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祖珍,劉桂昌
(1.貴州師范大學 法學院,貴州 貴陽 350001;2.福州大學 法學院,福建 福州 350116)
審判中心視域下刑事冤假錯案防范研究
付祖珍1,劉桂昌2
(1.貴州師范大學 法學院,貴州 貴陽 350001;2.福州大學 法學院,福建 福州 350116)
近年來,我國重大的刑事冤假錯案頻頻曝光,譬如趙作海殺人案、李懷亮殺人案、呼格吉勒圖強奸案、念斌投毒案等,嚴重威脅到司法的公正和權威。2016年,我國明確了“以審判為中心”的訴訟制度改革方針,強化了審判機關的核心地位。文章在此視野下深入分析審判機關在刑事冤假錯案產生過程中存在的問題,借鑒加拿大審判機關對冤假錯案的防范機制,提出完善我國審判機關預防刑事冤假錯案的對策。
審判為中心;冤假錯案;審判機關;防范
近年來,刑事冤假錯案不斷爆出,①反思其產生的根源,筆者認為,由于法律層面上沒有明文規定審判機關在訴訟中的中心地位,傳統的審判機制在控辯審三方中不能保持平衡,因而我國刑事司法在制度層面存在缺陷。目前,國內不少學者將刑事冤假錯案的發生歸因于防范缺乏系統性,譬如把錯案的現狀與產生原因混同,更多的是從宏觀上或者檢察機關的角度上對刑事冤假錯案的防范展開論述,[1]而從審判機關的視角研究的文章較少。故本文在“以審判為中心”的訴訟制度改革背景下,對我國刑事冤假錯案的防范展開系統論述。
(一)審判機關訴訟理念偏差
我國是大陸法系國家,“重實體輕程序”的觀念在司法工作人員中烙印極深,審判機關仍然廣泛存在“懲罰犯罪優先”的傳統訴訟理念,其往往導致忽視程序的正當性,只注重案件實體處理結果,使得被追訴者的合法利益難以保障。加之人權保障理念較為淡薄,不能公平公正的平衡好原被告雙方的利益,對犯罪嫌疑人在法庭上的部分權利進行有意或者隨意剝奪,導致抗辯失衡。就目前而言,“先入為主”“有罪推定”仍然是司法工作人員的主要思維模式。同時,過于注重刑事案件法律效果、社會效果與政治效果的三者統一,甚至有時法律效果讓步于社會效果、政治效果。此外,還有部分刑事訴訟的基本理念至今仍被審判機關錯誤解讀,比如“既不放過一個壞人,也不冤枉一個好人”的理想化口號至今仍廣為宣揚。在具體案件處理過程中,很有可能因證據不足而產生“寧可錯判”與“寧可錯放”的矛盾,要么“疑罪從無”,要么“疑罪從有”,無第三條道路可選。換言之,用“實事求是論”去否定“無罪推定原則”,用“不枉不縱”去否定“疑罪從無原則”,二者都是用一種理想化的抽象概念去否定作為方法論的具體原則,混淆了人們的視聽。[2]這樣的認知,不僅表明對刑事訴訟的價值目標模糊,而且加大了價值選擇上的主觀性和隨意性。另一方面,在刑事證據標準上,“客觀真實論”長期占主導地位,但隨著法律的發展,出現法律真實和客觀真實并重的認識論。這種“并重說”顯然是一種理想主義,其在形式上雖然堪稱完美,但實踐中也存在邏輯沖突。按照“并重說”的標準,審判機關不知如何適用,往往加大適用的主觀隨意性,易造成司法實踐混亂。
(二)公檢法三機關配合有余、制約不足
我國《刑事訴訟法》明確規定,“分工負責、互相配合、互相制約”是公檢法三機關在刑事訴訟活動中應該遵守的原則。司法實踐中,由于過于關注懲罰犯罪目的的實現,導致公檢法三機關在刑事訴訟活動中配合多于制約,三機關呈現流水作業的訴訟流程,成為前后接替實施的三道工序,實際地位并無高下之分。在審判階段,法官對控訴意見更為認同,控辯地位失衡,辯護權未得到有效的保障,最終影響案件的公正裁判。公檢法三機關現行的運作機制使法院與當事人的訴訟關系變得扭曲,辯護方的主體地位和能動作用喪失,審前程序難以受到司法控制,司法權威得不到彰顯,訴訟結構存在根本性的弊端。[3]公檢法相互配合導致的結果就是三機關聯合對抗犯罪嫌疑人、被告方,而且忽視辯護方律師的辯護意見,對他們提供的無罪、罪輕證據任意取舍,使控辯雙方理應平衡的訴訟地位變得嚴重失衡。就像學者所稱,這種協調辦案的訴訟模式儼然一場行政性治罪過程。[4]此外,依據訴訟法律制度,我國上下級人民法院的關系是監督關系,而非領導與被領導的關系。但是我國現階段的司法權運作行政化傾向較為嚴重,司法獨立審判受到干擾,體現在地方黨委、政府及其領導人干預法官辦案,上下級法院間的“案件請示制度”,人民法院內部的“案件審判制度”,判決的層層審批制度,以及審判委員會討論決定疑難、復雜、重大案件制度等方面。司法機關過于強調把刑事法治作為維穩的治安控制工具,導致自身的中立性和公正性不復存在。
