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因奉獻而絢爛
——記著名女高音歌唱家、陜西省歌舞劇院原院長馮健雪

文/何華生

1983年冬為農民演出

1989年春節前夕，時任全國人大常委會副委員長習仲勛來陜西視察，在陜西省歌舞劇院親切接見時任副院長的馮健雪，習老與她握手致新年好，而且用當地話風趣地向大家介紹：“這是咱富平最漂亮的女子！”著名女高音歌唱家馮健雪是公認的“樂壇常青樹”，從藝半個多世紀，依然活躍在藝術舞臺，受到幾代歌迷喜愛。

閑不住的藝術家

一晃近30年過去，如今馮健雪卻無遲暮之態，藝術歲月總多情，歌美人美心靈美，上天自會特別眷顧。近來科學家研究表明，善良有愛心常做善事的人，更健康美麗長壽。

近些年每次見到馮健雪，感覺她總是很忙。當一線演員忙著演唱，當了副院長，既要演唱，又協助院長工作，擔任一把手，又為全院上下操勞。不當院長了，以為會輕松下來，不想又成了陜西省演藝集團藝術總監，業余熱衷公益演出扶持新人。她常感慨地說：“人無論什么時候，都要常懷感恩之心。首先感恩黨、政府、組織、父母、親友、領導同事；感恩改革開放好時代，還要感恩廣大聽眾、媒體及各界人士，不然她就不會有今天的成就。”只要了解過她成長歷程及藝術軌跡，就知道這絕對是她的肺腑之言。正因為這番肺腑之言，使她的藝術人生特別溫暖燦爛韻味悠長。

陜西商區慰問出

2000年，馮健雪被陜西省委、省政府授予“德藝雙馨”文藝工作者稱號。她非常珍惜這項極有含金量的榮譽，在她看來這是其他藝術類大獎不能比擬的，因為品德高于藝術。她認為，“德藝雙馨”是對藝術工作者最高的褒獎，“德”在前，“藝”在后，正是說明“德”的重要性。

由于馮健雪“德藝雙馨”，不僅是陜西省歌舞劇院領導，還身兼多職享受殊榮，如中國音協表演藝術委員會副主任、陜西省文聯副主席、陜西省音協副主席，享受國務院津貼、陜西省有突出貢獻專家等。

早在馮健雪進入上海音樂學院起，她就立志成為郭蘭英、王昆那樣深受人民喜愛的歌唱家，這就注定她必須視藝術為生命，并為此付出艱辛代價，事實上她這樣做了，且幾十年如一日。

為了唱出陜北民歌神韻，她曾幾十次奔赴陜北黃土高原深入生活，花兒一樣的姑娘，滿面風塵，惟有那雙會說話的眼睛，依然清澈明亮，閃爍著馮健雪的風采和智慧。16歲那年，馮健雪在陜北榆林李家山時，住土窯洞，吃榆錢飯，和那兒的農民打成一片。黃土高坡不負有心人，她的陜北民歌唱得連綏德人也贊嘆，比綏德人唱得好聽、水靈、有味兒。

藝術不分國界，在加拿大舉行的世界民族大會上，包括愛斯基摩人在內的世界各地不同膚色不同民族的民歌高手薈萃一堂。身穿旗袍的馮健雪一首《五哥牧羊》，被潮水般掌聲淹沒，從而成為那次盛會唯一演唱兩首歌曲的歌手，這更堅定了馮健雪對中國民歌旺盛生命力、極強感染力的認可。

電影《人生》公映，激起一代人共鳴，片中插曲《走西口》反襯出女主角劉巧珍凄苦、無奈又矛盾的內心世界。為這首歌，馮健雪可是花了很多心血。她搜集山西、內蒙古、陜西各種版本，把能查尋的不同唱法資料找來，一遍遍聽，一首首分析。最終確定一首以陜北《走西口》為基礎進行藝術加工的歌。她運用真聲為主，以情帶聲低回輕唱，行腔借鑒秦腔“哭腔”唱法，來增強感情跌宕幅度，吐字運用戲曲“噴口”唱法，來增加語氣感情重量，使“字清、腔純、板正”，很好地配合了影片需要，恰到好處地刻畫了女主人公的性格和內質。

