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婷
中共中央十八屆六中全會通過的《關于新形勢下黨內政治生活的若干準則》第十二條規定,“領導干部特別是高級干部必須注重家庭、家教、家風,教育管理好親屬和身邊工作人員”。我們從百色起義的主要領導人之一、開國大將張云逸同志給妻子寫的退休申請報告中可以看出老一輩革命家是如何自覺地遵守黨的紀律,如何嚴格教育管理自己的親屬的。我們應該認真地學習和堅定地繼承革命先輩的光榮傳統。
1959年由張云逸口述,長子張遠之執筆為母親韓碧寫了退休申請。張云逸經常講:“我是海南一個窮苦農民的兒子,兩個小弟弟因饑餓生病無錢醫治而夭折。我是為窮苦大眾翻身解放,脫離國民黨舊軍隊而參加革命的。作為一個高級干部,不管職務多高,都是人民公仆,不能忘本。”在他年邁多病的晚年,還多次動情、焦慮地對我們說:“我多想工作呀,我干不了大事,挑不了重擔,但還是可以盡力為黨做些事的,我盼望中央根據需要和可能,給我安排點工作,已遂初志,而盡己責。”
在家里,他對自己的妻子、兒孫嚴格要求,常說:“作為革命的后代,要和工人、農民交朋友、了解民情,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他為兒媳常和她下鄉時交的農民朋友通信,感到高興,并加以鼓勵。
韓碧一生坎坷,幼年喪失雙親,十幾歲時被家人送到廣州學徒,弟弟學開車,她在一個理發店當小工。對一個女孩子來說,這在舊社會是最不得已、最低下的謀生之路。18歲時,經人介紹她嫁到素未謀面,而且本人并不在廣州的張云逸家里。婚后,丈夫連年南征北戰,夫妻聚少離多,她仍以理發工作維持家庭生活。直到1937年黨組織派人將她和9歲的兒子送到香港,這是10年杳無音信后的重逢。(張云逸在長子出生前便奉命到上海,準備去蘇聯學軍事,1929年初又改為到廣西搞兵運,領導百色起義和創建紅七軍,1931年轉戰千里,率紅七軍到江西與中央紅軍會合,接著參加第二至第五次反圍剿,1934年參加長征,1937年到達延安,1937年5月奉命到香港搞統戰工作。)在相聚的半年里,張云逸作為中共中央代表,奔波于港、澳、粵、桂、閩等地做統戰工作,夫妻父子很少見面。1937年12月,張云逸離開香港,接受在組建新四軍的任務。
1939年,在黨組織的安排下,韓碧攜11歲的遠之長途跋涉,從香港到新四軍。不幸在途中被國民黨無理扣押,關在牢獄里7個月之久,幾無生存的希望,后經黨中央及新四軍軍部多方與國民黨當局交涉,才得以出獄。但同行的二十幾位新四軍干部、戰士除一人逃離,其余全部遇害。這件事對一個剛剛走出家門,來到革命隊伍不久的家庭婦女來說,無疑是一次驚心動魄、生死未卜的嚴重打擊。
韓碧一天學都沒上過,參軍后刻苦學習、掃盲,基本達到了小學文化程度。她吃苦耐勞,處處嚴格要求自己,關心愛護同志。新四軍的干部特別尊敬她,說韓碧是最親切的老大姐。
韓碧除了細致周到地照料父親的生活起居、身體健康外,她還抽空戴著老花鏡學文件、看報紙,在孩子們沒用完的作業本上練習寫字。她不失勞動人民的本色,全家老小七八口人的頭發都是他親自理,還為兒孫們織毛衣、做衣服。
她是一位黨性很強的共產黨員。年老有病,仍積極參加黨的組織生活,開展批評和自我批評。幾任支部書記都說:韓碧同志組織紀律性極強,經常檢討自己,說自己有時急躁、不耐心。平時她能熱情、誠懇地幫助同志,并能在生活上無微不至地關心首長身邊的工作人員。
看了60年前父親給母親寫的退休報告后,使我深受感動。我覺得這就是一份意義深刻的黨課教材,既看到老一輩革命者經歷的艱難,又學到老一輩革命者的家風。這個光榮傳統要由我們的后輩一代一代傳承下去。
(責編:孫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