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平凹吃泡饃

◎ 吳峻

賈平凹吃泡饃

◎ 吳峻

賈平凹從不爽約。我離開西安二十幾年了，每趟回去只要有空都會約他去吃一碗羊肉泡饃。

我這次回西安三天后，發短信給他：抽空小坐面敘。即刻手機提示此短信未送達。兩個多小時后，他回復：剛下飛機，到深圳開個小會。我再短信：等你回來。

前天，我倆終于電聯上了，相約當日正午時分一起去吃泡饃。平凹比我早十分鐘到達集合點。經熟人推薦去西安光華路西端與白沙路交匯處一家叫“西太后（聽音）泡饃館”，據說開張不久但聲譽不錯。

平凹說：“吃泡饃要先洗手。”我便跟他去了，見池邊有洗手液讓他用，平凹卻說：“不用洗得太干凈，留點兒垢痂吃著香。”我大笑不止。

一人倆饃，放在大藍花瓷碗里。

開始掰饃，平凹先將一個饃掰成二分之一，又四分之一，再八分之一，那手法相當熟練。

在掰饃期間平凹對我說：“你在西安，我去了深圳，你這是有意躲我呢？”一句話把在座的人都逗笑了。

我坐在他對面說：“你曾叮囑我冷眼觀世界，出門帶相機。今兒我專門把這家伙背來了。”

平凹嘿嘿笑著說：“好好好。”

看上去平凹氣色非常好，言談之間他又說：“前幾天我剛從深圳回來，深圳市區整潔、有序、服務好。你說西安好還是深圳好？”

我說：“當然深圳好，但西安也好，住習慣了，哪兒都好。”

平凹岔開了話題，又諞上吃羊肉泡饃的趣事，說掰饃過程中還有撕、擰、掐、揪等多種方式，饃粒要像雀兒舌和蠅子撒，他馬上作出翻譯：掰出的饃粒要像鳥的舌頭和蒼蠅頭般大小。煮饃廚師瞅一眼食客掰的饃粒形狀，就知道來者是不是吃泡饃的行家。

閑談中我告訴平凹，原想約好友趙安和周媛一塊兒來吃泡饃，可敲定時間太緊實在沒法湊到一起，有些遺憾。

他對我又說：“下次你回來，我讓你吃一下咱西安的蘿卜泡饃，再下一次你回來，讓你吃一回新出的豆花泡饃。”我想西安的泡饃花樣兒真夠多。

交談中服務員端來了煮好的泡饃，一口湯也好，水圍城也罷，每碗正宗的羊肉泡饃讓食者贊不絕口。傳統的烹飪方法，精細的制作過程，清脆味兒正的糖蒜，上好鮮紅的辣子醬，碗碗都色味形俱佳。

吃過香噴噴的羊肉泡饃，平凹滿意地說：“咱今兒個享受的是國宴般的待遇。”

飯畢，泡饃館老板宸煦陪平凹下樓到一樓大廳看看，并招呼廚房里的煮饃師傅和平凹見個面。

這時，大廳有一對男女食客正在掰饃，女的問男的說：“你看他是哪兒來的領導？”男的一扭頭看后對女子說：“看你孤陋寡聞，他是咱的大作家賈平凹。”

（摘自《深圳商報》 圖/陳明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