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古代農業經濟思想的當代借鑒

張啟蒙

摘要 《管子》一書中有著豐富的農業經濟管理思想，主要包括農時管理、農糧管理、農稅管理、農地管理、農民管理等幾個方面。從《管子》中的農業財政和農糧管理2個方面進行分析，論述其對中國當代農業改革的借鑒和啟示。

關鍵詞 《管子》；經濟思想；農業財政；農糧管理

中圖分類號 F32 文獻標識碼 A 文章編號 1007-5739（2016）21-0264-02

1 《管子》與管仲

管仲傳見于《史記》之《管晏傳》，《國語》里面的有關記載也很多，除此之外《左傳》、《論語》等書皆有記載。管仲字夷吾，相齊桓公，霸諸侯，攘夷狄，以注重經濟政策達到了國家富強，在五霸中，齊國最為富庶，這些都歸功于管子的政策和管理[1]。舊時所傳春秋齊國管仲為《管子》的作者，但近代研究《管子》的學者大多不這么認為。盡管《管子》雖系偽書，但是書中的經濟理論，也有研究的價值，而且也確能代表管仲的經濟思想。極為重視經濟問題是《管子》的突出特點，書中探討了當時出現的幾乎所有經濟現象。全書有2/3以上的篇幅討論經濟，集中討論了經濟問題的部分超過20篇[2]。這在中國古代經濟思想史上是很少見的。

2 《管子》中主要的農業經濟思想

《管子》一書中，重農抑末是它經濟思想的主要內容。該書中關于農業問題的討論主要有以下幾個方面：農時管理、農糧管理、農稅管理、農地管理、農民管理等。本文主要從農糧管理、農業財政2個方面進行簡要分析。

2.1 農糧管理

《管子》一書中說道“五谷者，民之司命也”。對于我國這樣的農業傳統大國，農民生計以糧食為主，這樣的說法就毫不夸張了。自古以來糧食是人們生存的主要物品，又是保衛國家的戰略物資，關系國計民生，而我國又是傳統的農業大國，歷來重視農業，進而糧食生產和管理就顯得尤為重要。在這里主要從糧食價格管理和糧食生產管理兩方面進行分析。

2.1.1 糧食生產管理?！豆茏印つ撩瘛诽岢觥皞}稟實知禮節，衣食足則知榮辱”，即糧食滿倉人們才懂得遵守禮節，吃飽穿暖，人們才知道榮辱。正如“物質基礎決定上層建筑”一般，只有滿足了人們基本生活需求才能夠有機會去追求道德精神方面的需要。因此，《管子》勸諫統治者需要重視糧食生產，使人們吃飽穿暖之后才能夠推行教義禮儀。針對如何發展糧食生產、進行糧食管理呢，《管子》提出了以下方法：其一就是用提高糧食價格的方法來促進糧食生產?！豆茏印ぽp重》提出“善者重粟之價”，也就是說只有提高糧食價格，才能夠促進農業發展，農民才能努力生產糧食。其二是注重農時?！豆茏印こ汲笋R》指出：“不奪民時，故五谷興豐”。《管子》曰“天不變其常，地不易其則，春夏秋冬，不更其節”?！豆茏印ば】铩分赋觯骸盁o奪農時則百姓富”?！豆茏印に臅r》甚至強調“不知四時，乃失國之基”。因此，搞好農時管理，適時播種耕作，才能夠做到糧食滿倉，保證人們的糧食需要。其三要因地制宜?！豆茏印氛J為田地有優劣之分，農民有貧富差別，根據不同地區的不同條件進行資金扶持以促進糧食生產。

《管子》對于糧食生產管理是非常重視的?！肮使缺姸喽焕?，固不得有”，也就是說糧食雖多，但是如果不善于管理，就無法保持糧食的充足，滿足國民的基本生活需求了?！豆茏印ぽp重》中以紀氏國為例闡述了不善于管理糧食而最終導致國破家亡的悲劇[3]?？梢钥闯?，糧食管理的好壞與國家存亡是息息相關的。

2.1.2 糧食價格管理。《管子·國蓄》中說到：“夫物多則賤，寡則貴，散則輕，聚則重。人君知其然。故視國之羨不足而御其財物。谷賤則以幣食用，布帛賤則以幣予衣。視物之輕重而御之以準。故貴賤可調而君得其利。”這句話是說，在豐收之年，糧食供過于求，糧價下跌，由于農產品的需求是缺乏彈性的，所以當糧食供給量增加，糧食價格下跌，農民收入下降，即通常人們說的“谷賤傷農”[2]。對于如何進行糧食價格的管理，《管子·山至數》中提到“以鄉管重而籍國，致也”，也就是說應當加強農村的糧食管理，主要通過管理糧食價格來實現?！豆茏印芬粫薪o出了2點建議：第一，“計本量委則足矣”，根據國家的實際需求來提供糧食，這樣既可以滿足消費者的需求也不會使得糧食價格發生較大的波動；第二，通過糧倉的糧食儲備來穩定糧價。在市場糧價低的時候，適當提高糧價進行大量收購，使朝廷、邊郡地方都倉廩充盈。在市場糧價高的時候，適當降低價格進行出售。這2點仍然適用于當今糧食價格的穩定。不僅如此管仲也提出了高價保糧理論“謹守重流，則諸侯谷歸吾國矣”來加強對糧食的控制，既防止糧食流失他國，又可以吸收其他國家的糧食[4]。

