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北省鶴峰縣五里鄉有毒蜜源植物的調查分析

鄒超蘭鄭亞杰劉秀斌王智王峻吳曉翠曾建國,

（1湖南中醫藥大學藥學院，長沙410208；2湖南農業大學獸用中藥資源與中獸藥創制國家地方聯合工程研究中心，長沙410128；3湖北省獸藥監察所，武漢430000）

湖北省鶴峰縣五里鄉有毒蜜源植物的調查分析

鄒超蘭1鄭亞杰2劉秀斌2王智1王峻3吳曉翠3曾建國1,2

（1湖南中醫藥大學藥學院，長沙410208；2湖南農業大學獸用中藥資源與中獸藥創制國家地方聯合工程研究中心，長沙410128；3湖北省獸藥監察所，武漢430000）

針對2015年7月底8月初，湖北省鶴峰縣村民食用蜂蜜中毒事件，筆者于2016年8月初對該縣有關地區進行調查、走訪和采樣，結合該地食用蜂蜜中毒事件的統計資料和調查報告，對當地有毒蜜源植物的種類、特征和分布情況進行了調查研究，發現該地區主要的有毒蜜源植物為昆明山海棠和馬桑，其次為醉魚草、雷公藤和紫莖澤蘭，少量分布有白杜鵑、曼陀羅、博落回、羊躑躅。該工作為該地區今后減少或預防食用蜂蜜中毒事件的發生，以及蜂蜜樣本中毒性成分的溯源分析，提供了重要的參考。

蜂蜜；有毒蜜源植物；資源調查；湖北省鶴峰縣

鶴峰縣隸屬湖北省恩施土家族苗族自治州，位于湖北省西南部，恩施土家族苗族自治州東南角，地處云貴高原余脈武陵山腹地北段。地處東經109°45′至110° 38′、北緯29°38′至30°14′之間[1]。屬亞熱帶大陸性季風濕潤氣候。雨熱同季，霧多，蒸發小，濕度大。低山溫潤，中高山溫和，高山溫涼。植被豐富，類型復雜，有“中華藥庫”之稱。

蜂蜜中毒主要與蜜源植物所含有毒成分有關[2]。蜜源植物根據毒性分為無毒蜜源植物和有毒蜜源植物，無毒蜜源植物的花期多在春秋，而有毒蜜源植物的花期多在夏季的5～7月開花[3]。6～7月，在外界蜜源稀少的時候，蜜蜂為了采集更多的花蜜，會將大片生長且無特殊異味的有毒植物花蜜采集回來釀成蜂蜜，尤其是在大旱或高溫天氣[4]。蜂蜜在這期間因繁殖蜂群會消耗掉部分含有毒素的蜂蜜，未消耗完的蜂蜜會貯藏在蜂箱內，經過一段時間，有的毒性成分會逐漸降解[4，5]，沒有降解的有毒成分會繼續保留在蜂蜜中。這期間人們如果取食這些蜂蜜，中毒的機率會大大增加。

本研究對湖北省鶴峰縣五里鄉食用蜂蜜中毒情況及有毒蜜源植物的種類、特征及分布情況，通過調查、走訪和采樣進行了調查，為減少或預防食用蜂蜜中毒事件發生，以及蜂蜜樣本中毒性成分的蜜源溯源分析提供參考。

本次有毒蜜源植物的調查工作經由湖南農業大學獸用中藥資源與中獸藥創制國家地方聯合工程研究中心曾建國教授研究團隊、湖北省獸藥監察所-農業部蜂產品評估武漢實驗室、國家蜂產業技術體系武漢綜合試驗站等單位聯合開展，有關有毒蜜源植物均經湖南中醫藥大學植物鑒定專家王智老師進行鑒定。

一、湖北鶴峰縣五里鄉食用蜂蜜中毒情況調查

通過走訪知悉當地村民幾乎每家每戶都養蜂采蜜，所產蜂蜜除了供自己食用外，還有部分蜂蜜會通過集市出售。當地養殖的蜜蜂主要為中華蜜蜂，該蜂種具有雜食性，在7月份左右野生放養時，會廣泛采集當地有毒蜜源植物花蜜，這在很大程度上增加了食用該蜂蜜中毒的可能性。據了解鶴峰縣五里鄉發生過幾起食用蜂蜜中毒事件，其中1966年上六峰村死亡1人；下六峰村1980年因食用蜂糖酒中毒2人，1986年死亡1人；2002年，三路口村死亡2人；最近的2015年瓦屋村有多人中毒，死亡4人[5]。經觀察發現，引發中毒蜂蜜基本都呈褐色或紅褐色，口嘗有苦澀感。中毒者在食用蜂蜜后大都出現惡心、嘔吐、腹痛，嚴重者出現呼吸困難、疲乏無力等癥狀，甚至死亡。

