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構政治生態的著力點：加強黨內政治文化建設

袁北星++問青松

[收稿日期] 2016-12-29

[基金項目] 本文系湖北省廉

政文化建設研究會2016年度重大研究課題的成果之一。項目名稱：營造良好政治生態研究。

[作者簡介] 袁北星（1967-），

女，湖北武漢人，湖北省社會科學院研究員，湖北省政府咨詢委員會特邀專家，湖北省青年社科工作者協會副會長兼秘書長，湖北省紀委、湖北省黨建研究會、湖北省廉政文化建設研究會特邀研究員，主要從事湖北歷史與文化、黨的建設理論與實踐研究。問青松（1955-），男，湖北荊州人，湖北省廉政文化建設研究會會長，武漢理工大學兼職教授，主要從事高等教育管理研究。

[摘 要] 切實加強黨內政治文化建設，是加強和規范黨內政治生活、培厚良好政治生態土壤的重要任務，是新形勢下堅定不移推進全面從嚴治黨、推進黨的建設新的偉大工程的必然要求。重構政治生態，加強黨內政治文化建設，必須切實加強以價值觀建設為核心的觀念文化建設，切實加強以深化黨的建設制度改革、強化制度執行力為核心的制度文化建設，切實加強以提升黨員干部從政行為品質為核心的行為文化建設，特別是要在黨內政治文化建設和政治生態建設實踐中，堅持整體思考，統籌推進。

[關鍵詞] 黨內政治文化；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政治生態；觀念文化建設；制度文化建設；行為文化建設

[中圖分類號] D26 [文獻標識碼] A [文章編號] 1002-8129（2017）01-0019-06

習近平總書記在黨的十八屆六中全會上強調要注重加強黨內政治文化建設，這是新形勢下堅定不移推進全面從嚴治黨、重構政治生態的必然要求，是加強和規范黨內政治生活的重要內容，是全體黨員尤其是黨員領導干部必須擔當的重大責任。

一、加強黨內政治文化建設，重構政治生態

“生態”原指生物群落及其生存發展的系統中各種因素相互聯系、制約而形成的相對平衡結構。以政治生態問題為研究對象的政治生態學，產生于人們對政治現象的理性審思和系統考察。它把系統研究的方法運用于政治學領域，強調通過對政治發展的整體性、規律性研究，探尋整體與局部之間的邏輯聯系。法國啟蒙思想家孟德斯鳩非常重視運用整體研究方法，他指出：“我們觀察局部，不過是為了做整體的判斷。”[1] 29《舊制度與大革命》的作者托克維爾也曾引用法國科學家居維葉的話：“有機體的所有各部分之間存在必然的聯系，以致人們只要接觸到其中之一分解出來的一個部分，便能恢復整體。”[2] 302政治生態學強調政治理念、政治制度與政治行為的統一性，強調政治行為中主體與環境的統一性。從一定意義上說，政治生態建設與政治文化建設在內涵上是相通的。

文化一般包括四個層面，即觀念文化、制度文化、行為文化和器物文化（或稱物質文化）。政治文化則主要包括一定的政治理念、政治制度和政治行為。在政治文化建設的視域中，重構政治生態應當包括加強政治理念文化的建設、政治制度文化的建設和政治行為文化的建設，或者說，應當加強與政治生態相關的觀念文化、制度文化和行為文化的建設。

二、加強以價值觀建設為核心的觀念文化建設

黨的十八屆六中全會強調，要注重加強黨內政治文化建設，倡導和弘揚忠誠老實、光明坦蕩、公道正派、實事求是、艱苦奮斗、清正廉潔等價值觀，旗幟鮮明抵制和反對關系學、厚黑學、官場術、“潛規則”等庸俗腐朽的政治文化，不斷培厚良好政治生態的土壤。以政治生態重構為目標的觀念文化建設，主要內容應該是執政黨的思想建設。這也就是思想建黨。首要任務，就是加強黨員干部的思想建設，使黨員干部堅定理想信念，牢固樹立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樹立和強化正確的政治理念。要破除一些落后的甚至帶有某些封建糟粕的腐朽政治理念，抵制一些來自西方的具有欺騙性、虛偽性的錯誤政治理念，代之以馬克思主義的政治理念，代之以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政治理念。

