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佳睿+任國征
摘 要 我國在學習借鑒人類文明成果的基礎上,構建中國的理論學術研究和話語體系,需要找準約束,不斷突破,加大融合,不斷概括出理論聯系實際的、科學的、開放融通的新概念、新范疇、新表述,打造具有中國特色、中國風格、中國氣派的哲學社會科學創新體系及其中國式的話語體系。中國話語體系現狀的描述反映出兩個方面的問題:第一,中國話語體系的內涵建設不足;第二,中國話語體系的形式建設不足。中國話語體系建構涉及兩個方面:其一,內涵建設,也即中國話語體系的內容構成、價值取向、邏輯順序;其二,形式建設,也即中國話語體系的傳播方式、手段、形式、載體建設。科技傳播在推進中國話語體系影響力建設中的功能和貢獻表現在以下3個層面:內容層面,科技傳播將對中國話語體系在內容層面進行轉換,從而使其更容易被民眾理解、接受,并內化于行為之中;載體層面,中國話語體系的傳布可以依賴于多元、高效的現代傳媒載體,使其時時、處處都可被接觸到,嵌入民眾的日常生活之中,從而增強其影響力;系統層面,對應于中國話語體系的多層面性,科技傳播建構也將呈現出一種系統性。
關鍵詞 科技傳播;中國話語體系;引領創新
中圖分類號 G2 文獻標識碼 A 文章編號 1674-6708(2016)175-0160-05
《中共中央關于制定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第十三個五年規劃的建議》中指出:“國民素質和社會文明程度顯著提高。中國夢和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更加深入人心,愛國主義、集體主義、社會主義思想廣泛弘揚,向上向善、誠信互助的社會風尚更加濃厚,人民思想道德素質、科學文化素質、健康素質明顯提高,全社會法治意識不斷增強。公共文化服務體系基本建成,文化產業成為國民經濟支柱性產業。中華文化影響持續擴大。”我國在學習借鑒人類文明成果的基礎上,構建中國的理論學術研究和話語體系,需要找準約束,不斷突破,加大融合,不斷概括出理論聯系實際的、科學的、開放融通的新概念、新范疇、新表述,打造具有中國特色、中國風格、中國氣派的哲學社會科學創新體系及其中國式的話語體系。
1 中國話語體系的文獻梳理
構建中國自己的理論學術話語體系并不斷提升國際話語權,直接關系到我國在世界范圍內的綜合國力的競爭,關系到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建設,關系到中華民族的偉大復興。中國話語體系的建構正是因此一問題提出來的,這彰顯出中國話語體系建構的現實意義。現將話語體系研究的學術文獻作以梳理。
從學理角度看,盧凱、盧國琪認為:“話語,包括口頭表達的話語和文字表達的話語,表達出一定思想、觀念、情感、理論、知識、文化等。話語是形式,它所表達的思想是內容、是本質。話語體系就是系統化、理論化了的話語群。”[ 1 ]周宇豪認為:“話語體系是一個國家或民族思想理論體系和文化知識體系外在的表達形式,它受支配作用的文化思想理論體系和知識體系制約。話語體系的邏輯結構由相關的概念、術語、判斷、規律、范疇所形成的思想理論體系所決定。”[ 2 ]楊鮮蘭認為:“話語體系是一個民族國家的文化密碼,蘊含著一個民族國家特定的思想文化、價值觀念,乃至意識形態,是國家軟實力的重要組成部分,也是一個國家的國際話語權的前提和基礎”。[3]邱柏生認為對“話語體系”內涵的解讀可從“術語、意義、言說”3個方面進行理解,話語體系的中心功能是“通過一系列的符號(概念、詞句、圖形、數字等)和言說方式,有效傳布和分享各種信息和意義,以便確定用以指導人們言行的價值體系和行為規范結構”。[4]與話語、話語體系對應是對話語權的爭奪,“話語權是一個國家在經濟、政治、文化發展中,自主地提出、表達、傳播、交流的話語體系,它包括話語的創造權、話語的表達權、話語的傳播權、話語的設置權和話語的自主權,本質上是一個國家的文化主導權”。[5]綜合以上觀點可以發現以下幾點特征:其一,“話語”的工具解讀,也即話語是一種傳播特定思想、觀念的工具載體;其二,“話語”是內容與形式的統一體,話語的口頭或文字表達為其外在形式,受其內容制約,而形式又限定著內容的發揮;其三,“話語體系”的價值特殊性,也即區別于“話語”的工具性,“話語體系”是特定價值的邏輯建構體系;其四,話語和話語體系構成了一種“話語權”,是國家綜合實力的重要組成部分。