(三)證據制度不完善
如果質證規則缺失,那么直接言詞原則就極有可能被虛置,這二者存在內在聯系,均要求言詞證據的提供者出席法庭,接受質證和法官的當庭審查。但實踐中,這類人員出庭率極低,法院僅簡單質證,就可以定案。這種情況下,如果法官對證明標準的把握和運用不當,在證據規則匱乏、法官的專業素養良莠不齊以及判決書說理不充分的情況下,極有可能導致法官在證明標準判斷上的隨意和無所適從。我國目前的證據規則實施不盡如人意。首先,長期以來我國沒有專門的刑事證據法,未規定傳聞證據規則,導致實施非法證據排除規則時障礙重重。其次,口供補強規則也存在諸多漏洞。補強證據應具備的要件尚不明晰,證據補強的程度尚不明確,共同犯罪被告人之間的供述是否能相互補強尚無規定。再次,證據關聯性的審查被極大的忽視,在很多冤假錯案中,除了被告人的供述以外,剩下的證據都只可以證明犯罪確已發生,但并無確實、充分的證據證明犯罪系被害人所為,審判人員將與被告人無關聯性的證據作為認定其有罪的證據。最后,證人出庭制度特別是人民警察等公職人員出庭情況難以得到落實。[5]
(四)過于遷就社會輿論,過分屈從被害方壓力
司法成熟的標志是不受輿論和民意的影響,嚴格依法辦事。但近年來發生的諸多案件證明司法經常被輿論影響,甚至被輿論所綁架,媒體對案件的最終處理均有重大影響。比如藥家鑫案,媒體不斷對藥家鑫的身份進行炒作,說他是“富二代”“軍二代”“官二代”,與被害人的弱勢地位形成鮮明的對比,引起極大的民憤,網絡上一片喊殺聲,最終藥家鑫被判處死刑并被執行。但此案塵埃落定后,不少知名的學者和律師均發表意見,認為輿論對藥家鑫的判決施加過大的壓力,導致法院最后的判決是“媒體審判”的結果。正如陳瑞華教授所言:“在法院審判完全依附于外部壓力的情況下,幾乎所有為保證司法公正而設計的原則、制度都會名存實亡。”[6](P45)另一方面,被害方近親屬不斷上訪也會給司法機關處理案件造成巨大壓力。譬如,在李懷亮案件中,葉縣人民法院一審判決李懷亮有期徒刑十五年、剝奪政治權利五年之后,被害人母親杜玉花頻頻上訪,給當地各級政府造成巨大壓力。為維護社會穩定,最后由平頂山中院副院長趙明章出面協調,杜玉花夫婦簽了一份保證書,李懷亮被判死刑立即執行。后河南高院發回重審,平頂山中院在有罪證據嚴重不足的情況下仍未作出無罪判決,致使李懷亮超期羈押十二年。
(五)辦案經費與個人利益的驅動
在司法實踐中,辦案機關因為自身的利益驅動破壞司法公正,造成刑事冤假錯案的現象時有發生。利益驅動主要來自兩方面:一是將涉案資金提留以作辦案經費。辦案機關因經費不足,往往將罰沒的資金提留一些補空。此舉緩解了辦案經費緊張的問題,但也產生了嚴重的消極影響。為了得到更多的涉案資金,辦案機關更傾向對當事人做出有罪判決,這使得不同地域的辦案機關,為爭奪涉案資金而不惜越權管轄。這種單位形式的利益驅動極大地破壞了司法公正性。二是利益相關人和辦案機關的權力尋租。目前,我國市場環境和法治環境的完備程度均有待加強,有些人為了獲取私人利益,會充分利用司法機關的公權力去加害對方,[2]少數人還會與利益相關人內外勾結,利用公權力達到個人非法目的。
加拿大有兩個經典的冤假錯案。第一個是唐納德·馬歇爾案,該案的調查開啟了加拿大民眾預防錯案的意識之先河,也為以后如何預防錯案提出了建議;第二個是塔米·馬夸特案,該案基于錯誤的法醫學鑒定結論,作出了該母親“謀殺”其兩歲半兒子的錯判。