比如，要更加明確地樹立并長期堅持以民為本的治國理念。“民為邦本”是中國傳統思想文化的精華。為人民服務是中國共產黨的根本宗旨。人民大眾是共產黨的執政之本，治國之本。在黨的十八大后的首次公開講話中，習近平總書記就鮮明宣稱：“人民對美好生活的向往，就是我們的奮斗目標。”[3] 108他還指出：“讓老百姓過上好日子是我們一切工作的出發點和落腳點。”黨的十八屆六中全會通過的《關于新形勢下黨內政治生活的若干準則》指出：“人民立場是黨的根本政治立場，人民群眾是黨的力量源泉。我們黨來自人民，失去人民擁護和支持，黨就會失去根基。必須把堅持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的根本宗旨、保持黨同人民群眾的血肉聯系作為加強和規范黨內政治生活的根本要求。”[4]習近平總書記這樣強調以民為本，是很有針對性的。近些年來，部分領導干部淡忘了優良傳統，背離了黨的宗旨，帶有強烈封建色彩的官本位思想抬頭，特權思想盛行。少數黨員干部甚至欺壓百姓，作威作福。有些腐敗分子當官做事的出發點不是為人民謀利益，而是為自己謀人民幣。如果我們每一個黨員干部不能長期堅持以民為本的政治理念，那么，我們黨作為執政黨的政治合法性就必然遭到質疑。

再比如，要進一步確立勤政務實、造福一方的從政理念。黨員領導干部應當樹立正確從政價值觀，樹立積極的從政態度，建立積極的從政目標。堅持勤政務實，立志造福一方。然而，事實上我們不能不看到，少數黨員干部精神懈怠、不思進取，意志消沉、貪圖享受，拈輕怕重、安于現狀，不愿吃苦出力，滿足于現有學識和見解，陶醉于已經取得的成績，不立新目標，缺乏新動力，“清茶報紙二郎腿，閑聊旁觀混光陰”[5] 312。這些人，在思想上是理想信念發生動搖，從政理念出了偏差。因此，要堅決克服庸、懶、散的思想狀態，堅決克服碌碌無為的精神面貌，就應堅守共產黨人精神追求，堅定共產主義的理想信念，為營造良好政治生態安下“定海神針”。

還比如，要重新確立清正廉潔、秉公用權的為官理念。習近平總書記多次強調，領導干部要大公無私、公私分明。“公權為民，一絲一毫都不能私用”。要“帶頭廉潔自律，帶頭接受黨和人民監督，帶頭清清白白做人、干干凈凈做事、堂堂正正做官，真正做到率先垂范、以上率下”。

三、加強以深化黨的建設制度改革、強化制度執行力為核心的制度文化建設

制度文化是人類為了自身生存、社會發展而創制出來或約定俗成的規范體系。制度文化在協調個人與群體、群體與社會的關系方面，在保證社會的凝聚力和延續性方面起著十分顯著的作用，深刻地影響著人們的物質生活和精神生活。從文化變遷和文化發展的角度看，制度文化的變遷和發展既具有穩定性，又具有標志性。特別是在法治文明不斷取得進步的現實背景下，要重構政治生態，要解決政治生態中存在的各種問題，尤其需要重視制度文化建設。習近平總書記明確提出，把思想建黨與制度治黨結合起來，并強調把制度治黨放在突出位置，豐富和發展了黨的建設理論和實踐。