從歷史角度看,中國話語體系從來不是一個新生事物,在歷史維度中一直存在著一個東方或中華話語,它的奠基人是老子、孔子,他們構造出具有獨特東方思維的思想、觀念,并發展出一套區別于其他文明體的話語體系。人類學家認為上古人類普遍具有一種與現代人很不一樣的思維方式:“神秘力量的存在”“對事物采取按照觀察和體驗進行相似性分類和主觀聯想式理解”“當這種思維與話語的權力從大眾轉向少量精英時,思想史就開始了”[5]。人類學家基于對“未開化民族”的研究得出的以上結論是否具有科學性是令人生疑的,但具體到中國來說,葛兆光指出“至少我們相信中國的上古思想世界并不是世界其他地區早期思想的復制品,它有它自己的起源、自己的背景、自己的知識與技術的密碼”[6]。從中國古人的“天地”觀念出發構造出后來的“天下中心觀”,這也決定了中國古人從來未曾意識到“東方”“西方”的話語對立,而只有中心——邊緣的話語對立,而其實質乃是文明——野蠻的話語對立。張傳民將遠古至現代的中國話語體系分為四個階段:其一,獨立發展階段(遠古至10世紀);其二,交共榮階段(11~16世紀);其三,西學東漸階段(16~20世紀),其四,復興發展階段(21世紀后)。[7]本文認為中國話語體系可以分為三大階段:第一,萌芽及形成階段(遠古至春秋戰國);第二,完善階段(秦至近代);第三,重構階段(近代以來)。中國話語體系的建構必須被歸置于近代以來西方文化沖擊、中華文化解鈕的大背景下考察,當前,提出中國話語體系相比于傳統社會來說,一個根本性的差異在于中華文化的核心價值觀念在近代遭遇了解構,因此,建構中國話語體系的核心點是建構中國精神。
從現實角度看,關于中國話語體系的內涵建設,學者們從不同的角度提出了多種構想,比如:徐慶超認為在理念上應該淡化意識形態色彩,增強國家利益意識。[8]安文華認為應該從以下幾個方面著力:堅持馬克思主義中國化最新理論成果的基礎地位、扎根于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偉大實踐、繼承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精華、吸收西方先進思想理念。[9]針對馬克思主義的話語體系的建構,胡馨月認為必須古為今用、洋為中用,不丟老祖宗、敢講新話,堅持科學精神、體現人文關懷,集體智慧、尊重群眾創造。[10]盧凱、盧國琪認為必須秉持理論自覺和理論自信、提升理論創新和學術創新能力、從研究和解答中國實踐問題出發、推進中國模式話語體系研究、推進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話語體系建設,等。[ 1 ]肖行認為必須堅持回歸與超越結合、理論和實踐結合。[ 1 1 ]杜飛進認為“構建中國話語體系,必須堅持以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理論體系為指導,堅持以實踐為源泉,以解答實踐課題為指向,以實現好、維護好、發展好最廣大人民根本利益為價值追求,不斷概括出理論聯系實際的、科學的、開放融通的新概念、新范疇、新表述,不斷升華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實踐成果、理論成果、制度成果”。[ 1 2 ]綜合以上觀點來看,中國話語體系的內涵建設呈現出以下幾個特點:第一,堅持馬克思主義中國化最新理論成果的指導地位,其實質是形成馬克思主義中國化的話語體系;第二,堅持實踐的源頭活水作用,中國話語體系是附著于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實踐之上的;第三,兼容并蓄,以揚棄的態度審視中國傳統文化和西方現代文化,必須秉持開放的心態,“中國話語體系能否更好地與世界溝通交流,融通中外是關鍵。”[13]第四,創新能力的培育,當前中國話語體系建構的關鍵弱勢在于學術創新能力和理論提煉能力的低下,也即無法提煉出具有中國特色,同時又能與世界交流的概念、理論,往往流于轉述西方理論或闡釋領導人講話。
2 科技傳播是中國話語體系創新的迫切需要