這兩個案例說明了加拿大揭示錯案的兩種主要方式:一是在唐納德·馬歇爾案中,聯邦司法部部長依據新的證據而準予馬歇爾更多的上訴請求,也確實是馬歇爾在用盡所有向最高法院上訴的救濟方式之后,其謀殺罪名才最終得以推翻;二是在塔米·馬夸特案中,加拿大最高法院特許她超過通常期限而遲延上訴。當時上訴法院認為謀殺罪名可能是一個誤判,因為根據最新的法醫鑒定證據所示,這例死亡并非源于窒息,而是難以確定的原因。馬夸特夫人和馬歇爾先生,在等待基于新發現證據的申訴期間,兩人都獲得了保釋。可見,加拿大的法院很樂意接受新的證據,而不會過分強調被告是否是在審判時得到的該證據。法官也愿意相信他們是錯判案件中的受害者,所以在他們等候上訴期間或者司法部部長決定是否重新審理案件期間,對被告都進行了保釋。這是加拿大有關制度防范錯案的兩個最有力的舉措,也確實有利于追溯案件本身事實,有利于平衡各方權利,有利于預防疑犯被錯誤羈押。
這些做法值得我國借鑒。加拿大皇家學院院士、錯案領域最著名的國際學術大師肯特·羅奇(Kent Roach)教授給出了加拿大在此方面可以為中國提供防范冤假錯案的有益經驗:首先,制定一系列的規則,規范警察在調查取證過程中的工作,譬如加強監視其訊問的過程是否使用暴力等;其次,加大檢控方對辯護方信息披露的力度,以預防證據突襲的情況出現;再次,進一步采取預防性措施,如通過培訓法醫專家、允許辯方詢問專家證人等,減少法醫、專家們在相關工作中的失誤;最后,充分發揮辯護律師在預防和減少冤假錯案方面的實際作用。[7](P160)
(一)科學的司法理念
有效防止冤假錯案首先要求審判員踐行“尊重與保障人權”“實體與程序并重”的刑事訴訟基本理念,遵守法律的正當程序和落實“疑罪從無”原則;要求審判機關摒棄“有罪推定”的錯誤觀念,堅守證據裁判規則,慎重對待口供,及時排除非法證據,樹立起審判為中心的意識。審判機關代表國家公權力,對犯罪的追究應當在正當程序框架內行使,不能以破壞法治為代價。“無罪推定”是刑事訴訟的基石,也是被追訴人擁有的基本程序保障性權利,尤其對于審判機關而言,作為公平正義的最后一道屏障,如果公訴機關舉證未達到刑事訴訟的證明標準,在事實不清楚、證據不充分時,審判機關就應堅持做出無罪判決,確保獨立司法。司法機關既要形成自己的職業化觀念,保障類案同判,防止出現過度的主觀隨意性,又要按照規則辦事。
(二)優化審判機制
最高人民法院出臺的《關于建立健全防范刑事冤假錯案工作機制的意見》,要求審判案件應當以庭審為中心,事情調查在法庭,定罪量刑在法庭,裁判結果形成于法庭。其目的是實現庭審的實質化,而不是形式化、走過場,使庭審真正成為查明犯罪事實、辨法析理的場所。這就要求盡快落實“以審判為中心”的訴訟制度改革,要求庭審之前的案卷筆錄對案件的裁判結果不能有預決作用,證據必須經過當庭辨認、質證等調查程序查證屬實后才能作為定案的依據;各方均要遵守直接言詞原則的要求,明晰法官、合議庭、庭長及審判委員會的分工與責任承擔,規范院長、庭長對案件的權限,加大其失職行為的追究力度;改革、完善審判委員會制度,協調好“審”與“判”的關系,合理歸位裁判權的行使。
預防和糾正錯案的最佳刑事司法審判制度,應該是結合控辯式和糾問式的程序要素,取兩者之精華,去兩者之糟粕。我國目前的刑事審判制度采取的是以法官為主導的糾問式,易受審判前的決斷和錯誤的專家意見的影響。今后,應當準予用對抗式來抗辯專家意見或者挑戰警方、司法機關的調查結論。只有不斷借鑒另一種制度的優勢,完善自身的不足,才能更好地預防和糾正冤假錯案。[7](P183)
(三)落實證據裁判原則
證據是審判機關有效防范冤假錯案的根本。證據裁判原則的落實是關鍵,其要求只能將證據作為認定案件事實的依據,排斥黨政機關和領導干部干預司法活動的行為,杜絕“口供中心主義”。②實踐證明,偵查、審查起訴,以及審判時均以口供為中心是造成冤假錯案的主要原因,所以應加強口供之外的物證等證據收集。審判機關的審查以客觀證據為中心,憑借證據的客觀性、穩定性、可靠性認定案件事實,并檢驗和審查全案的證據,最終準確無誤的認定犯罪事實。嚴格落實非法證據排除規則,審判機關應嚴格審查偵查機關提交的證據,重點審查證據的合法性,如果確定或者不能排除證據系違法取得的,應堅決予以排除,不得作為判案的依據。審判機關還應理性對待鑒定意見,因為鑒定的科學性會受到受檢材料、鑒定人知識水平和從業經驗等限制,并非準確的結論,因此對鑒定意見應建構科學的審查規則,慎重采納。堅持刑事訴訟證明標準,審判人員對證據的合法性、客觀性及關聯性應當逐一審查,發現證據與證據之間以及證據與案件事實之間的矛盾,以及不能做出合理解釋之處,對證據的審查判斷過程,需要法官充分運用積累的辦案經驗進行邏輯分析,只有確實達到法定的證明標準才能判決有罪。[8]
