充分考慮不同學生的學習能力、興趣愛好等方面的差異，一旦實行統一的課程安排之后，倘若學生無法正常跟進教學安排，其沒有選擇留級學習的權利，只能退學。其基于淘汰制思維設定的教育導致“國家教育投資的浪費，還引發了諸多家庭和社會問題，六年制小學的輟學率一度達到11%，中學達到19%”。［1］加之，時值新加坡的經濟正處于高速發展階段，彼時的教育體制所導致的教育投資回報率過低，不同層次人才的差異化需求無法滿足，促使新加坡政府對當時教育體制進行了深刻反思。

1979年新加坡新式教育體制（NES）應運而生，而其中“分流教育機制”是其重要部分。在“教育立國”方針指導下的多元文化下，新加坡成為世人公認的教育大國和教育強國。

二、新加坡分流教育政策概述

新加坡政府十分重視對人力資源的全面開發和利用，并大致采取了兩套辦法。一方面，新加坡著力培養少部分優秀中學生生源，并使得他們進入本科接受高等教育，培養他們成為各類國家技術的技術創新人才；另一方面，新加坡也注重對大部分中學畢業生的潛能的發揮，并依據其學習能力和興趣愛好，安排他們進入不同規格的職業技術類教育課程的學習過程當中，使得學生能夠學以致用，用以滿足國家工商業對不同層次的職業技術人才的需求。

（一）教育分流的涵義

教育分流（educational stream ing）即人才培養的不同流向，指學校教育系統把受完一定基礎教育的青少年學生分成幾個流向，使他們分別接受不同類型的教育，以培養社會發展所需要的各級各類人才［2］。具體而言，教育分流體制就是通過一套完善、科學的能力測驗指標，將特定年齡組的人群根據能力差異進行不同編排，從而使得各類學生得以獲得與他們能力相符的教育，并對他們進行不同能力、方向的針對性培養，使得他們日后流向各自符合他們興趣、愛好、能力的工作崗位。分流教育的內在理論根據是承認個人之間存在智力差異和能力差異，并且它是降低輟學率的有效政策，而且教育分流機制在現實生活中往往與所謂“職普分流”相聯系，后者是指將普通教育“流”中的一部分學生通過學業考試等手段分到職業教育“流”中去，從而直接為社會培養合格勞動者［3］。

社會大分工帶來了社會上各行各業和不同勞動類型的劃分，不同職業和行業要求其從業人員具有不同的能力，接受不同程度的教育，這一社會現實必然向學校提出教育分流和培養不同質量、規格與層次人才的要求［4］。由此得以昭示，職業教育和普通教育分流本質上是為全體受教育者根據各自能力、興趣從事不同的崗位、工作，最后為進入不同的社會階層打下基礎。教育分流政策以職普分流為主要形式，以因材施教為理論基礎，立足于每一個受教育者的個性特點和自身優勢，讓每一位受教育者的天性及潛能獲得充分發揮，從而進一步能夠保障教育質量的提升?！敖逃至鳌笔蔷⒅髁x的理念在教育領域的實踐，選擇精英式教育亦或是大眾教育，這也成為世界各國不得不面對的難題，而新加坡無疑是傾向于前者的。

（二）新加坡教育分流機制概論

教育分流機制乃是新加坡教育體系當中的重要標志之一，采取此種方式主要是出于節省資源、改善教育投資環境及成果、甄選能夠滿足社會發展所需的不同層次的人才的需求。新加坡教育分流機制從小學四年級貫穿到大學，分流系統較為復雜，且發生了許多變化，但總的來說，有四次主要的分流。學校依據學生的學習的能力、就學態度、學習興趣，因材施教地開設了多種多樣的教學課程。從小學四年級的第一次分流開始，大部分學生就可以與其志同道合且學歷等同的學伴們一起學習，獲得更有針對性的教育，從而降低輟學率。在小學六年級的時候，學生們可根據自己的學習成長情況進行再一次的分流，不斷修正明晰自己的發展方向。

有學者用“立交橋”來形象地形容此種教育制度。水平來看，新加坡的教育是一個雙重制度，這是說，普通學校和職業學校教育是相互對接、相互溝通的，兩者多具有從初級到高級的完整的教育體系。垂直來看，新加坡的學生在小學、中學初期、中學后期和大學四個階段會經歷四次可選擇的分流。學生通過差異化的學習并且能夠通過層層分流的方式，從而實現兼顧精英教育和平民教育（大眾教育）的目的，并且也能夠盡量讓每一位學生找到更加適合自己的發展路徑。除此之外，為了使分流更加科學準確，該系統還制定了一系列配套的舉措來對可能影響學生發展的諸多問題進行評定。例如，第一次分流的學生也許不能清晰明確自己的學習能力及興趣情況，為了避免錯誤，學校會舉辦智力考試，以科學評估學生的潛力。與此同時，各個班級之間也會產生一些橫向之間的交流過渡，學校倘若發現有優秀學生發生錯誤分流的情況，可能對其進行靈活性的調整，以此糾偏分流產生的誤差。