“德藝雙馨”的明星院長

20世紀80年代中期，馮健雪曾隨陜西省慰問團赴老山前線，慰問西北輪戰的前方將士。一次演出，當她得知戰士們當夜即將開赴前沿貓耳洞潛伏作戰，也許再不能返回，她的心顫栗了。于是，她從《小草》《我的祖國》到《血染的風采》，從陜北信天游到江蘇民歌，滿懷深情地唱了一首又一首，為勇士壯行。當她離去回頭遠望時，仍見戰士們一字排開佇立橋間向車隊遙注軍禮，馮健雪終于抑制不住奪眶而出的淚水，為戰士們的真情，也為藝術的魅力！

特別不容易的是，即便后來擔任陜西省歌舞劇院副院長、院長近二十年，除了忙于行政等日常事務，馮健雪仍長期堅持深入基層慰問演出。陜西的山山水水，城鎮、村莊、廠礦、學校等機關單位都縈繞著她優美的歌聲和靚麗的倩影。

馮健雪被譽為明星院長、實力院長、先進院長，這源于她擁有明星的形象、風采；由于她是業務出身，有著扎實精湛的藝術造詣，自然以實力著稱；繼獲得陜西省委、省政府授予“德藝雙馨”文藝工作者稱號，她又相繼被陜西省文化廳授予“全省文化系統先進工作者”稱號，中國電影百年“中國電影歌曲優秀演唱獎”“全國三八紅旗手”榮譽稱號等殊榮。2006年，由中國唱片總公司出版的《馮健雪歌唱藝術全集》，喜獲全國最具權威性大獎“中國金唱片獎”。

更可貴的是，馮健雪這個先進院長是以實實在在的行動贏得大家的擁戴和敬重。中國人向來注重論資排輩，對名字排序很敏感和在乎。對演員來說，就是很關注演出順序排列，可這對她來說是例外，她從不在乎這些，排在哪里都行。她不以院長自居，不計名頭，不與演員爭排名，這與她淡泊名利的個人修為有關。單位一次調整住房，歌劇團老演員譚托因身體原因行動不便，提出可否給予照顧，她聽后二話沒說，就將分配給自己的房子讓給他，被傳為佳話。她認為，一個演出團體要保持藝術青春與活力，必須注重對青年演員的培養和扶持，為此她帶頭想方設法通過各種渠道不拘一格地招收青年人才，并提供相應的優厚待遇和一系列科學有效的培訓方案，使其盡快成長。現今活躍在舞臺的郝萌、沙莎等青年歌唱家，就是在她的關心關照扶持下逐漸成長起來的。

赴云南前線慰

心中有大愛，生命如此絢爛

退休不言休，為霞尚滿天。從院長任上退休，鑒于馮健雪不曾褪色的藝術情懷和從未改變的奉獻精神。組織即任命她為陜西省演藝集團藝術總監。身份變了，但她依然關心著陜西省歌舞劇院的建設與發展。年齡變了，不變的是對中國民歌事業的執著追求。2012年，著名的陜西“八大文化工程”之一的“民歌繁榮工程”，就是馮健雪具體負責與趙季平、黎琦等同志一起策劃的。其中《陜西民歌金曲30首》一書已于2015年出版問世。

1989年春節期間，習仲勛與馮健雪親切握手

惠民演出

相對而言，如今在陜西省演藝集團任藝術總監要比之前的陜西省歌舞劇院院長工作輕松些，于是馮健雪就以一名藝術志愿者身份積極參加各種公益演出和賑災義演。“到人民中去”陜西省文藝志愿服務隊走進安康；“到人民中去”陜西文藝名家走進梁家河文藝志愿服務活動；“我們心心相印陜西文藝界抗震救災大型義演義賣活動”；“六一”送戲下鄉進校園活動；“種子的力量·情系三秦唱響亞太夢”藝演，“好歌唱三秦”演唱會等一系列社會公益活動她一個都沒落下。