(四)司法獨立的落實與追責機制的建構
黨對司法工作的領導具有特殊性,即領導主要體現在政治、思想和組織領導,而不介入和干涉司法程序,不干涉司法機關獨立行使職權。黨的十八屆四中全會《中共中央關于全面推進依法治國若干重大問題的決定》中也有相關規定。當前司法獨立的兩大難題是司法的地方化和行政化,[9]若要去除司法機關辦案行政化,必須做到以下幾點:一是明確認識司法運行的規律,即司法的親歷性、判斷性、獨立性等基本屬性,按規律進行去行政化改革;二是實行司法責任制,包括員額制、主任制(或主辦制)、分類管理等,這是司法專業主義和程序的正當性所決定的,只有這樣改革才能解決“審”和“判”的脫節,才能解決行政干預;三是解決那種“行政領導拍板,政法委協調,上級法院說了算”的行政化做法;四是對辦案程序中尚不完善,違背訴訟規律的法定機制和程序,繼續進行改革,變行政手段為訴訟手段,培養現代的司法理念,準確為審判權定位,真正實現司法獨立,摸索對抗式訴訟模式。
縱觀我國目前現行有效的冤假錯案追責機制,中央層面的只有最高人民檢察院關于印發《檢察人員執法過錯責任追究條例》的通知(高檢發〔2007〕12號);地方層面上有《河北省錯案和執法過錯責任追究條例》《內蒙古自治區各級人民法院、人民檢察院、公安機關錯案責任追究條例》《杭州市冤案錯案責任追究監督辦法》等。但是這些規定對冤假錯案責任人員的處罰更多是行政責任,涉及刑事責任少之又少,而且還有很多免責事由。譬如,內蒙古的呼格吉勒圖案就是典型,年僅18歲的呼格吉勒圖被錯殺,有關部門對該錯案相關責任人共27人進行了追責。但是,除了時任呼和浩特市公安局新城區公安分局副局長馮志明因涉嫌職務犯罪被另案處理外,其他26名人員均只受到行政記錯、黨內嚴重警告等處分。呼格吉勒圖的母親尚愛云說道:“這樣的追責結果,有比沒有更殘忍。”可見,如何嚴格、準確認定錯案責任,同時注意保護辦案人員的工作積極性,顯得尤為重要。筆者認為,我國應該盡快建立健全冤假錯案責任追究機制,出臺相應的法律,以法律規定來制約,以機制來制約機構,用體制監督,而不是用人監督。譬如,公安機關拘押就是24小時,要么上報逮捕,要么放人;檢察機關批準逮捕,關押不能超過一個月;審判機關發現定罪證據不足,就宣告被告人無罪等。同時“兩高”應該發布施行細則,方便地方司法機關更好的適用,并且嚴格落實辦案質量終身負責制和倒查問責機制,使冤假錯案的追責機制能真正起到作用。
(五)法院實行獨立和單列的財政制度
司法財政是國家財政體系中的重要組成部分。按照司法獨立的要求,司法財政應該是獨立的、單列的。特別是人民法院、檢察機關的從勤保障經費、辦案經費,廣大司法干警的工資酬薪等,均應獨立發放,不能與一般的財務開支混同。針對這一問題,上一輪司法改革中已經列出專題,有所改進,但仍未徹底解決。十八屆三中全會和四中全會關于司法改革的項目,已經把這一問題提上日程,司法機關的人、財、物統一由省級管理。應當說,這一決策是一大進步。但是司法行政權省級統管,并不等于審判權的省級統管,改革中必須把握好這兩個體系的關系,不能因此而影響下級法院的裁判和兩審終審制,一定要保持上下級人民法院間地位是獨立的,上下級人民法院是監督與被監督的審級關系,而不是行政中的領導與被領導關系。這一改革正在進行中,可以預料,改革成功當然會使司法獨立大大地往前邁進一步。從理論上說,審判權、檢察權是國家的權力,要真正實現司法獨立,司法財政、司法的人財物應該由中央統管,司法財物在中央財政中是獨立的、單列的。在目前的條件下,只能先探索建立省級統管的財政制度。結合近年來刑事錯案的糾正可知,不少省市司法財政虧空,辦案經費不足,實行“以案養案”“多罰多收”“創收”式的司法財政制度,把司法利益與辦案多少聯系在一起,辦案中的利益驅動,不言而喻已經成為刑事錯案的直接動因。所以必須切斷這一利益鏈,由國家的司法財政做強力后盾,實行獨立的單列的財政制度,為司法獨立提供物質保障。