三、新加坡分流教育培養體系建構

新加坡的教育政策和制度以充分開發公民最大潛力為宗旨，力圖做到人盡其才、物盡其用。同時，政府根據社會發展的需要，不僅通過精英教育著力培養精英式人才，還會對國民進行大眾教育，培養工人式人才。分流教育正是出自社會的多維性及個體的多樣性的需要，通過開發多樣性的人才培養模式，因材施教，兼顧精英教育和大眾教育，使每個個體都能得到最大限度的發展。新加坡教育部門通過頒布《改革小學教育》（1991）政策，從而最終確定新加坡式的獨特分流教育機制?？傮w而言，實行教育機制改革后的新加坡教育大體可以分為五個層次、四次分流，即小學教育中的小學四年級分流、小學六年級分流、中學畢業時的分流和A級考試。

（一）中小學基礎教育的分流

1.第一次分流：小四分流考試

學生滿5周歲需要接受為期一年的預備進入小學的籌備教育階段。小學階段實行六到八年期限的彈性學制，前四年，所有學生的培養方案完全相同，重點學習語言（包括英語和各族學生的母語兩門課程），同時輔修數學和道德教育。等到四年級結束的時候，全體學生則迎來他們人生當中的第一次分流考試（1991年之前考試安排在三年級結束時，后面略有調整），并且以雙語成績為主，此外也參考數學和道德教育的成績，由高到低的將學生分為三個流向：EM 1、EM 2、EM 3，學生則需要根據此次成績被安排進入五年級不同的班級。

2.第二次分流：小六分流會考

小學六年級結束的時候，國家會統一組織所有六年級學生參加的小學畢業考試，也就是小學離校考試PSLE（primary school leaving exam ination）。此次考試會根據學生的學習能力進行第二次分流，使之對不同的課程進行學習，囊括快捷課程（Express Course）、普通課程（Normal Course）、特別課程（Special Course）等三類。普通課程囊括普通學術性與工藝性課程兩類課程，其中有20%到25%的學生會參加普通學術性課程的學習。他們可以在四年之后參加GCE“N”（normal）級別水平考試，合格者獲得繼續下一年的學習資格，并需要再參加GCE“O”（ordinary）級別水平考試。通過者可以選擇進入初級學院或是理工學院從而為升入大學做準備。但是大部分學生學業完成之后都會選擇接受職業技術教育或直接就業。有15%到20%的學生會選擇普通工藝課程，這些學生學業不佳但是可以接受中學教育。培養方式重點覆蓋在對他們的英語、數學和職業技術培訓上。他們通過四年級學年末的GCE“N”級考試也可以繼續學習，參加五年級的“O”級水平的考試。接受快捷課程（Express Course）教育的學生需在小學四年級最后期末參加GCE“O”級水平考試。新加坡全部學生需要將英語作為第一語言（學習語言），各族的母語是他們的第二語言，近50%的學生會進入快捷課程，他們不需要學習大量額外補充學習資料。特別課程是出于精英教育的目的設立的，成績在前10%的小學畢業生可以進入到特別課程進行學習。中學四年級結束的時候學生們必須獲得劍橋“O”級普通教育證書（General Certification of Education“O”Level Exam ination）。此外學生們還有大量的課外補充材料需要學習，這也是特別課程較其他課程的重要不同點。類似于小學四年級依據語言的標準進行分流，以上三類不同課程的學習也并非一直固定在同一個班級上課，而是可以隨時依據學生的學習成績進行適當的調整和替換。

3.第三次分流：中四畢業統考

第三次分類是在經過四年的初中學習之后，特別課程班與快捷課程班的學生達到了英語GCE考試“O”級水平，而普通課程班的學生需要經過五年的學習，之后也能達到此種水平。他們可以與特別課程班與快捷課程班的學生一起參加初中畢業統考。通常在初中畢業統考通過之后，學生便可以進入中學后期（相當于高中階段）的學習階段。這一階段包括初級學院、理工學院與工藝教育學院三類。約有25%的學生能夠升入初級學院，相當于大學的預科班；有39%的學生會進入理工學院，這是升學與就業同時兼顧的學校；21%的學生會進入到工藝教育學院做就業的準備；另外的15%的學生會出國深造或者做出其它選擇。其中，初級學院的學生畢業首先要拿到英語母語為“A”級高級水準考試通過證書，然后才能進入到大學。這個時候，他們已經做好了成為精英人物的準備了。