再有一點就是對糧倉的建設和管理，這也是《管子》中一個比較重要的制度，即“常平倉”制度。中國古代政府為調節糧價，儲糧備荒以供應官需民食而設置糧倉。主要是運用價值規律來調節糧食供應，充分發揮穩定糧食的市場價值的作用。在歷史上，“常平倉”制度在朝代改革中被重用。在王安石變法中，他借了鑒“常平倉”的思想，用于北宋時期比較發達的商品經濟社會，解決農民貸款問題，尤其是青苗法，該思想對于美國1930年新政時期解決農業蕭條和農產品過剩有著重要的意義，而對于現在的中國來說，平抑物價尤其是糧食價格問題方面又有著很重要的借鑒意義。例如在我國農產品期貨方面，只有在常平倉之下才可能利于穩定物價，因為常平倉使投機者永遠不敢超越常平倉劃定的價格界線[5]。

2.2 農業財政

管仲雖然注重法治，主張干涉政策，但是對于人民的生活狀況，國民貧富與政府財政之間的關系也并不忽略。輕稅思想就很好地體現了這一點。在封建土地制度背景下，國家財政的主要來源是農業稅賦，國家調控農業經濟的重要手段也是農業稅賦?！豆茏印氛J為“薄稅斂，輕刑罰”為“國之大禮”?！豆茏印分鲝垳p免農民的農業稅賦，因此《管子》在農稅方面主張“與民分貨”，也就是把農民收入的一部分作為稅賦上交給國家，另一部分作為私有財產自留。這樣就在很大程度上調動了農民生產的積極性，“與之分貨，則民知得正矣；審其分，則民盡力矣。是故不使而父子兄弟不忘其功”也就是這個意思。例如，在收取森林租稅方面，不同的家庭背景征收不同的稅收，根據人們用木料的多少來決定租金的高低。很顯然，這就是用賦稅收入政策影響需求。《管子·乘馬數》也提到：“郡縣上臾之壤守之若干。間壤守之若干。下壤守之若干。故相壤定籍，而民不移；振貧補不足，下樂上?！边@里提倡收稅的標準根據土地的好壞來確定，根據土地的實際情況，進行差額征稅，從而也提高了農民的生產積極性。再如，《管子》多次提到要將財政收入隱含到物價當中，這樣國家不需要征稅也可以保證財政收入問題。

除輕稅思想之外，《管子》對于財政調控也有著詳細的論述。在財政調控思想方面，國家的財政實力是國家調控的基礎，而財政調控的出發點和歸宿是以人為本，尊重人的意愿。國家調控國民經濟，就是要調節人民的利益關系[6]。《管子·輕重·國蓄》指出：“凡將為國，不通于輕重，不可為籠以守民；不能調通民利，不可以語制為大治?！本褪钦f，凡將治國，不懂得用調控的辦法，就不能調節國民經濟以凝聚人民；不能夠調節百姓的利益關系，就不能講求法制以實現國家的大治。因此適當的財政調控可穩定國家經濟，緩和貧富差距。由此可看出，在《管子》一書中，“輕重”思想有著極其重要的地位。

而輕重理論中的財政思想主要是關于商品的流通規律。因此，在當代中國，為實現富國富民，要強本節用，要控制商品流通過程，取得在商品流通領域里的統治權。而控制流通過程的關鍵就是貨幣。當市場上某種商品供過于求，導致物價下跌時，國家就用貨幣，“斂積之以輕”，收購這種商品，減少這種商品的供給，使物價回升，而一旦這種商品的需求大于供給時，物價上漲時，國家就要拋售過去低價收購的這種商品，“散行之以重”，增加這種商品的供給，物價下跌。這樣，國家就可以平抑物價，控制市場，進而增多國家財政收入[7]。輕重篇對于市場供求引起的價格變化認為“物多則賤，寡則貴，散則輕，聚則重”。當然，現在由于通貨膨脹等原因，物價上漲趨勢已阻止不了，因人們的工資有剛性，所以物價也會漲[8-12]。在國內實施物價調控舉步維艱。但是《管子》認為，不僅國內物價要調控，對國際間物價也要調控。因此，這一觀點在今天來講，也有值得借鑒之處。因國際間存在貿易權衡戰略，因而價格是國際貿易中的有力武器。

3 結語

《管子·治國》指出：“民事農則田墾，田墾則粟多，粟多則國富，國富者兵強，兵強者戰勝，戰勝者地廣?！薄氨貒欢诙嘁?。夫富國多粟生于農，故先王貴之?！薄胺仓螄辣叵雀幻?，民富則易治也，民貧則難治也”。只有國家農業殷實了，才會使國家兵力強大，兵強則戰爭可以取勝，戰勝則就擁有廣闊的土地。古時強調：“倉稟實而知禮節，衣食足而知榮辱”，司馬遷也認為：“人富而仁義附焉”。因此，首要的任務就是發展農業，滿足人民的基本需求，只有人們吃飽穿暖，物質生活基本得到了滿足，才有機會加強精神道德建設，也才能不斷鞏固國力，提升國家綜合素質[13-23]。宋玉順說過：“把發展農業，解決農村、農民問題作為治國安邦的根本，這是管仲及其學派十分精辟的思想。他們之所以對農業如此重視，是因為他們認識到發展農業，對發展經濟、鞏固政權、加強軍事、實施教化均有重大的促進作用?！币虼?，從《管子》中人們可學到很多有利于農業發展生產的先進思想，正如本文提到的糧價管理、財政調控等思想，對我國現代農業發展都有深刻影響，可從中借鑒來思考我國農業政策的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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