注釋:
①冤假錯案,是“冤案”“假案”“錯案”三類案件的統稱,泛指那些對案件的事實認定錯誤、性質判斷錯誤、政策運用錯誤和對法律適用錯誤的案件。
②口供中心主義,是指偵查、審查起訴和法庭審判主要圍繞犯罪嫌疑人、被告人的口供進行,并且將口供作為認定案件事實主要依據的訴訟理念和辦案模式。
[1]胡常龍.論檢察機關視角下的冤假錯案防范[J].法學論壇,2014,(3).
[2]田文昌.冤假錯案五大成因[J].中外法學,2015,(3).
[3]龍宗智.新刑事訴訟法實施:半年初判[J].清華法學,2013,(5).
[4]周長軍.公訴權濫用論[J].法學家,2011,(3).
[5]劉媛.關于人民警察出庭作證若干問題的探討[J].哈爾濱學院學報,201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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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陳衛東.司法機關獨立行使職權研究[J].中國法學,2014,(2).
責任編輯:孫 暢
The Study of Miscarriage of Justice Prevention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Adjudication Centralism
FU Zu-zhen1,LIU Gui-chang2
(1. Guizhou Normal University,Guiyang 550001,China;2. Fuzhou University,Fuzhou 350116,China)
In recent years,there are many important criminal cases related to miscarriage of justice,such as Zhao Zuohai homicide case,Li Huailiang homicide case,Hugejiletu rape case,Nianbin poisoning case,which threatened judicial justice and authority. The lawsuit system reform with the principle of “adjudication centralism” is clarified in 2016 in China,which the core position of adjudication is intensified. The problems in the miscarriage cases are analyzed from this perspective. The prevention system in Canada is analyzed to provide reference for China’s adjudication organization to make improvement.
adjudication centralism;miscarriages of justice;adjudication organization;prevention
2016-09-08
付祖珍(1990-),女,福建上杭人,碩士研究生,主要從事經濟法學研究;劉桂昌(1991-),男,貴州金沙人,碩士研究生,主要從事經濟法學研究。
1004—5856(2017)06—0050—05
D925.2
A
10.3969/j.issn.1004-5856.2017.06.0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