經過上述考試選拔出來達到教育標準的學生可以在中學畢業之時參加國家組織的統考，其中成績最優異的10%可進入類似于我國普通高中的初級學院，成績優異當中排名前20%的學生能夠進入類似于我國中?；虼髮５睦砉ぴ盒Ｒ约奥殬I高中的工藝教育學院。當然，在工藝教育學院接受學習的學生在學習期間經過考試選拔也能夠轉入理工學院，這些學生以后多會在商業或工業等相關領域成為中層管理人員，最終剩余的大部分（約70%）得以進入技能教育系統。

4.A級統考

從初始學校畢業最優秀的前10%的學生，可以選擇參加GCE“A級統考”，即劍橋普通教育文憑高等水準考試。而根據這次考試成績，學生們可以進入新加坡國立大學或南洋理工大學等高校繼續深造，當然他們也可以就讀于英美兩國的大學。如果考試不及格，畢業生就會進入到下屬于國家經濟發展局的聯合訓練中心進行高級技術訓練，準備成為高級技術型人才。此處最終的一次分流考試可以視作為精英的培養。從培養體系能夠看出來，“高分就是精英”并不完全是新加坡精英教育所遵循的，這樣一種模式培養出來的人才是一種積極向上的并且擁有各種各樣能力的全面的綜合人才，也就是創新型人才。創新型人才的培養提升了新加坡國家實力，在以綜合國力和創新型人才為競爭指標的當今世界大背景下，新加坡勇奪先機，一躍步入發達國家的隊列，無疑得益于其獨特教育模式的成功實施。

需要指出的是，通過實施教育分流機制，新加坡基本形成了普通教育和職業教育雙軌行進的“教育雙軌制”。學生中一部分能夠通過普教體系完成高等教育的學業，變成社會高級管理人才，而另一部分被分流出來接受職教系統的職業技術訓練，都可學習到一種擅長的技能，社會經濟發展對技術型勞動者的需求由此得到了滿足。

（二）新加坡分流教育機制凸顯的教育原則

1.因材施教原則

新加坡教育分流制采用分流考試的形式來判斷學生們的實際水平與能力性向，針對不同能力層次的學生設計并開展不同教學時速的課程，重點放在對他們潛能的挖掘，也在另外一個方面避免了對教育類資源的浪費。這項舉措真真正正地在教學中達到了因材施教的目的，使人才培養效率得到了提高。新加坡政府認為，每個人智商有所不同，因而也有不同的潛能。最好的教育資源被他們留給那些具有高智能的學生群體，而一般的資源則留給一般的學生。反過來，讓所有的人在學習水平上都達到一樣的標準這種要求也絕不會存在。在新加坡，精英需要天分這一說法是被承認的，所以他們并不鼓勵任何一個人都成為社會精英。在這種認識的基礎上，新加坡每年只是由政府出資幫助選拔比例非常小的一部分學生精英出國留學，這一部分學生回到國內以后，不管是到政府機關就職，還是致力于個人創業，政府都會對他們進行扶持。

2.持續動態性原則

考察新加坡教育分流機制的細則，筆者還發現其呈現出持續動態性特征，其對于學生的評價考核采取多輪評價和隨機評價相結合、其中更加凸顯堅持以過程評價為主的原則。在新加坡，整個大學前的基礎教育階段都貫穿了分流制，通過參加每個階段的分流考試，學生有數次機會選擇自己的能力、需求和興趣并對自己的學習目標和奮斗方向進行調整。

3.人本原則

作為評價對象的個體，新加坡認為他們都是獨特的、充滿創造力的生命體，也是不斷超越自我、不斷發展的個體。教育應推進人的和諧發展，而教育評價也應選擇樹立正確價值取向并且恰當的評價方式，真真正正地促成每個人的發展。使人的地位不斷提升，使人的價值被發現，使人的潛能被發掘，使人的力量被發揮，使人的和諧發展被不斷推進，是以人為本的要求。雖然是與培養“精英”人才聯系在一起的，但是在整個分流過程中新加坡的教育始終將一種人性化的人文關懷給予學生。首先，學生的個體差異被充分尊重，它關注學生的興趣特長，在學習內容與教學方法上“因材施教”。其次，多次重要的分流考試使每個人不止一次地為自己未來奮斗和拼搏的機會得到保證，同時在某種意義上，學生的升學壓力在機會眾多的情況下被降低了很多，得以保持健康的積極向上的心態。再次，沒有使在分流選拔中顯得比較靠后的學生感到被忽略，而是積極地提供給他們繼續學習謀生技能的機會。