加強制度文化建設，必須全面深化黨的建設制度改革，必須全方位扎緊扎細扎實制度籠子。從當前實際情況看，特別需要著力細化三個方面制度：一是細化黨內民主制度。黨內民主是黨的生命。民主是制約和監督權力的法寶。當前，在某些地方和單位，權力過于集中，一把手說了算，家長制、一言堂等現象愈演愈烈。針對這些突出問題，急需建立或細化黨務公開制度、黨內民主選舉制度、黨內民主議事制度、黨內民主決策制度、黨內民主監督制度。二是細化選人用人制度。選任用人的權力，是根本的關鍵的權力。細化選人用人制度，重點是細化選人用人標準、細化選人用人程序。要解決的問題是，標準缺乏客觀性、不確定性，不具體，不易把握，以長官意志為標準；程序缺乏透明性，醞釀、提名等關鍵環節不公開，過于強調“保密”，甚至以“保密”為幌子，暗箱操作，營私舞弊。三是細化監督執紀問責制度。亟待細化的是問責制度。問責是針對權力和職責的。權力運用和職責履行過程中，哪些情況出現以后必須問責？由誰來問責？問誰的責？迫切需要通過十分明晰、十分細化的制度加以規定。

制度的價值和生命力在于執行。自覺執行制度的前提是要敬畏制度。敬畏制度涉及到人們的思想文化范疇，執行制度涉及到人們的行為文化范疇。一定要把建立健全制度本身與敬畏制度、執行制度結合起來。一定要營造一種人人敬畏制度、人人執行制度的文化氛圍。這就是我們從文化的角度研究加強制度建設的魅力所在。

四、加強以提升黨員干部從政行為品質為核心的行為文化建設

希臘哲人亞里斯多德說：“我們每一個人都是自己一再重復的行為所鑄造的。”優化政治生態、改善從政環境，落腳點應當是改善行為文化。不論是在政治家或者文化學者的眼光里，政治文化是存在進步與落后區分的。那么對于政治文化中的行為文化而言，怎樣來進行這種區分？換言之，什么樣的行為文化是進步的？什么樣的行為文化是落后的？我們需要確立評價行為文化的標準。這個標準，我們認為應當包括兩個方面：一個是合規性，一個是合德性。改善行為文化，關鍵在于提升黨員領導干部從政行為的品質，使整個行為文化特別是從政行為具有嚴格的合規性和高度的合德性。

合規性是底線。這是制度文化建設對于行為文化的要求。一切行為特別是從政行為不可違紀，更不可違法。對于黨員干部來說，就是要把守紀律講規矩擺在更加重要的位置。黨紀嚴于國法。紀律是黨員干部從政行為中不可觸碰的底線。無數腐敗案例表明，不少領導干部往往是從破壞規矩、違反紀律開始，進而走上違法犯罪之路的。全面從嚴治黨就必須把紀律挺在法律前面，用黨紀黨規約束從政行為。

合德性是境界。這是思想文化建設對于行為文化的要求。中國傳統文化講究“以德治國”。“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眾星拱之。”以習近平為核心的黨中央明確主張依法治國同以德治國相結合。德的內涵十分豐富。在中國傳統文化中，古人強調八種德行，即孝、悌、忠、信、禮、義、廉、恥。孫中山、蔡元培等曾提出“忠、孝、仁、愛、信、義、和、平”新“八德”。新中國成立以來，我們對德從各個層面進行過描述或概括。比如“五講四美三熱愛”之類。黨的十八大提出了三個倡導，用24字表述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其中的“愛國、敬業、誠信、友善”，實際上是對全體公民之德的總體要求。近幾年來，習近平總書記提出了“五好干部”的要求，提出了縣委書記“四有”的要求，提出了造就“四鐵”干部隊伍的要求，提出了“三嚴三實”的要求，提出了“兩學一做”的要求，等等。這些都是對領導干部之德的細化。當然，我們還需要對德的內涵和具體標準進行細化，特別是需要聯系各地、各部門、各領域、各單位、各類人群的實際來進行細化。在對德進行細化的基礎上，我們才能更好地把握和評價行為的合德性。就當前而言，我們強調行為文化特別是從政行為的合德性，包括合乎理想信念，合乎黨的根本宗旨，合乎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合乎忠誠、干凈、擔當的要求，等等。其目的就是要體現非常高尚的思想政治境界和倫理道德境界。