表1 鶴峰縣五里鄉各村落有毒蜜源植物分布

二、鶴峰縣五里鄉有毒蜜源植物資源調查

本次有毒蜜源植物資源調查重點集中在發生過中毒事件的上六峰村、三路口村、瓦屋村及其周邊村落，如紫荊村、下六峰村、青山村及走馬鎮金崗村等各自方圓3 km2的區域內，對上述地區內的有毒蜜源植物分布情況進行調查（見表1），并對發現的有毒蜜源植物和蜂蜜進行樣本收集。

本次鶴峰縣五里鄉有毒蜜源植物分布的調查發現，在該地區分布最多、面積最廣的是昆明山海棠和馬桑，尤其在鶴峰縣五里鄉紫荊村發現成片昆明山海棠；其次為醉魚草、雷公藤、紫莖澤蘭、澤蘭等植物，其中昆明山海棠、醉魚草和紫莖澤蘭在8月均有開花。在五里鄉青山村調查發現少量的白杜鵑，但分布非常少，主要存在屋前屋后，而且花期已過；另外，在五里鄉博落回分布很少，在紫荊村發現一小片博落回，但是植株均已遭人為破壞，其他地方發現的博落回花期均已過。有毒蜜源植物分布最少的是曼陀蘿和羊躑躅，只有極少的村有這些植物存在，并且數量極少。此次調查為2015年鶴峰縣村民食用蜂蜜中毒事件提供一個可靠的有毒蜂蜜蜜源溯源分析方向，該地區分布最廣（甚至達到成片分布）昆明山海棠，很有可能是導致蜂蜜中毒原因。

三、鶴峰縣五里鄉有毒蜜源植物的特性

經過走訪調查并結合文獻對該地區主要有毒蜜源植物花期、花蜜分泌、毒性成分及毒性等總結如下：

1.昆明山海棠（Tripterygium hypoglaucum(Levl.) Hutch），系衛矛科雷公藤屬藤本灌木，別名：大葉青藤、白背雷公藤、山砒霜、鴨子藥[6]。葉背被白粉。花期為6～8月，蜜腺坦露在花盤上，花蜜多、花粉少，主要有毒成分為內酯成分三環氧化物和生物堿類[7]。該植物對人具有較大毒害作用，但是對蜜蜂的拒食作用有限[8]。研究表明，采食昆明山海棠花蜜對蜜蜂有慢性毒殺作用[9]。

2.雷公藤（Tripterygium wilfordii Hook.f.），與昆明山海棠同屬于衛矛科雷公藤屬藤本灌木，別名：黃蠟藤、菜蟲藥，與昆明山海棠兩者形態非常相似，野外難以區分。花期為5～6月[10]。蜜腺坦露在花盤上，沁蜜較多。蜜蜂一般不采這種花蜜，但遇到大旱之季，其他植物沁蜜減少時，而雷公藤沁蜜很多，蜜蜂就會采雷公藤花蜜，生產有毒蜂蜜[11]。主要有毒成分為二萜類及生物堿類[11-13]。該植物對人毒性大，有“三片葉子（生）致死”的說法。

3.馬桑（Coriaria nepalensis Wall.）為馬桑科馬桑屬灌木，別名：千年紅、馬鞍子、魚尾草、藍蛇風[14]。花期為3～5月，綠紫色小花，春季開放。主要有毒成分為倍半萜內酯類物質。馬桑全株均有毒，尤以果實為最。兒童誤食馬桑果導致中毒甚至死亡時有報道。成人誤食馬桑果15～60 g即可致中毒[15，16]。

4.水馬桑（Weigela japonica Thunb.var.sinica(Rehd.)Bailey）為忍冬科錦帶花屬落葉灌木，別名：半邊月、木繡球。花期在4～5月，花初開時呈白色或淡紅色，后漸變為紅色。主要有毒成分為馬桑毒素等，毒性同水馬桑。

5.醉魚草（Buddleja lindleyana）為馬錢科醉魚草屬灌木，別名：閉魚草、陽包樹、雉尾花、藥桿子。花期在4～10月，花呈穗狀，紅紫色。主要有毒成分為黃酮類，植物體和花粉對人體有小毒[17]。

