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振華
2016年11月23日,山東省青州市的氣溫驟降到零下五攝氏度,頂著呼嘯的北風,我和攝影記者張哲跟隨禁毒大隊大隊長崇利之、副大隊長劉大田等民警來到青州市看守所內,依次提審了色爾、子爾、拉比、楊森、徐新等在押毒販。身著藍色囚服的幾名販毒團伙主要成員,鐐銬加身,昔日的囂張氣焰已不復存在。
現在想來,這算不上一次驚心動魄的采訪,畢竟沒有親歷青州禁毒民警與毒販生死搏斗的戰斗現場,但是,這卻是我們第一次與毒販面對面的接觸,更是第一次零距離走近禁毒民警。
在去青州公安局采訪禁毒大隊崇利之大隊長之前,我先是跟公安部門的朋友了解了一下緝毒警察的禁毒工作。他告訴我說,在諸多警種中,禁毒警察比較特殊,因為但凡涉毒的犯罪,不管是制造毒品還是販運倒賣毒品都是重罪。參與毒品買賣的犯罪分子非常清楚自己所犯下的罪行,也很明白一旦被抓到等待他們的是什么,所以在面對緝毒民警的時候往往會拼死掙扎,窮兇極惡。每年都有緝毒民警犧牲在禁毒一線,毫不夸張地說,禁毒民警是在刀尖上行走的人。
初見崇利之,與想象中差別很大。推開辦公室的門,留著平頭,身著筆挺的警服,皮膚白皙,面帶笑容的他起身走來。
1993年警校畢業至今,當了24年警察的崇利之,在做禁毒警察之前,當過派出所所長,當過刑警,2016年初轉戰到禁毒戰線。從進入禁毒大隊的那一天起,崇利之的生活軌跡就改變了。因為禁毒工作的特殊性,平日里,他極盡低調,連朋友、同學都很少聯系,下班回到家里,跟家人也不談工作。有時候,因為偵查辦案,他也常常連續多天不著家,最長的一次,為了追逃毒販,近一個月沒進過家門。
崇利之坦言,這些年,自己沒怎么顧過家,沒管過孩子,沒操心過老人,甚至連父親過80大壽,他都因去新疆抓捕毒販而錯過了,提起家人,內心很愧疚。采訪中,崇利之告訴我說:“這些年來,禁毒形勢越來越嚴峻,涉毒案有日趨增多的趨勢。不少違法分子好逸惡勞,妄想靠販賣毒品等不法手段謀取不義之財。另外,少部分人在物質上富裕后,精神卻陷入迷茫中,抱著嘗嘗鮮找找刺激等心理,吸食毒品,從而淪為毒品的奴隸。僅青州市登記在冊的吸毒者就有500余人,其中,絕大多數是青年人。”隨著科技的進步,各種化學合成類新型毒品頻頻出現,毒品案件的犯罪手段、方式、販賣渠道等也更趨于隱蔽,家族式制販毒、團伙性販毒、網絡運輸毒品成為毒品犯罪的新特點。
作為一名緝毒民警,崇利之最開心的事是破案,最難過的事是戰友負傷或者犧牲。崇利之告訴我說:“現實中的禁毒警察,并不像影視文學作品里看到的那么瀟灑,那么不平凡。他們都是有血有肉、有家有口的普通人,大多在自己工作崗位上默默無聞、兢兢業業地工作。辦案時,受到攜帶艾滋病毒的吸毒人員的威脅和恐嚇,被犯罪分子刺傷、打傷甚至打死的事,都時有發生。常年戰斗在禁毒一線,危險和意外,往往就在一瞬間。”
“對此,大家都有思想準備,既然干了這個,咱就要有這個心理素質。毒品是萬惡之源,作為禁毒警察,我們的理想和追求不是能破多少轟動大案,是希望‘天下無毒。毒品不除,社會不寧;毒販不抓,人心不安。不管付出多大的努力,都要把毒販打掉,把毒品除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