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還換不換美元？

葉檀

近日，人民幣兌美元已經到6.7了，人們正高興著準備換點美元，結果10月13日，海關總署公布的數據讓大家傻眼了。內地從香港進口為2015年9月以來首次出現負增長，8月則為增長14.3%。

這足以說明，趨勢改變了。

從去年商務部公布的數據看，上半年正常，對香港進出口環比上升同比下降，每月從香港進口環比增長不足10%。從去年7月開始，局面有了大大改觀，基本上進口上升，出口下行。今年9月雖然香港進口下降，但總體而言仍然呈現資金外流跡象。今年前8個月，內地從香港進口同比增長108.1%；前9個月，同比增93.9%。

中國海關總署數據顯示內地貿易不佳，其中備受關注的是，9月內地從香港的進口出現去年9月以來的首次下降，同比下降3.2%，打破了去年以來內地從香港進口快速增長的常態。難道說那些看空人民幣的投機者一月之間不吃肉改吃素了？空頭全被打爆了？

答案是，并沒有。

彭博數據顯示，8月份，香港離岸人民幣資金池存款總額為6530億元，是三年來最低水平。三菱東京日聯銀行市場分析師Li Liuyang認為，這表明，從境內流出的一些人民幣都用在了購買外匯上。香港財政司司長曾俊華近日在紐約表示，香港具有全球流動性最強的離岸人民幣資金池，在香港的人民幣結算占全球市場的75%，控制香港，就控制了人民幣離岸市場。

一個月前內地資金還大概率通過虛假貿易流出到香港，現在改弦更張，并不是因為人民幣重新處于升值周期，而是政府強化管理，人民幣境內外套利空間縮小。

第一個原因是，加大虛假貿易查處力度。

10月13日，《南方都市報》援引某股份制銀行南沙分行的業務經理表示，外管局嚴控資本流出，也嚴控大額購匯流出。如果一家企業貿易業務不發達，突然產生大額購匯要求，且數量巨大，外管局可以合理懷疑該筆貿易有虛假嫌疑。

9月下旬，國家外管局經常項目管理司司長杜鵬表示，今年以來，外匯局繼續開展貨物貿易專項核查，針對貿易進出口、收付匯業務量較大及增長較快地區，全面核查分析包括虛假貿易在內的跨境資金流動異常情況，同時也加強與海關、稅務等有關部門的密切配合。

香港方面積極配合，從4月底開始，香港金管局和香港海關開始攜手打擊相關行為。香港貨幣管理部門表示，加強了對銀行貿易融資的審查力度。

其次，離岸在岸人民幣價差縮小，限制了境內外人民幣套利空間。

此前，人民幣離岸價格大部分時間低于在岸價格，央行花了很多外匯穩定境外價格。從今年開始，央行換了一種做法，抬高離岸市場的人民幣拆借利率，從今年1月開始，人民幣拆息有時高到非常離譜的程度，但急于入手人民幣的做空者不得不付出慘重的代價。

央行還放松了在岸價格，不再刻意維持在高位，中間價也不再維穩。比如，十一長假期間人民幣兌美元下行，節后在岸價格也大幅下降，縮小內外價差，給人民幣維穩降壓。9月人民幣離岸與在岸人民幣平均價差56個點，1—8月是113個點。而今年5月，大陸自香港進口飆升243%，當月平均價差為166個點。

從香港進口的減少，并不能說明人民幣貶值壓力減少，而是有關部門采取了新的對應舉措。香港與內地的進出口數據作為熱錢進出指標的可靠性下降，我們必須使用諸如服務業逆差等新數據，來衡量市場對人民幣與中國經濟的信心。

那么，我們還有必要糾結嗎？

新的時代已經到來。這一時代意味著資產的全球配置，一定與人民幣國際化同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