6.紫莖澤蘭（Eupatorium adenophora Spreng）為菊科澤蘭屬多年生草本或半灌木狀植物，別名：解放草、破壞草、大澤蘭。花期在11月～翌年4月，花為管狀白色花朵。主要有毒成分為倍半萜類澤蘭酮毒素。其提取物表現為低毒性，但從該植物中分離得到的9-carbonyl-10,11-dehydro adenophorum ketone，則對牲畜有劇毒[18，19]。

7.博落回（Macleaya cordata(Willd.)R.Br）為罌粟科博落回屬多年生直立草本植物，別名：號筒軒、勃勒回、空洞草、黃薄荷、野麻桿。花期在6～8月，花蕾為綠色，開放后為白色小花。主要有毒成分為生物堿類化合物，屬低毒級[20，21]。

8.白杜鵑（Rhododendron mucronatum(Blume)G. Don）為杜鵑花科杜鵑屬半常綠灌木。別名：白杜鵑，尖葉杜鵑，映山紅。花期在4～5月。花為白色或淡紅色，傘形花序頂生，具花1～3朵。主要有毒成分為四環二萜毒素[22]。該植物在民間作為一種傳統蔬菜，常因加工不當而致食用中毒甚至危及生命。民間傳統加工方法認為其有毒物質存在于花蕊中，若食用去除花蕊[23，24]。

9.烏頭（Aconitum carmichaelii Debx）為毛茛科烏頭屬多年生草本。別名：草烏、烏藥、鵝兒花、鐵花、老烏。花期：9～10月，花藍紫色總狀花序。主要有毒成分為二萜類生物堿類成分，毒性極強，主要對神經和心血管系統造成傷害，誤食或用藥稍有不慎即致毒甚至導致死亡[25-27]。

四、總結

有毒蜜源植物是有毒蜂蜜的主要來源之一，蜜蜂在采集花蜜的過程中會誤采集有毒蜜源植物的花蜜而釀成有毒蜂蜜，誤食該蜂蜜會導致中毒，甚至死亡。因此開展有毒蜜源植物的調查、統計和總結工作具有重要意義，不僅能夠為有毒蜂蜜蜜源溯源分析提供可靠的數據支持，還能為當地今后蜂蜜的安全生產提供重要參考，更有利于科學地防范食用蜂蜜中毒事件發生。

通過此次資源調查發現該地區的有毒蜜源植物，以昆明山海棠和馬桑為主，還分布有醉魚草、雷公藤、澤蘭，少量分布有白杜鵑、曼陀羅、博落回、羊躑躅等植物。建議蜂農應高度關注養蜂場周圍有毒蜜源植物的分布情況，最大限度清除此類有毒蜜源植物或者避開該類植物的花期進行蜂群放養。

致謝：感謝國家蜂產業技術體系武漢綜合試驗站顏志立專家、湖北省畜牧獸醫局畜產品安全監督處肖后軍，在此次資源調查工作中提供的技術指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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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nvestigation and analysis of toxic nectar plant in Wuli country of Hubei Hefeng

Zou Chaolan1,Zheng Yajie2,Liu Xiubin2,Wang Zhi1,Wang Jun3,Wu xiaocui3,Zeng jianguo1,2
(1 College of Pharmacy，Hunan University of Chinese Medicine，Changsha 410128；2 National and Provincial Union Engineering Research Center for the Veterinary Herbal Medicine Resources and Initiative，Hunan Agricultural University，Changsha 410208，China；3 Hubei Institute of Veterinary Drug Control，Wuhan 430000，China)

At the end of July and early August,2015,some villagers in Hefeng county of HuBei province were poisoned by eating wild honey.The author went to the relevant area of Hefeng county to investigate,visit and sampling at early August 2016 and maked some research about the species,characteristics and distribution of local toxic nectar plants combined with the statistics and investigation report of raw honey consumption poisoning cases.It was found that the main toxic nectar plants in this area is Tripterygium hypoglaucum(Levl.)Hutch.and Coriaria nepalensis Wall.,followed by Eupatorium adenophora Spreng,Tripterygium wilfordii Hook.f.and Tripterygium hypoglaucum(Levl.)Hutch., and with a small amount of Rhododendron mucronatum(Blume)G.Don.,Datura stramonium Linn.,Macleaya cordata (Willd.)R.Br and Rhododendron molle(Blume)G distributed.This work provides an important reference for the reduction or prevention of honey poisoning incidents and the traceability analysis of toxic components in honey samples。

honey;nectar plants;resource investigation;Hubei Hefeng

蜂產品未知危害因子和已知危害因子安全性評估項目（GJFP201601001）

鄒超蘭（1993，12-），女，研究方向中藥化學與分析。

曾建國，博士生導師，教授，研究方向獸用中藥資源與中獸藥創制，E-mail:zengjianguo@hunau.edu.c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