中國話語體系的提出背景是中國經過30多年發展后的硬實力提升、軟實力不足,二者不搭配問題。在建構中國話語體系的過程中,面臨著重重難題。徐慶超認為中國國際傳播弱勢表現于信息傳播層面的主流媒體信息源缺失、知識傳播層面的關門做研究、價值傳播層面的中西不兼容;對外話語困擾則表現于說什么、怎么說、誰來說的能力不足。[8]楊鮮蘭則認為構建中國話語體系的難題在于國人缺乏民族自信、混亂多元的話語格局、文風學風不良、西方的話語霸權。[3]李凌燕認為在傳統媒體語境下,政治功能、社會功能、資本功能三位一體從而為話語權提供了保障,而新媒體語境下,話語權被解構與重構,話語空間擴容,大眾文化盛行,而大眾文化又具有草根化與弱意識形態、低俗化與娛樂至上、人性異化與信仰缺失等特點。[14]王桂菊、劉愛玲認為當前馬克思主義話語體系存在著話語邏輯上的工具理性主導、話語主題和素材上的學術化和外來化、話語權弱化等問題。[15]綜合來看,中國話語體系的建構難題具有兩個方面的原因:其一,歷史遺留與轉換,近代以來中華文明遭遇西方文明后的解構使得建構現代中國話語體系的歷史基石被抽離,在此背景下,出現了價值真空,不得不引入西方現代價值進行填補,但在此過程中又出現了器物、制度、價值三者之間的不相協調難題。另一方面,馬克思主義傳入中國以后,經過早期及第一代共產黨領導集體的創造實現了馬克思主義的中國化話語,并基于辯證唯物主義正確解決了如何對待馬克思主義、中國傳統文化、西方思想文化3個重要問題。[16]在此基礎上形成了以馬克思主義為主導,其它文化為輔的中國話語體系,其本質是一套“革命話語體系”或“經典馬克思主義”,在現代社會中,伴隨著中國共產黨由革命黨向執政黨的身份轉換,馬克思主義也面臨著由“革命話語體系”向“建設話語體系”或“現代馬克思主義”的轉變難題。[17]其二,外部環境變遷與中國的社會主義實踐。世界一體化、多極化、信息化等現代社會變遷對現實國家形成了多種沖擊,總體來看是普遍化與特殊化的對立,也即不斷融入全球之中但又如何確保自身特色的矛盾。另一方面,中國在20世紀70年代末開啟的社會主義改革對理論界提出了很多新要求,也即如何用現有理論正確闡釋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實踐的難題。從具體的角度來看,當前中國話語體系的建構必須破解以下幾個方面的難題約束:
首先,中國傳統文化、馬克思主義、西方思想文化的關系重構難題迫切需要科技傳播為其突破。近代以來的中國文化磨難的根源在于中國傳統文化崩解后的文化重構難題,金觀濤、劉青峰認為中國傳統社會的整合建立在儒家意識形態之上,[18]其他學者比如:余英時指出中國傳統政治是建立在文化的基礎之上的,[19]錢穆指出“中國政治的終極責任在教,中國政治之基礎條件,亦在教”[20]。金耀基亦指出:“中國傳統社會是一個以文化為基底的‘天下性的結構,不是說一個以政治為基底的‘國家性的結構。”[ 2 1 ]中國傳統社會的基礎在于文化、觀念、思想的觀點的另一種表述方式是“倫理政治”或“政治倫理化”,政治、經濟、社會等都是由道德、倫理觀念中延伸出來的。當近代中國傳統文化在西方文化沖擊下崩解后,其后續效應是社會整合的崩解與重構。另一方面,中國傳統文化與西方思想文化的立論起點、邏輯演進、價值關懷、制度設計等有著多層次的沖突,這也就決定了二者的融合困境。馬克思主義源于西方但又超越了西方文化,因此,如何重構三者之間的關系是近代以來的難題,也決定著中國話語體系的建構特質。
其次,精英文化與世俗文化的區隔迫切需要科技傳播為其融通。中國話語根植于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實踐,人民群眾作為實踐的主體,也是中國話語的生產者。但作為人民群眾主體的物質資料生產者的勞動群眾大多時候只是觀念的制造者,卻非加工者,一種具有普世效應的語言是有待于思想觀念加工者的整理、提升的。這也就決定了在中國話語體系的建構過程中存在著兩大主體:中國話語的生產者——以勞動群眾為主體和中國話語的加工者——以知識分子、領導人物為主體,二者之間并不是完全契合的關系,而是存在著理解的差異與觀念的脫節,“當前的中國話語,還沒有形成全體國民的共同話語基色,生活化話語的一致性就更不用說了。”[3]另一方面,近代以來的中國社會變革并不是鐵板一塊,而是存在著差異化,比如:姜義華在探究中國近代以來的社會運動時指出:“一種是和現代大工業、通過商品經濟的發展而產生的社會化大生產聯系在一起的現代化運動;另一種則是和傳統的小生產、以一家一戶為社會細胞的自給自足的自然經濟聯系在一起的農民運動。”