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滿教對清宮廷生活的影響

張小杰+王松峰

摘要：薩滿教作為傳統的原始宗教在滿族、達斡爾族、赫哲族等少數民族之間非常流行，尤其到了清朝更為盛行。國內外學者對它的研究也由來已久。本文分別從政治、經濟、文化、藝術四方面進行闡釋，探討薩滿教對清代宮廷生活的影響，體現了薩滿教在宮廷生活中的重要地位。綜合運用宗教學和歷史學等多學科知識進行研究，從而為清宮廷薩滿文化研究添磚加瓦。

關鍵詞：清宮廷；薩滿教；影響

一、薩滿教對清宮政治生活的影響

在清王朝的統治時間里，薩滿教一直與扮演著重要的角色，在宮廷政治生活方面有著深刻影響，統治者用來密切君臣關系，鞏固統治。

薩滿教本身就注重血緣關系，皇族們共同祭祀一個神位，輪流請到家中祭拜一個月，月底將神位送回宮中，這個傳統一直延續到到清后期。到了后來，皇帝對皇族中成員嘉獎時，才會特賜其將宮中神位請到家中，皇族成員以此為榮。

另外，歷朝皇帝還以特別賞賜福胙的方式以示優寵，在一定程度上聯絡了君臣感情。薩滿教有共食福胙的傳統，其情景為“大內于元旦次日及仲春秋朔行大祭神于坤寧宮，欽派內外藩王、貝勒、輔臣、六部正卿吃祭神肉。？？諸臣皆自臠割，遵國俗也。食畢，賜茶，各行一叩首禮。上還宮，諸臣以次退出。是晚各賜糕粢酏醬，攜歸邸。”①由此可知，內外藩王、貝勒、輔臣等重要權臣和皇帝一起食肉，吃完后，還有糕、肉等饋贈。所謂“禮輕情意重”，將“神糕”賜予大臣，成為皇帝籠絡臣下的一種方法。同時宴會輕松的氛圍，也有利于君臣之間融洽交流。

二、薩滿教對清宮廷經濟生活的影響

在清代，宮廷薩滿祭祀是一筆不小的開銷。經濟支出主要有兩方面：祭祀人員的傣祿和祭祀供品。祭祀人員的傣祿，規定“贊祀女官十二人，歲給官用緞二疋，紗、絞、綢、絹、杭綢各一疋。其長二人，加給官用素緞一走，均以歲十月，于廣儲司領取。”②至雍正四年，又增加了其他人員“司香婦長六人，各月給銀二兩米二斛，司香婦二十四人、掌爨婦長三人、碓房婦長六人，各月給銀一兩、米一斛二斗五升。掌爨婦十六人、碓房婦三十一人，各月給銀五錢、米一斛。銀于廣儲司，米于內管領處支取。”③用于祭祀人員的俸祿開支就是一大筆支出。

宮廷祭祀供品種類繁多，數量龐大，在上面的花銷不計其數。“大內每日朝夕各用豬二，祭天用豬一。？？大內春秋立桿祭神后，祭馬神兩日，各用豬二。”④這筆開銷不歸收入豐廣的內務府，都要攤派到下屬各皇莊的莊頭以及莊丁身上，成為他們的沉重負擔。早在雍正時，就已有莊頭無力完成任務，雍正五年“奏準革退拖欠官差莊頭高之連等四人，所欠常用豬三十六口”⑤此后，乾隆、嘉慶年間，皆有莊頭因交不上祭祀用品而被革職。

三、薩滿教對清宮廷文化生活的影響

清宮習俗中蘊含著薩滿教因素。以婚慶習俗為例，在同治大婚時《大婚禮部紅檔》記載，“皇后降輿，福晉接蘋果？？內務府營造司預設火盆于乾清宮殿內，武備院預設馬鞍于坤寧

宮門檻上。”⑥跨火盆是滿族婚禮的習俗，這一習俗則根源于滿族薩滿教對火的崇拜，有驅邪、除穢之意。另外，大婚次日早，“皇上皇后？？出東暖閣，福晉等請皇后捧柴，仍由福晉等交結發薩滿收存，預備祈福祭神應用。”⑦這里的“皇后捧柴”也是對薩滿崇拜火的一種反映。在薩滿神話里，火是人類生命與生活的源頭之一。火之強弱象征生命力的強弱，火種之延續標志著生命的延續。薩滿教對于皇帝喪禮的影響，也有一定的體現。據《清史稿》一記載“順治十八年，世祖崩，圣祖截發辮成服，王、公、百官、公主、福晉以下，宗女、佐領、三等侍衛、命婦以上，男摘冠纓截發，女去妝飾剪發。”⑧由此可見，皇帝去世的時候，新皇帝以及皇族，大臣等，都要截取一定的頭發，以表哀思。據《薩滿教今昔》中記載“信奉薩滿教的薩加伊人在葬禮之后一回家就把死者的妻子的辮子減掉一半。？？在鄂爾渾碑文里，記載過的蘭突厥人的喪事也有剪頭發的特點。”⑨由此可見，喪禮剪發在其他信奉薩滿教的民族中也有體現。

四、薩滿教對清宮廷藝術生活的影響

薩滿教祭祀對宮廷音樂和舞蹈有著一定的影響。宮廷薩滿的職責之一就是舞腰鈴誦神辭。祭祀時用的神鼓和腰鈴等既是樂器又是神器。這些樂器豐富了清宮廷的音樂，為宮廷音樂增加了宗教色彩。祭祀祖先時跳《神刀舞》、《單鼓舞》等，糅合了武術與舞蹈于一體，可以說是一場視覺盛宴。宮廷舞對薩滿祭祀舞蹈有著融合吸收，豐富了舞蹈動作和內容。可以說薩滿祭祀為宮廷音樂和舞蹈起到了豐富和擴沖的作用。

注釋

①章乃炸《清宮述聞》卷4，北京北京古籍出版社，1988年，第287頁。

②《欽定大清會典事例（嘉慶朝）》，895卷，第6965頁。

③《欽定大清會典事例（嘉慶朝）》，895卷，第6966頁。

④《欽定滿洲祭神祭天典禮》卷一，第3104頁。

⑤《清代內閣大庫散佚檔案選編·皇莊》（下），沈陽：遼寧民族出版社，1989年，第6頁。

⑥《大婚典禮紅檔》卷23，藏中國第一史檔案館。轉自劉潞《坤寧宮為清帝洞房原大論》，《故宮博物

院院刊》，1996年，第3期，第76頁。

⑦《大婚典禮紅檔》卷23，藏中國第一史檔案館。轉自劉潞《坤寧宮為清帝洞房原大論》，《故宮博物

院院刊》，1996年，第3期，第74—75頁。

⑧《清史稿》，北京：中華書局點校本，1977年，第1899頁。

⑨（土）阿·伊南：《薩滿教今昔》，薩滿教研究參考資料之四，中國社會科學院民族研究所《薩滿教研究》編寫組，1979年，第206頁。

參考文獻

[1] 清史稿[M].北京：中華書局，1977.

[2] 清實錄[M].北京：中華書局，1977

[3] （清）允裪.欽定大清會典[M].文淵閣四庫全書本.

[4] （清）張廷玉.欽定大清會典則例[M].文淵閣四庫全書本.

[5] 富育光.王宏剛薩滿教女神[M].沈陽：遼寧人民出版社，199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