那么，怎樣才能提升黨員領導干部從政行為的品質，使從政行為具有嚴格的合規性和高度的合德性呢？從中國的文化傳統和我們黨的建設經驗來看，特別值得重視的有兩條：一條是知行合一，一條是以上率下。知行合一是中國古代哲學思想中一個十分重要的命題。它內涵豐富，其基本精神是強調重視道德的實踐性。目前，我們的政治文化中，存在的最突出、最普遍的問題之一，就是沒有做到知行合一。不少人表里不一、心口不一、言行不一。因此，《準則》把對黨忠誠老實、光明磊落，說老實話、辦老實事、做老實人，反對搞兩面派、做“兩面人”，作為“嚴明黨的政治紀律”的重要內容。而解決這些問題，最關鍵、最有效的辦法就是以身示范，以上率下。人們常說，“上有所好，下必甚焉”，上梁不正下梁歪，上行下效。如果上級只說不做，下級自然也是說一套做一套。黨的十八大以來，“八項規定”精神之所以得以貫徹落實，群眾路線教育實踐活動之所以收到實效，主要的經驗就是以上率下。必須指出的是，所謂以上率下，它不是說教，不是口號，而是一種行為方式，一種行為文化。“喊破嗓子，不如做出樣子”。習近平總書記多次強調，“要嚴格按照黨章規定的黨員領導干部必須具備的六項基本條件，提高自身素質和能力，經常檢查和彌補自身不足”[6]。六中全會強調，新形勢下加強和規范黨內政治生活，強化黨內監督，重點是領導干部特別是高級干部。這是由領導干部特別是高級干部執掌重要權力的特殊地位所決定的，也是由領導干部特別是高級干部發揮示范作用的特殊職責所要求的。習近平總書記反復強調中央委員會要自覺做堅定理念信念的表率、自覺做認真學習實踐的表率、自覺做堅持民主集中制的表率、自覺做弘揚優良作風的表率，強調高級干部要對黨忠誠、落實管黨治黨責任、守住紀律底線，為全黨做出表率。

最后我們需要強調的是，生態也好，文化也好，它們的一個重要特征是整體性。我們把觀念文化、制度文化、行為文化分開來加以研究，是為了更加深入地認識和把握文化的整體。在政治生態建設和文化建設的實踐中，我們都必須堅持整體思考，整體推進。我們應當把習近平總書記關于依法治國與以德治國的思路貫徹好，把習近平總書記關于思想建黨與制度治黨相結合的思路貫徹好，把六中全會通過的新《準則》《條例》貫徹好。我們應當高度重視觀念文化建設、制度文化建設、行為文化建設的統籌協調推進，并促使建設的成果更多地體現在良好的行為文化上。那么，海晏河清的良好政治生態一定能夠實實在在地呈現出來。

[參考文獻]

[1]孟德斯鳩.論法的精神[M].北京：北京出版社2007年，第29頁。

[2]托克維爾.舊制度與大革命[M].北京：商務印書館，1992.

[3]中共中央宣傳部.習近平總書記系列重要講話讀本[M].北京：學習出版社，人民出版社，2014.

[4]新形勢下加強和規范黨內政治生活的若干準則（2016年10月27日中國共產黨第十八屆中央委員會第六次全體會議通過）[Z].新華網，2016-11-02.

[5]習近平.在黨的群眾路線教育實踐活動工作會議上的講話（2013年6月18日）//十八大以來重要文獻選編》（上）[M].北京：中央文獻出版社，2014.

[6]習近平.認真學習黨章，嚴格遵守黨章（2012年11月16日）[N].

人民日報，2012-11-20.

[責任編輯：馬昌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