[ 2 2 ]再次,理論與實踐的不恰切迫切需要科技傳播為其準確表達。理論的生命力源于實踐,實踐在各個方面為認識的產生與發展提供了動力支撐,此外,理論的正確與否也有待于實踐的檢驗,但是實踐在產生認識的過程中,又面臨著感性認識與理性認識的區分,而且認識與實踐的關系也不是一次性完成的,而是一個螺旋狀上升的過程,因此,理論只是一定條件下的實踐成果,它對事物內部規律的把握具有相對性,但理論作為事物內部規律的某一個方面的呈現,又具有絕對性,由此可見,實踐與理論之間并不是完全一致的。除此而外,理論對實踐具有一定的反作用,理論能夠作為實踐的先導,指導實踐的實施。中國話語體系的建構必須立足于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實踐之上,而當前的情況則是出現了兩種極端:其一,理論滯后于實踐,用過時的理論、觀念去解讀當前的社會實踐;其二,理論超越實踐,尤其是完全借用西方的現代性理論解讀中國社會實踐;二者的共同結果是理論無法正確反映實踐,要么認為實踐太過超前,要么認為實踐太過落后,其理論也是似是而非。
總體來看,以上各種觀點對中國話語體系現狀的描述反映出兩個方面的問題:第一,中國話語體系的內涵建設不足;第二,中國話語體系的形式建設不足。從哲學的角度來看,內容與形式是一對辯證統一的關系,內容決定形式,形式反作用于內容,過分關注內容或形式都無法有效實現其效果,對于當前的中國話語體系來說,核心問題則是如何建構起具有現代性的話語內涵與話語表達形式。所以,不論是西方文化、馬克思主義和中國傳統文化三者關系的處理,精英文化與世俗文化的區隔,還是實踐與理論的關系難題,核心點在于提煉出具有中國特色的現代理念,而中國話語體系正是此理念的闡述與表達形式。總體來看,中國話語體系建構必須破解內涵薄弱和形式薄弱的難題。打破西方話語壟斷和話語霸權,有力回應大多基于事實歪曲和價值偏見的西方話語特別是以理論學術面目出現的概念范疇和話語體系,必然要求構建以馬克思主義為指導的具有中國特色、中國風格、中國氣派的哲學社會科學話語體系。
3 科技傳播引領中國話語體系創新
立足中國實踐、總結中國經驗、解決中國問題,是實現中國哲學社會科學話語體系創新的關鍵。對于當前的中國話語情境來說,徐慶超將其概括為“國際傳播弱勢”(失聲)和“對外話語困擾”(失語)困境。[8]安文華將此種情況描述為“中國在話語權方面的缺失,使西方資本主義國家不但在全球實行國家霸權、政治霸權、軍事霸權、經濟霸權、文化霸權,還在各個領域實行話語霸權”。[9]陳汝東認為我國話語體系、話語傳播方面存在著以下幾個方面的問題:1)未能建立起一套系統完整的當代中國話語學理論,未能闡明當代中國話語的基本性質和規律。2)政治、傳媒等諸多領域的“國家話語體系”研究多是“喻化式”的,還停留在“國家話語體系”等概念的闡釋層面,缺少實質性的“話語”層面的研究,談不上一貫性、系統性。3)簡單的政治口號式的重復研究多,有許多是對領導講話、政策文件的應景解析,缺乏語言學、話語學等具有學理性的真正學術研究,政治性界定多于學術性闡發。4)缺乏對國家話語能力特別是國家修辭能力的深入系統研究。[23]肖行在探討馬克思主義話語體系的現代處境時指出:全球化加劇了人們對民族話語權的認同危機,挑戰馬克思主義的主流意識形態地位。市場經濟加劇了人們對制度話語權的認同危機,動搖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共同理想。現代科技加劇了人們對理論話語權的認同危機。[ 1 1 ]科技傳播在推進中國話語體系影響力建設中的功能和貢獻表現在以下3個層面:
其一,內容層面,科技傳播將對中國話語體系在內容層面進行轉換,從而使其更容易被民眾理解、接受,并內化于行為之中。傳播內容是傳統傳播體系和科技傳播的立足基點,但相對于傳統傳播體系內容的說教性、刻板性、自上而下性,科技傳播的內容設計更加強調平等性、交互性、平面性。正確認知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實踐與客觀評價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實踐。一切理論都是在實踐基礎上提煉出來的,中國30多年來的社會主義實踐向既有理論提出了挑戰,也提供了機遇,因此,只有在正確認知和客觀評價的基礎上才能發展社會主義理論。[32]姜義華認為今天的中國正進行著3個轉變:“從自然經濟半自然經濟轉向市場經濟”“從原始積累時代及自由競爭時代的市場經濟向現代市場經濟轉變”“從原先已形成嚴密體系的產品經濟、計劃經濟向既合乎經濟通則又體現社會主義精神的新經濟體系轉變”。[24]中國所進行的轉變從大的時空背景來看從屬于中國的現代化歷程,中國的現代化具有典型的后發外源型特點,因此,中國無法照抄照搬西方發達國家的現代化道路,也沒有照搬照抄蘇聯式現代化道路和威權型現代化道路,而是走出一條具有中國特色的社會主義改革道路,被以“北京共識”和“中國模式”所概括。