總之，由于資源匱乏而人力資源甚多，精英教育被新加坡所奉行，用來充分挖掘每個人的潛能。采取分流教育的方式不斷進行淘汰，讓學生從小培養危機意識，學會和適應競爭的環境，也讓擁有各種才能的人順利進入到不同的職業領域，滿足社會對于不同層次的人才的需求。新加坡施行了新制度后，中小學階段失學率降低，教學質量也得到了極大的改善，學生成績明顯有了提高，教育資源的浪費被成功降低，為新加坡經濟的飛速發展培養了一大批各種層次的高素質人才。

四、新加坡分流教育體制對我國的啟示

中新兩國均屬于亞洲國家，都深受東方傳統文化的影響，兩國的分流教育政策存在一定的相同之處，例如具有相同的價值取向、分流結構等［5］。在實施精英式教育分流機制的較短時間里，新加坡實現了經濟“四小龍”的騰飛，其綜合國力和國際聲譽日益突飛猛進，從中可以窺得其教育改革的成功。我們可以從新加坡的教育分流機制當中汲取經驗，來改革我國的精英教育，具體分析如下。

（一）大力發展職業教育，形成合理人才結構

目前中國社會存在著許多問題，一方面是技能型人才不足，導致個別地區出現了“技工荒”的嚴重問題，另一方面則是大學生就業難的尷尬局面。存在上述現象表明我國職業技術教育仍然存在短板和發展不足的弊病，同時也體現教育的另一端——高等教育培育人才體系與市場需求之間的不平衡現象。而更深層次的原因則在于整個社會包括學生家長對于職業技術專業的鄙薄心理。中國自古以來就有“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的言論，而現在這種陳腐的觀念顯然已經不能適應社會發展需求。本文認為，國家理應大力推進職業教育發展，穩步建構包括初、中、高等三級職業教育同普通高等教育協調發展的路子，并保持四者之間的有機銜接和合理比例。同時，國家也應該加大職業技術教育的宣傳力度，改變人們心中傳統陳舊的觀念，強調所有職業一律平等的新型觀念。更重要的是，要提高技術性工種的工資待遇，只有薪資報酬合理，大家才會選擇從事相應工作。只有幾方面共同配合，“技術荒”和“難就業”的問題才能得到合理解決，所以這是一個長期而又艱巨的工作。教育部門和一些地方政府對此已經高度重視，這就意味著全國的“普高熱”終究是要降溫的。特別是對于一些所謂的“學習成績不很理想”的學生，如果能夠通過合理渠道接受職業技術教育，熟練掌握一門技能，這樣不論對其自身還是對于社會都是大有裨益。從這個角度講，實施分流教育，引導學生選擇適合自身的成才道路，不僅是為了社會發展考慮，同時也是對學生自身的人生負責。因此，我們應認真研究新加坡的教育分流機制經驗，給予職業教育更大發展空間并適時調整高等教育與職業技術教育的結構，打通橫亙在二者之間的諸多壁壘，培育出更多高新技術型人才。近幾年來，盡管高職也已經開始招收部分中職畢業生，但目前最高比例僅為15%～20%，遠遠不能滿足中等職業教育對高等教育的需求［6］。

除此之外，我們也應該讓學生更多地接觸、融入社會。中學階段學校適時考慮為學生開設一些與社會生活緊密聯系的課余活動，譬如心理輔導、組織進社區服務等，以期幫助學生更多地了解社會諸多需求，同時讓學生體驗一些與現實相關的問題。學生既可以發揮自己的創新能力解決問題，為社會分憂解難，還可以在解決問題的過程中培養自身的職業素養和責任心，逐步實現從“學校人”到“社會人”的角色轉換；同時，學校也應該為教師提供更多的培訓和進修機會，使教師的知識和能力結構能夠符合社會的要求，跟上時代的步伐。我們還應該鼓勵商業界與學校之間密切溝通與合作，引導師生多參與企業項目研究，一方面業界可以節省人力資源和經費，另一方面學校又獲得實戰演練的機會，實現業界學?；セ蓦p贏的局面。倘若能夠將以上建議認真實踐，我們的教育將能培養出各類于社會有價值的人才，與此同時，也能夠避免“畢業即失業”的尷尬局面。

