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析莫里斯思想的進步性與局限性

楊舒怡

摘 要：通過閱讀《手工藝的復興》一文，我深刻地體會到文章與作者是水乳交融的統一體。精讀文章，進而能了解作者的思想體系，相反，了解作者與其時代背景，又是理解文章的關鍵所在。《手工藝的復興》一文體現了莫里斯崇尚手工藝，反對機械化大生產的思想，同時也折射出了莫里斯思想的局限性。

關鍵詞：莫里斯思想；機器生產；手工藝復興；進步與局限

在初步瀏覽過全文之后，作為二十一世紀的讀者，作者給我的印象是他完全認識不到機器生產帶來的好處和它作為一種新的生產方式不可阻擋的發展趨勢，而且莫里斯還一心想著回到中世紀那種老式的生產生活方式中去。這讓生活在機械化如此發達的現代社會中的我感到費解。莫里斯為何要逆潮流而行？為我們帶來批量生產的機器為何在莫里斯眼里是罪惡的？我不得不帶著這些疑問重新審視文章。文章的文眼有兩個：手工藝與機器生產。文章從兩者的關系延伸出了三個方面：（1）機器生產與手工藝的對立；（2）折中主義；（3）手工藝復興的必然趨勢。

首先，從人們渴求手工紡織毛呢的時尚到鐮刀的消逝，作者列舉了生活中兩個典型的現象說明了機器代替手工藝生產的現狀，以及人們對手工藝制品的渴求，從而揭示了機器生產與手工藝的對立的關系；之后，對折中主義進行了批判， 事實上，折中主義只是對現存事物不得以的認同；最后提出手工藝復興的必要性，同時也指出還必須經歷長期的一系列的社會與政治變革。

根據文章的文眼，來梳理文章的脈絡就比較清晰了。作者首先在文章的開頭就提出了思考的問題：機器生產與手工藝的對立而造成的對藝術的影響。

社會政治層面：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筑，社會生活建立在經濟條件的基礎上，因此考慮美學問題應該先考慮社會政治問題。公共認知層面： 一般公眾對各種手工生產程序與方法嚴重無知，因此選擇不稱心的物品，個性獨特的商品淪為虛偽的贗品。再者，從歷史發展層面：生產的發展經歷了三個大時代：第一個階段，也就是中世紀階段， 所有生產在方法上都是個體化的，這個階段是純手工藝的階段；第二個階段，手工藝作坊形成，該階段越來越多的機械被發明出來；第三個階段，自動機器取代了手工勞動，手工匠師變成了機器的看管者。而后，批判了機械化本身的詬病，陳述了手工業帶來的美好：機械化生產的必然結果，就是人類勞動所涉及的各個方面都存在工業主義的丑陋，人們承受著由貧乏骯臟的環境以及卑微可憐的苦工所構成的雙重痛苦。而手工藝可以給予我們優美的環境，愉悅的居所生產系統，它使得人們更像萬物之靈。最后，從人文層面：人們生性具有創造美與浪漫的能力，社會是具有平等性的，人們將不再像今天這樣甘心做機器的奴仆，而是要做他的主人。

在論證了以上問題后得出了結論：復興手工業有其必要性與必然性，但是人們還必須去經歷長期的一系列的社會與政治變革。在寫作方法上，作者采用了遞進式結構方式，在闡述手工藝與機器生產的立對藝術的影響時，通過環環相扣、逐層深入的分析，前一部分論述是后一部分論述的基礎，最后推導出文章的結論。

可以說這篇文章邏輯縝密，思維清晰，但僅從文章入手，很難真正理解作者通過文章所表達的思想，于是，在通過檢索文章，了解莫里斯的相關背景知識之后，又更新了對莫里斯原本粗淺的認知。

通讀文章，作者始終都把機器和手工藝放在兩個對立面，就好比兩者站在天枰上，孰輕孰重必須有個分曉。作者一開始就表明自己的態度：機械化使得人們對手工藝的渴望只能變成一種奢望，而文章的中間，又表示：作為一種生活條件，機械化產生全然是一種罪惡，作為一種已經并且有時仍將為我們創造更理想的生活條件的手段，它又是必不可少的。直到文章的末尾，呼吁人們不要做機器的奴仆而是做機器的主人。

從中可以看出莫里斯對機械的態度：在深惡痛絕中不得以的容忍著機械化的存在。然而在實際運用中，這種對立中必然包含著統一性的存在，文章分析了手工藝的優越性，卻忽略了客觀事實以及機械化在實行運用中的優越性，更主要的是忽略了機械化與手工藝存在統一性。威廉·莫里斯是水晶宮博覽會的參觀者，他對展品反感至極，這也成為他日后發起運動的關鍵誘因。他看到了機械化的丑陋，所以他把這都統統歸咎于機器生產。

他觸碰到了機械化的丑陋，因而他把現狀產生的原因統產生歸咎于機器生產。他認為藝術就 是“人們在勞動中獲得樂趣的表現”，只有回歸到中世紀的手工作坊式，才能體驗制作者其中的樂趣。他之所以提出復興手工藝的思想，其主要的目的在于恢復手工藝時期藝術中的誠實、純潔、善良的品質，但他沒有找到一個合的方式來統全機器化與藝術性的關系。這一點在文章中也可以折射出來，他一心認為機械與手工藝是對立的，因此在實際操作中也把兩者放在對立面來行事。

在思想上，莫里斯意識到工業革命帶來的機械化大生產與不合時宜的裝飾之間的矛盾，強調只有藝術家與技術家以及工匠結合才能創造出真正美好的東西，從而喚醒和影響了一批志同道合的人積極加入改善“藝術與技術”關系的活動中來。而在實際活動中，他卻迷失了方向。

可以說莫里斯的階級就注定了他在實際活動中的矛盾性，他無法擺脫自己作為資產階級的軟弱性與妥協性，同時又強調著為人民服務的宗旨，導致他不斷在做著與自己思想反其道而行之的設計。而回到《手工藝的復興》一文，它體現了莫里斯思想的前瞻性，同時也不難看到其思想中的烏托邦性質。可以說，矛盾是莫里斯的標簽，對莫里斯的認識也應該從進步性與局限性兩個方面去深入探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