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談《蝦球傳》中的人物形象

姚涢+李秋

摘要：

長篇小說《蝦球傳》中塑造了形形色色的人物形象，每個人物都有各自的特色，給讀者留下深刻印象，本文通過對蝦球、鱷魚頭等人物形象分析，從而了解了他們在當時歷史背景下的各自命運，能幫助人們深入了解作品的內涵。

關鍵詞：人物形象；命運

黃谷柳先生的《蝦球傳》是一部很有個性的小說。夏衍先生評價說：“這是一部很有特色的作品，寫廣東下層市民的生活，既有時代特征，又有鮮明的地方特色。”這部小說是以解放戰爭初期的殖民地香港、中國大都市廣州和廣東的革命游擊區為時代背景，以蝦球個人經歷為主要線索，伴隨著許多不同人物的性格描寫，從中折射出了下層人民悲慘的生活和想要追求理想幸福生活的美好愿望，反映了現實社會動蕩黑暗的一面。

一、從沉浮中學會堅定

蝦球是一個血肉豐富、個性鮮明的人物形象，小說借用蝦球的眼睛展現了港粵地區下層勞動人民的艱苦生活，透過蝦球的經歷來諷刺國民政府黑暗的統治和帝國主義兇殘的殖民罪行，展現了四十年代的社會的混亂。

小說《蝦球傳》選取了流浪兒作為主人公，這與十六世紀中葉流行的一種流浪漢小說有著相似卻也存在著本質的區別。流浪漢小說的主人公為了適應生活，學會了阿諛、撒謊、詐騙等，成為墮落者或狡詐無恥之徒。而《蝦球傳》中的主人公雖然出生在小市民家庭卻沒有小市民的劣根性，也沒有那種偏狹的心理和愛占小便宜的嗜好。蝦球雖然命途多舛，卻也是個流浪英雄。即使他是被生活無情的拋棄在了社會的最底層，他不滿足于一夕的溫飽，卻不愿意用偷盜來充斥自己的一生。他的理想是要做一個堂堂正正生活的人。但是，良好的理想與現實總是會存在著明顯的鴻溝。

小說的開篇就寫蝦球做生意失敗回到家被自己的母親痛打一頓，母親的不理解，使得蝦球小小年紀就出來闖生活。面對五光十色的香港，蝦球變得迷茫，他不知道自己能夠做什么讓自己獲得生存。成為王狗仔的“馬仔”，這是蝦球人生流浪的開始，開始的誤入歧途便影響了未來的道路。在一次出海“釣魚”中，蝦球差點被水警抓走，僥幸得到逃脫的蝦球回到家中，期望得到心里的平靜，可是母親的一頓打罵斷送了蝦球回家的念頭，趕著蝦球走上了流浪的道路。

在誤打誤撞中，蝦球變成了鱷魚頭的手下，他幫助鱷魚頭爆倉，走私貨物等。這些違法行為將他的命運同鱷魚頭緊密的聯系在了一起。然而，大難臨頭時，鱷魚頭攜款獨自逃亡，蝦球變成了替罪羊被關在了赤柱監獄中。出獄后的蝦球被迫又成為了王狗仔的手下。當蝦球偷了父親在美國工作十五年的血汗錢，致使父親精神失常，這讓本來就好不容易團聚的家庭添上了一抹悲慘的色彩。

蝦球與丁大哥的相遇及對丁大哥的良好印象是蝦球回到內地的引線，然而在西壕口與丁大哥的相遇，他的冷淡態度使得蝦球再次變得茫然。蝦球有自己的理想，他想要做“一個堂堂正正生活的人”，卻又對現實中的人抱著幻想。

若說蝦球開始意識到“革命”這兩個字的概念是因為牛仔的慘死，那龍大副的宣講則使“革命”的意義更加明晰。蝦球在革命同志的引導下，找到了正確的方向和革命的歸屬感，逐漸成長為一名合格的、意志堅定的革命戰士。

蝦球性格豐富，個性鮮明獨特。其獨特之處在于他的愛憎分明，有著自己強烈的是非觀念，他能正確對待和分辨真正的革命者與偽革命者。他為人純樸、善良，待人真誠。他以純樸的人品、善良的心地對待生命中的每一個過客，若非不是發生一些無法挽回的傷害，便會一直這么對待他相信的人。“到底不是我們窮苦人的朋友”，這話是在兄弟牛仔遇害后，蝦球對于鱷魚頭的感受，原本的信任到最后的失望再到絕望，代價慘痛。

