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省長的微服私訪 “大戲”

米緒

2月24日《人民日報》報道，春節前，云南省副省長陳舜以普通游客身份參團旅游，所見所聞讓他深受刺激。在某購物店，他享受到“一對一”服務，也就是人盯人，游客購物達不到一定金額，甭想走出店門。而2月10日人民日報客戶端也發消息稱，陳舜春節前以普通游客身份暗訪了旅游市場，并帶隊到麗江處置“女游客被打事件” 。

應該說，副省長陳舜享受的“被迫購物”，每天都在發生。甚至有視頻曝出，不愿購物的游客，被導游破口大罵“不買東西比賣淫更可恥”。更有女游客被暴打毀容之類的升級版本。這次陳舜之所以能夠成為新的輿論焦點，和他的副省長身份密切相關。同樣的事情發生在一般游客身上，常常是一場大夢了無痕。就好比當年的總理討薪，傍晚熊德明告訴總理拖欠薪水的事情，當天晚上當地干部就送來了被拖欠的2000多元工資。這一事件被新華社報道后，立刻掀起了全國性的“清欠風暴”。在熊德明的事情上，當地干部的清欠效率如此之高，換個角度看，也是一種高級“自黑”。民情民意洶洶，不抵上峰輕輕一句。在地方官員心中，孰輕孰重，一目了然。

所以說，在很多公文里，“領導重視”四個字并非官樣文章，而是要不要辦、要不要快辦甚至大辦的界限。有媒體認為麗江“女游客被打事件”要出動副省長去處理是殺雞用了牛刀，豈不知，牛刀若不動，雞刀未必會動。這就是泱泱大國總理要親自討薪的官場生態。所以在這一新聞事件中，云南省長阮發成提出要強化州市和縣級政府責任。如果說強化責任不過是對地方懶政的針砭，那么，“有些購物店之所以那么囂張，為什么就關不掉呢？背后有人吧”一語，則揭開了雞刀不作為的深層原因。當地方政府和行業主管部門已經成為丑行為、惡勢力的保護傘、利益共同體，老百姓也只能深受雞之荼毒，只能渴望直達天聽，寄望于八府巡按、欽差大臣，乃至媒體曝光等等，這也是微服私訪等等戲碼從古至今屢屢霸屏的民族文化心理。在相關的報道里，媒體們深挖陳舜之前政績，大談其曾牽頭查處中國第一金融證券案件——德隆案，強化其清官形象，則是這一心理的顯性流露。

云南省委書記陳豪和省長阮發成放出狠話：寧可不要游客人數、旅游收入等“數據的增長”，也要整頓好云南旅游市場；市場的灰色利益鏈條還沒斬斷，治理還處在治表階段。他們的表態，可謂切中肯綮。沒有政績的綁架，地方政府和有關部門或敢恢復雞刀功能，讓旅游業徹底走出“騙人害人”的窠臼。人學壞是社會逼的，官呢？片面的政績觀，正是基層之惡的來源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