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香如故

■ 燈 塔

梅香如故

■ 燈 塔

一次不在出行計劃中的邂逅，一個雪過的午后。

在這個冬天，在鐫刻著“梅香如故”的石評梅故里，一份寧靜，一切都那么愜意，一切都剛剛好。

未曾想過在這么一個小地方還藏著這樣一座別致的小院，既有凝重的北方氣概，又有雋秀的南國風韻。

在這里，沒有那種恢弘堂皇的氣勢，也不算精致玲瓏，卻透著一分淳樸的氣息，讓我的心寧靜。我喜歡這一方寧靜，不吵不鬧；我喜歡這一份厚重，不急不躁。

石評梅故居——石家大院坐落在陽泉市郊區小河村，這里已經成了當地有名的景區，是中國歷史文化名村、中國傳統村落，同時也是山西省愛國主義教育示范基地。

還未走進石家大院，就被石評梅的石雕深深吸引，留齊肩中發，戴一副眼鏡，右肩背著斜挎包，左手拿著一本書，目光如炬凝視著遠方。一位頗具時代氣息的女性形象活靈活現地展現在眼前，向來來往往的人們講述著曾經的故事。寫著“梅香如故”紅色字的橫幅石雕置于石家大院的入口處，配上未消融盡的雪，“梅花香自苦寒來”“于平平仄仄中，舞一場絕世風華”的句子不由躍上心頭。

“梅香如故”，是的，梅花傲雪獨立的品格正是石評梅一生不懈追求真理的巾幗本色。

石評梅是一位在“五四”浪潮沖擊下成長起來的新女性，她處在社會新舊交替之時，革命運動的爆發給了這個出生在思想維新的“翰墨世家”、從小就聰穎過人的女孩以巨大的影響，讓她的思想得到不斷升華，寫出的作品更是真情畢至。從19歲起到她病逝前的20多天，她承受著社會的重壓、情感的重負、生活乃至工作的巨大壓力，創作出40余萬字的作品。她以大無畏的氣概，用血、用淚、用纖纖玉手寫下對舊社會的憎惡和新世界的向往。對理想和光明的執著，使她成長為一名真正的革命戰士，加入到革命先驅者的行列。

之前也曾聽過高君宇和石評梅的革命愛情故事，卻沒在心頭有過太多停留，只記得周恩來總理曾經說過的關于他們的那句“革命與愛情沒有矛盾”的贊語。現在，真的站在石評梅女士的故居里，走遍她走過的每一寸土地，聆聽著她曾經的點點滴滴，心底的那份熱血再一次被喚醒，我仿佛真的聽到了她曾發出的吶喊：“我想替沉沒浸淹在苦海中的民眾，出一鋤一犁的小氣力，做點能拯救他們的工作。”在這一刻我似乎明白了石評梅女士26歲短暫生命的真諦。

看過了城市喧囂吵鬧，踏進石家大院的那一刻起，心瞬間放空。我端量著這個院子中我能看到的每個角落，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在尋找什么，只是覺得想要看到點什么，又怕錯過些什么。順著大院坐落的方向望去，青磚灰瓦的屋子層層疊疊，錯落有致，數不清到底有多少個院子、多少間屋子，最直觀的感受就是院子依山而建、坐西朝東，呈階梯分布，建筑古色古香，保存得非常完好。經過幾百年的風吹雨打，閱盡人世浮沉，終究難掩歲月那輕描細刻的痕跡。

講解員說從進院的第一個臺階算起，通往最高處正屋的臺階共有76級。請原諒我真的執著地去數了臺階，只是數著數著便忘了。她還說在這里不走回頭路，也罷，這樣也好，正好能專心欣賞這里的一切，仔細聽關于她的故事。大院自上而下，共有含清堂、三元堂、明遠堂三大院落，每個主院分前后院，旁邊還有跨院，總共有21個小院，各院之間用6座前門，3座后門，72道過門相互通聯，正所謂院中有院、院上有院、院旁有院，院院相通，宛若迷宮。站在大院最上層俯瞰大院全景，整個村落也盡收眼底。我想只有真的走過這段路的人，才能體會到我此刻的心情——是喜悅，是驚喜，是邂逅的種種美妙。

在整個院落中我最喜歡的是那個院中的小花園，稱它是小花園，是因為它真的很小，小得一眼就能看盡。這個花園雖小但五臟俱全。書房、繡樓、魚池、假山、小橋、流水，還有袖珍的關公廟等。走在花園中一步就是一個世界。雖然它的布局和雕刻并沒有達到巧奪天工，卻也讓人感嘆石家先輩們貫通南北的見識。在近二百年前，在這個閉塞的小地方，建這樣一座既有北方大宅底蘊、又有南方園林精巧的小花園，獨成一家，也是了得。花園角落里的洗硯池不知從何時起沒有了水，只剩下干涸之后的印跡和靜靜地躺在其中的幾片落葉，看起來有些落寞。不知道它是否曾幻想過，有一天有人會在潑墨揮毫之后再來這里與它對影傾心，談古說今。聽講解員說，石評梅每次回到這里一定會住上一段日子，如此，那這方洗硯池躺在這里一定聽過了她許多不為人知的故事吧，一定也為她和他的故事感動到痛哭流涕吧，一定也曾為聽到她義無反顧的革命誓言而熱血沸騰吧。而如今卻只能空嘆“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語淚先流。”

如今石家大院以愛國主義教育基地的方式繼續發揮著余熱，向后來人講訴著石評梅和高君宇關于愛情和革命的故事，講訴著石氏家族與小河學校教育的往事，講訴著小河村傳統院落發展的歷史，講訴著這里一代又一代人生生不息的傳承。

梅香如故夢依舊，小河故事永不休。

（責編：于晉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