二、與生活中掌握丑惡

鱷魚頭是《蝦球傳》中另外一個主要人物，原名洪斌，他同蝦球一樣都出生于下層的市民階層，但他有著與蝦球不一樣的早年經歷。曾是黃埔軍校學生的他憑借著非人的本事和膽量，干盡傷天害理的事情，而他的事業和地位都是建立在血腥、暴力的基礎上。

鱷魚頭本性自私、兇殘。蝦球跟著鱷魚頭的兩次都經歷了生死的考驗，而鱷魚頭只是顧著自己，為了勾搭上馬專員不惜將自己的太太送上門給人當情婦，逃命時也是撇掉自己的太太帶著錢跑了。這樣的人表面上仗義豪爽，利用手段施舍小恩小惠就能輕易收買人心，為達目的不折手段，收買了一幫甘心為他做事的人，到最后緊要關頭才會發現他的真實面目，這也是他的狡詐之處。

鱷魚頭代表了當時社會中靠著暴力和膽識發財的一批人，他們為了到達目的不折手段，游走在社會的下層，踩在像蝦球這樣的人的頭上，通過擠壓下面人的能力過日子。可以說因為多了這樣一類人，下層人民的日子才會說過得更為艱難。

三、在斗爭中選擇妥協

《蝦球傳》除了塑造了個性獨特的蝦球和兇狠自私的鱷魚頭之外，還塑造了另外一批小市民，相對于蝦球和鱷魚頭的濃墨重彩，他們在《蝦球傳》中所占的地位顯得不是特別突出，但卻可以給我們留下一定的印象，或好或壞。其中少女亞娣，她是“吸海風、騎海浪長大的女孩”，她直率而又大膽，拉著蝦球靠近她，并迅速親吻他的臉還說：“我看見你的眼光，我就知道你想什么”，成就了蝦球短暫的初戀，同時她也有小市民的市儈。曾與蝦球形影不離的牛仔，那個可愛又粘人的孩子，他會用那種純真的“我不！我不！你打死我我也要跟你在一起”的聲音，帶著懇求和關心，跟著蝦球到處闖蕩，依賴者蝦球，視蝦球為生命。還有那個做人做事圓滑，左右逢源的洪少奶，她是鱷魚頭洪斌的妻子，也是馬專員的情婦，同時能夠在幾個男人之間徘徊，應付自如。還有就是一個癡心錯付的黑牡丹，相信著靠著洪斌“這棵萬丈高樹，從此可以落葉歸根，白頭偕老”這樣的謊言，最后落得個喪生魚腹這樣凄慘的下場。而像九叔九嬸、蝦球媽媽等一類人，他們都是被社會磨練掉了鋒芒，變得市儈有時甚至可以說是不可理喻的，但是他們的內心卻非常善良。

這些人代表了當時一類人，身上雖然有著能冒險的精神，同時也表現出那種愛占小便宜、狡黠刁鉆的小市民習氣，同時暗藏著那種愚昧麻木、不求上進的精神弱點。就像是庸俗和偉大混合在一起的美，雖然大多數時間看去是平庸的不值一提的，但有時也能讓人感到驚心動魄的美。

小說《蝦球傳》成功塑造了香港小市民形象，地道的嶺南方言勾勒了小市民的性格，可見黃谷柳先生對小市民的偏愛和熟悉。小說借助不同人物的性格特征愈加豐富了主人物蝦球形象，從而反映出當時社會的黑暗、人們對光明的向往。

[參考文獻]

[1] 黃谷柳：《蝦球傳》電子文檔

[2] 夏衍：《憶谷柳——重印<蝦球傳>代序》（《新文學史料》1979年03期）

[3]韓江：《流浪兒、撈家及其他—<蝦球傳>人物談》

[4]陳奔：《<蝦球傳>淺談》

[5]計紅芳：《成長的艱辛—重評黃谷柳<蝦球傳>》

（作者單位：中國計量大學現代科技學院，浙江 杭州 3100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