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乾志++周海波++李曉瑛++魏潤忠++張帆++溫建勛
摘 要:旅游開發初期,為改變現狀,村民往往會“屈從”于政府或開發企業,各種矛盾被暫時掩蓋。隨著開發的深入,利益分配差異引發的矛盾開始顯現。這種由制度缺失引發的經濟制約因素已成為許多旅游學者競相研究的熱點。貴陽市鄉村民俗旅游要能夠持續發展,就必須在開發管理過程中建立政府、開發企業和村民的利益共同體,通過制度明確村民參與權限和利益,使三者形成開發管理和文化傳承與保護的合力。
關鍵詞:村民參與;旅游開發;文化保護
中圖分類號:F59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673-291X(2017)02-0029-02
一、民族村寨村民參與旅游制度研究背景
貴陽市作為少數民族聚居地和生態資源豐富的地區,近些年,一直把以民族村落為依托的鄉村旅游發展作為振興民族地區經濟和推動地方經濟發展的有效手段。隨著鄉村民俗旅游的蓬勃興起,村民與其他開發主體的矛盾日益顯現出來,成為貴陽旅游可持續發展的隱患。
鄉村民俗旅游的參與者主要有政府、開發企業和村民,各主體憑借各自的資源參與旅游開發,并從中獲得收益。目前,在鄉村旅游資源開發中,政府憑借其對土地、公共資源的控制,在開發管理中處于“強勢”地位。開發企業憑借其對開發資本所有權,在利益分配中也處于“優先”地位。村民通常被定位為“幫扶”對象,在旅游管理中處于“弱勢地位”。旅游開發初期,為改變現狀,村民往往會“屈從”于政府或開發企業,各種矛盾被暫時掩蓋。隨著開發的深入,利益分配差異引發的矛盾開始顯現。這種由制度缺失引發經濟制約因素已許多旅游學者競相研究的熱點。
二、村民參與旅游制度研究的必要性
鄉村民俗旅游開發的模式按照主體的作用地位不同分為三種:一是政府主導,村民參與;二是開發企業主導,村民參與;三是政府引導,村民自主開發。三種模式都離不開村民的參與。村民在不同模式中的主體地位不同,利益保障實際效果迥異。原因在于,鄉村民俗旅游開發主要依托于傳統村落文化資源,村民作為單體物質文化資源的所有者與非物質文化資源的載體,具有資源所有者和資源本身雙重身份,這樣身份屬性決定其在開發中應具有不可或缺主體地位。但現實的開發中,村民的主體地位往往容易被人們忽視。當意識到自控資源被用作旅游開發,而自身參與旅游的主體地位與經濟利益得不到保證的時候,旅游資源開發中不和諧現象就會頻生。
三、貴陽市民族村寨旅游發展現狀
近幾年,依托傳統村落的貴陽旅游發展非常迅速。2014年旅游總收入為874.39億元比2013年的728.66億元增長了20%,2015年旅游收入1 040.53億元,比上一年增長了19%。貴陽市是一個少數民族聚居區,布依族、苗族分布廣泛,傳統自然村落多為少數民族村落,這些村落散布貴陽市 的山水田園之間,成為貴陽市發展生態旅游的有力支撐。無論是花溪鎮山村、烏當香紙溝,還是修文六廣河、開陽十里畫廊,無不是依托當地村落與民俗資源發展旅游的,可以說依托鄉村與民俗的生態旅游已成為貴陽旅游的重要內容和亮點。
四、貴陽市村民參與旅游制度缺陷引發的問題
以村落與民俗為依托的生態旅游在為貴陽市經濟發展提供新動力的同時,一些現象也值得重視,尤其是村民參與旅游制度缺陷引發的“消極”行為和無序競爭,已成為旅游可持續發展的隱患。
1.旅游資源權屬不明確,使得村民參與旅游的權益保護欠缺
作為旅游開發主體的政府、開發企業和村民,因其對旅游資源掌控程度不同而獲取的利益迥異。從目前國家產權法規對旅游資源權屬界定來看,旅游資源權屬界定存在一定的困難,如個人非物質文化遺產等。資源權屬的不清晰為各方謀求開發管理權限提供了較大的“想象空間”,權利博弈的結果決定了開發管理中各自地位,地位的不同造就了不同管理架構與權益分配機制。
從筆者走訪的貴陽市鄉村民俗旅游項目來看,政府、開發企業和村民自主的開發模式都有出現。一些資源稟賦高區域,旅游開發多采用政府主導模式,或者政府引導,開發公司投資的模式,如花溪十里河灘、開陽南江大峽谷等。而資源稟賦差的區域多以村民自主開發模式為主,如花溪鎮山村、烏當的情人谷等。從筆者調查的村落來看,不論是政府開發,還是企業開發,政府、開發企業獲得的權限很大、收益較多,而村民的權益保護和參與程度非常有限。村民自主開發管理模式雖能有效保護村民利益,但資本的欠缺與客源的不穩定使得村民獲得的收益十分有限。在村民權益沒有保障前提下,村民就會“將相應的人力資本‘關閉起來”(王汝輝),“主動使這種資產的經濟利用價值一落千丈,甚至瞬時為零”(周其仁),村落文化傳承與保護變得非常困難。
2.缺乏應有的制度措施,村民參與旅游的權益沒有保障
制度是權益最好的保障。必須將權益通過制度固定下來,這樣才能使各方權益有章可循,這是權益保障的前提。沒有制度對權益的明確,權益保護就具有很大隨意性和不確定性。
從筆者搜集的貴陽市村落旅游開發管理制度來看,里面不乏一些村民參與旅游的制度規定。但這些制度中往往對村民參與旅游應盡的義務規定較多,對村民享有的權利規定卻簡單粗放、彈性較大,對村民參與旅游的決策權甚少提及,而且在制度執行過程中隨意性較大,無法對村民參與旅游各項權利提供有效保障。