時間一長，公益活動做多了，馮健雪的小孫女若婭也受到感染，不僅大力支持她，而且課余時間也自覺加入到公益行列。

2014年12月17日，馮健雪給西安一家報社打進熱線，表示要和10歲的小孫女若婭認領12個孩子的新年心愿。自從有了認領孩子們的心愿，小若婭天天催著她給孩子們買禮物，還再三交代讓買好的。于是趁著星期天她抽空帶著小若婭去了家商場，拿著整理好的愿望清單，一項項仔細挑選禮物。兩個人挑選一整天，可有些孩子的禮物還是沒買到。星期一早上，小若婭上學后，她又匆匆忙忙出門，忙活大半天，總算買得差不多了，就趕緊把東西送過來。她送到報社的新年禮物有20多件，學習機、遙控汽車、乒乓球拍、羽絨服……她不但把每個孩子的禮物分開包裝，還在每個袋子里放上小紙條，親自寫著孩子姓名、年齡和心愿。她特意掏出一件米黃色羽絨服認真地說：這是送給王浩楠媽媽的羽絨服，是她小孫女專門挑選的，料子很不錯，冬天穿著絕對暖和。姚雨苗小朋友元旦過生日，她想要生日蛋糕，因為不便保存她就沒買，王春妮要的溜冰鞋她沒買到，這些孩子的禮物只能麻煩記者幫忙了。說著，她掏出2000元錢交給記者，再三叮囑，不管孩子需要啥禮物，就讓記者幫忙買一些，讓孩子們所有愿望都實現，高高興興迎接新年。

有意思的是，離開報社時，她拿出手機拍了些禮物照片，并對記者解釋，這是拍給她小孫女看的，得讓小若婭知道，奶奶完成了小孫女交代的任務。

2015年新年前夕，馮健雪帶著小孫女若婭來到戶縣宮晨曉家，看望這個從小沒有享受到爸爸媽媽溫暖的孩子，為她送去春節禮物。

宮晨曉是戶縣蔣村鎮中心學校三年級學生，她的家在宮家堡村。三四歲時，她的爸爸媽媽離婚，媽媽改嫁，爸爸受刺激后離家出走，5年多來杳無音信，小晨曉由爺爺奶奶撫養長大。一進門，馮健雪就親切地把小晨曉攬在懷里，問生活問學習。晨曉告訴大家，在新年心愿活動中，她得到了一套《十萬個為什么》，一個芭比娃娃和一件新衣服，她謝謝馮奶奶幫自己實現愿望。除了給宮晨曉送來學習用品，馮健雪還給這個家送來米、面、油等生活物品。臨走，她還特意留下一個大紅包。她告訴記者，自己和小孫女將長期資助宮晨曉，以后會經常來看望祖孫三人，關心宮晨曉的學習和成長。

2015年6月1日，西安市戶縣甘西小學630名小學生收到一份特殊節日“禮物”，一場別出心裁的格林童話人偶劇《小紅帽》在學校上演。這場人偶劇是馮健雪和陜西省民間藝術劇院院長姚藝軍等20多名藝術家，專門為這些可愛的孩子免費送演的精神大餐。人偶劇《小紅帽》演出前，馮健雪為孩子演唱了歌曲《瀏陽河》，并向學校贈送100多套圖書。同年，懷著對路遙的敬意，她專程赴延安觀瞻路遙紀念館，不禁想起與路遙合作電影《人生》，演唱片中插曲《走西口》的情景，她當即向該館捐贈2萬元。

2016、2017年5月，與往年一樣，馮健雪積極參加陜西省文聯文藝志愿服務慰問系列演出活動，分赴陜北安塞、志丹、吳堡、榆林、神木、靖邊等地，為群眾奉獻精彩文化盛宴。2016年6月24日，馮健雪領銜走進陜北民歌大舞臺，為陜北民歌大舞臺開唱一周年傾情獻演，她也是陜北民歌大舞臺開唱一周年首位重量級開唱嘉賓，為觀眾奉上高水準精彩演出。緊接著又為大明宮公園“慶七一”大型演出準備。

作為陜西省演藝集團藝術總監，2017年，馮健雪除了忙于集團工作，業余依然或奔波在演出現場，或穿梭于職工藝術節、殘疾人藝術匯演、陜西、山西、內蒙古青歌賽等大型活動評委席……因為太忙太累，今年3月、7月因腰痛分別在陜西省中醫院和長安醫院住院治療。3月8日上午，她還是給醫護人員做工作，帶病趕往陜西廣播電視臺錄制節目。這些年她就是這樣，為了藝術，為了公益，她特別能吃苦，不僅苦中作樂，而且樂此不疲。

馮健雪認為，對一名歌唱藝術家來說，歌唱藝術、做人德行與心靈修為相輔相成，一個人做人德行越好，心靈修為越高，其藝術造詣才能得到提升。藝術造詣來自德行潤澤，真善美的心靈自然能流淌出真善美的歌聲。因為熱愛藝術，她的人生因藝術而多姿，因為用心演用情唱，她成為樂壇常青樹，因為無私奉獻，她的生命如此絢爛，因為心中有大愛，她得以美麗常駐。穩健前行，踏雪尋梅，馮健雪歌如其人，人如其歌，人性與藝術的真善美，在她的歌聲中和心靈深處得以完美彰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