其二,載體層面,中國話語體系的傳布可以依賴于多元、高效的現代傳媒載體,使其時時、處處都可被接觸到,嵌入民眾的日常生活之中,從而增強其影響力。相對于傳統的紙媒體,依賴于網絡建設,現代信息的傳布載體更加多元化、便捷化,人們接觸信息的時效性在提高,接觸信息的渠道更加多元化。理順中國傳統文化、西方思想文化、馬克思主義三者之間的關系。金耀基在評述中國現代化時指出“中國的現代化,本質上說是‘尋找一個中國現代文明的政治秩序”,[25]中國現代化運動的“文化再造”是一項理性的“抉擇”,主要是通過文化分子個體與團體的“創新”“批判”的過程,最終達成一成功的“選擇性的變遷”。[26]王爾敏認為“晚清政治思想的形式,不是單純的西化問題,而是傳統文化新生延續的問題,不光是求新而且也有復古。它是以傳統學識為基礎,并吸收西方新知,融會貫通,而后產生屬于這個時代的新觀念”。[27]陳寅恪指出:“其真能于思想上自成系統,有所創獲者,必須一方面吸收輸入外來之學說,一方面不忘本來民族之地位。”[28]金耀基、王爾敏和陳寅恪等人對于中國傳統文化在中國現代理論建構中的地位認知存在著差異,但一個不可回避的問題則是以儒家為核心的傳統文化在近代解體了,它與現代文化存在著內在的沖突,這也就決定了在文化交融的過程中不再是簡單的儒家文化同化西方文化或馬克思主義儒家化,而是以具有現代價值取向的理論為核心去剪取儒家文化。
其三,系統層面,對應于中國話語體系的多層面性,科技傳播建構也將呈現出一種系統性。中國話語體系是一個多層面體系:核心價值是其中心層,以穩固為特征;文化體制、政治體制、經濟體制、社會體制是其中間層,它們服務于核心價值,體現出穩定性,又呈現出善變性;娛樂、行政、法律、經濟規則等是外顯層,直接作用于民眾的生活,是民眾感受某種價值,形成某種規范的直接因素。建設話語體系不是封閉的概念推演和邏輯論證,不是毫不費力的“拿來主義”,而是與社會實踐的發展息息相關的思想表達活動。正確認知和客觀評價中國特色的社會主義改革道路,必須秉持以下幾點原則:其一,歷史維度,也即必須把社會主義改革植根于近代以來的中國歷史,唯有從此一角度才能探究出其巨大的現實和歷史價值,否則就會犯歷史虛無主義的弊病。其二,空間維度,社會主義作為一種優越于資本主義的社會形態,它的優越性體現在能更快的推進社會生產力的發展,為人的自由全面發展創造更加完備的社會條件,但不可否認的一點是近代以來的社會主義制度無一不是建立在貧窮落后的國家基礎之上,這就限定了它在與發達資本主義國家相比時往往呈現出一定的“落后性”,而這種落后性并不是由社會主義制度造成的,而是由歷史發展的前提條件限定的。
習近平同志在紀念孔子誕辰2565周年國際學術研討會暨國際儒學聯合會第五屆會員大會開幕會上的講話中指出:“中國優秀傳統文化的豐富哲學思想、人文精神、教化思想、道德理念等,可以為人們認識和改造世界提供有益啟迪,可以為治國理政提供有益啟示,也可以為道德建設提供有益啟發。對傳統文化中適合于調理社會關系和鼓勵人們向上向善的內容,我們要結合時代條件加以繼承和發揚,賦予其新的涵義。”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實踐的認知評價和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理論的建設無不依賴于中國思想界、學術界、理論界的創新能力的提升,這也就要求中國人文社會科學界必須兼通古今中西,打破學科壁壘。用現代話語闡釋中國實踐、凝煉中國理論,最終將形成具有世界影響力的中國話語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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