3.在旅游開發過程中,村民參與程度非常有限,資源轉化收益的比例較低,村民之間的收益不均衡
政府或開發企業的“強勢”地位與村民的“弱勢”地位,決定了各自在開發管理過程中決策權與收益權的大小。從筆者搜集的一些鄉村旅游開發管理制度來看,政府及其代理機構或開發企業在開發中享有的權利較多,而在明確村民權利和義務規定上,對村民參與旅游的收益分配與參與權限卻含混模糊。直接的結果是,政府或開發企業借此掌握了很大份額的開發利益,村民只在允許范圍內獲得較少收益,資源轉化收益較低。同時,村民在自身資源的利用過程中,憑借各自不同的“經營能力”,獲得高低不同的“經營”收益,收入差距明顯。
4.功利的開發管理行為導致傳統文化保護不力
在旅游資源的開發中,政府或開發企業無疑是開發投資主力,雖有兼顧長遠利益的根本要求,但功利的政績觀和追求“產值”回報的趨利行為,往往會使長遠利益讓位于眼前利益,資本的逐利本性非常明顯,尤其是企業開發的模式,更多地考慮的是資本收益,較少注重文化傳承與保護的自身規律,“借鑒”“照搬照抄”的開發管理行為時有發生。同時,村民參與旅游的決策權與收益權沒有相應的制度保障,在利益驅使下,村民的目標與政府和企業開發目標逐漸偏離,無法形成多方開發管理的合力,各方功利思維對傳統村落文化沖擊較大。
五、貴陽市村民參與旅游制度應注意的問題
1.建立有效村民參與制度,厘清政府、開發企業和村民在資源權屬方面的關系
要使旅游開發既能夠兼顧各方利益,又能夠很好地保護地方傳統文化,就必須明晰旅游資源權屬,這已成為業界的共識。厘清旅游資源權屬是明確村民參與權限的基礎,是村民參與旅游制度擬定的依據。只有厘清資源權屬,明確各利益主體的參與地位,才能充分調動各方參與熱情。各方利益兼顧了,村民的參與熱情調動起來了,傳統村落文化的傳承與保護才能成為可能。
2.建立有效的村民參與旅游組織機構,幫助村民有效行使參與決策權
從目前來看,村民參與旅游的各種權利難以得到有效保障原因,除了政府、開發企業的“強勢”地位外,與村民缺乏整體權益保護意識和有效組織管理機構有關。要改變村民在參與旅游開發管理中“弱勢地位”,增加參與旅游活動的決策權和話語權,在尊重各方權利的基礎上,最有效途徑就是成立以村落中“精英階層”為主的村民權利保障組織,通過建立有效的運行機制,使之成為村民參與旅游的代言機構和各方利益協調機構,代表村民表達對旅游開發管理的建議和意見,通過與其他開發管理主體的對話協商,實現村民參與旅游的決策權與收益權。
3.明確村民廣泛的參與權限,使村民廣泛參與各種事務
村民作為村落單項物質資源的擁有者和許多非物質文化旅游資源載體,甚至資源本身,是當地旅游開發管理的天然參與者。旅游開發管理涉及的主要事務通常有接入服務和接待事務,對應的收益主要是門票收益和接待收益。門票收益是最簡單直接的,是旅游開發管理收入中最重要的組成部分,也是目前政府或開發企業最主要的開發收入來源。接待收益是為游客提供接待服務獲得的收益,通常與服務產品的數量、質量、經營能力和游客消費喜好相關,是村民參與旅游最主要的收入來源。從貴陽民族村落的旅游開發案例可以看出,村民參與旅游事務的范圍非常有限,往往是被動配合政府或開發企業。獲得的接待收益和少量接入服務收益常常與村民的“合理預期”相去甚遠,人力資本“關閉”使得一些必須依賴于村民的文化項目傳承與保護處于停滯狀態。而政府或開發企業在無法實現本地文化經濟利益轉化的前提下脫離本地文化基礎的旅游開發管理就會大行其道,以至旅游開發逐漸趨同,差異化漸漸消失,慢慢陷入政府、開發企業和村民目標背離的惡性循環之中。因此,必須建立政府、開發企業和村民的利益共同體。
4.明確村民參與旅游的應盡義務,促進地方民族文化的傳承與保護,維護地方文化的差異性
保護民族村落物質和非物質文化,不僅僅是旅游開發異質體驗的需要,也是社會經濟發展文化傳承與保護的要求。保持地方文化的差異性,合理利用地方文化元素進行旅游開發一直旅游開發的難點。貴陽是一個多民族聚居地,長期以來,各區域一直以秀美風光和獨特物質與非物質文化吸引著游客,可開發利用的地方民族文化資源很多。要提升貴陽民族村落的旅游開發價值和經濟附加值,在旅游開發過程中,在凸顯貴陽秀美風光的同時,必須重視區域民族民俗文化元素挖掘利用,將區域民族建筑特點和文化符號充分展現出來,突出區域文化的獨特性,使旅游開發真正建立在地方原生性文化的基礎上。
總之,貴陽市鄉村民俗旅游要能夠持續發展,必須在開發管理過程中,建立政府、開發企業和村民的利益共同體,通過制度明確村民參與權限和利益,使三者形成開發管理和文化傳承與保護的合力。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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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 杜 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