（二）改革分流考試辦法，體現教育機會公平

當前，中國實施的高考體制往往淪為側重識記一般知識的選拔考試，該考試傾向于理論知識，忽略了對于知識理解以及應用的能力，太過于死記硬背。通過這套選拔制度，高職院校也不能吸納到足夠的合適人才。因此，高職院校的招生政策必須調整，例如高職院校應該改變以往招收大量高中畢業生生源格局，改為兼顧從中職“三校生”中進行招生，而且適時考慮擴大推薦、報送、招收中職院校的優秀畢業生數量。

新加坡式的教育分流機制給予每一位學生公平接受教育的機會，并允許他們選擇最為合適自己的學習途徑。教育分流機制的實施，不僅能夠促進教育的時間公平問題，更能提升教育的質量公平。它靈活的學制能夠讓那些不適合高等知識教育的學生同樣有機會去接受教育。各類同級學校之間的互通也為他們實現自己的目標提供了可能。針對我國國內復雜的教育情況，普通教育與職業教育二者的分流是涉及到職業教育同普通教育協同發展的一項系統工程，當前我們必須將發展職業教育的方針擺在顯著位置，充分協調發展普通教育與職業教育的關系，突破當前橫亙在二者前面的各類障礙，努力為職業教育的發展創造條件，只有這樣中國的教育才能更好地實現其自身價值。

（三）大力發展服務型教育，加大教育資金投入

有學者研究認為新加坡教育屬于服務型教育［7］，也就是說教育是為國家和經濟服務的。國家和經濟的發展需要什么樣的教育，教育就相應地改變自身結構來適應國家以及經濟發展的需要，這也充分體現了教育的實用性和功效性。但我們更不能忘記，教育的本質是為了提高人的素質和修養，以達到自身的更高境界。而為社會培養有用人才只是教育的實用目的之一，不能舍本逐末。但是服務型教育把握好了度，不僅可以提升自身境界，同樣也可以為社會發展服務。因此，我國的教育培養要正確把握好程度問題，使教育為我國社會主義建設服務的同時不會滋生出嚴重的功利問題。

而且，新加坡政府對教育問題極其重視，對于教育經費的投入以及教育資源分配，其都能給予相對完善的實施。同比我國東西部教育發展程度的極大不同，其實這很大程度依賴于教育經費投入的不平等，而這恰恰是我國政府亟待正視的問題。我國教育的這些現狀決定了我們在借鑒外國經驗的同時，必須切身評估我國教育經費的投入能力與情況，才能集中資源補足短板。所以我們要借鑒新加坡政府對于教育的巨大投入的政策，教育投入不僅包括財力投入，也應包括人力物力等各方面的投入，尤其應該注重對精英教育與大眾教育資源的投入比重，唯有如此，才能實現二者的協同發展。

綜上，新加坡分流制依據學生的學習興趣、語言接受能力、智力發展水平等差異進行因材施教，以努力達到“使人人成功”的社會目標和培養“社會精英”的個人目的。而我國在大力發展職業教育的時候，可以借鑒新加坡職普分流教育的成功經驗，使職業教育和普通教育協調發展，努力為我國職業技術教育的發展提供便利條件，從而讓完善實施分流教育機制的職業技術教育為我國經濟發展以及社會進步作出更加突出的貢獻。

［1］陳德勇.人才作為“第一資源”新加坡的“分流教育”［EB/OL］.（2003-08-21）.http：//www.people.com.cn/ GB/jiaoyu/22224/2029490.htm l.

［2］顧明遠.教育大辭典［M］.上海教育出版社，1998：745.

［3］梅婷，顧臻臻.政策導引措施保障：新加坡職業教育與培訓的經驗及啟示［J］.職業教育研究，2010（8）：155-157.

［4］趙杰.新加坡、德國、美國的普職分流模式及其對我國的啟示［J］.教育于職業，2013（29）：17.

［5］汪晶晶.中新分流教育政策比較研究［J］.職教論壇，2008（10）：56-58.

［6］柏晶，李存園.新加坡教育分流政策對我國職業教育的啟示和借鑒［J］.機械職業教育，2016（3）：13-16.

［7］侯靜.新加坡高等教育人才培養模式探析［J］.西部教育發展研究，2007（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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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全省高校優秀青年業務干部和骨干教師教學法研修項目（新加坡）

周佳峰（1977-），男，博士，副教授，研究方向為政治學與高等教育管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