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電后

◎史連永

停電后

◎史連永

母親在鄉下獨居，過年回家，我和妻子接母親來市里和我們一起住。

來市里住了好幾天，母親只對我們說一些緊要的話，比如“今天吃什么菜”，很少和我們閑談。我也沒在意，更沒多想，畢竟老人有老人的世界，大概是母親不愿意和我們多交談。

那天晚上突然停了電，整個小區黑黢黢的，WiFi也斷了，手機上不了網。我和妻子無可奈何地對手機罷手，只好熬黑兒，等待供電設備修好來電。

坐在旁邊的母親打開了話匣子：“我住在村里的時候，村里老進行線路改造，總是停電。”

我和妻子見母親談興漸濃，洗耳傾聽。母親繼續說：“這人真是活的，前幾天還在老家，今天就在這里了。”我突然感覺母親這句話應該在來時就說出口，不知為什么直到今天才說。

不等我們問母親，她談起老家的情況，又談起了她的一位老朋友。老朋友的兒子在外地工作，老人身不由己地投靠了兒子，前一陣子回來省親了。從母親的談話中聽出，她很牽掛老朋友……

在漆黑的夜里，母親興致勃勃地談了好長時間，我的心一下子靜了許多，像是回到了小時候。

我頓覺母親不是不愛聊天，她很想和我們說說話，只是每天下班回來，我們的視線就離不開手機。而母親一直以為我們是在用手機工作，怕打擾我們，所以總是沉默無語。要不是停電，她不可能像現在這樣坐在我們旁邊談談話，聊聊天，講講自己的故事。

（摘自《現代快報》 圖/ zz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