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我度過的那漫長歲月

文/段啟航（長郡雙語實驗中學初三1403班）

陪我度過的那漫長歲月

文/段啟航（長郡雙語實驗中學初三1403班）

我幼時居住的大院中，曾經兩個風一般的身影在奔跑著、嬉戲著、歡笑著。一個是我，一個是你。

你年長我一點。我似乎剛開始記事，你便出現在我的世界里。我與你在院子里的空坪里遇見，我邀你一起玩，你不說粗話，你禮讓，我當你是新朋友。我們自此成了最好的玩伴。春來秋去，你伴我玩耍，伴我哭鬧。我弄壞了你僅有的玩具，你容忍下來。我好幾次內心拿捏你背轉身后的表情，茫然、憤恨或者是坦然。第二日我見你，你依舊伴我如往日。

幼時的我，還不懂得什么人生、幸福之類的。

我住樓里，你的家在樓下，類似雜屋，窄小。樓的外墻及院里的大樹擋住了這小屋的陽光。一些夜里，你從小屋里出來，端著個盆子，沿著凹凸不平的水泥地朝傳達室走，眼光始終落在這個盆里，小心翼翼的。盆里冒著熱氣，盛著你自己炒的一份菜。你進到傳達室里，把盆往桌上一垛，這才長虛了一口氣。你，你的父親，端著碗就在那吃著。你的父親帶著你從鄉下進城，在院子里做保安。只一個素菜，你倆吃得津津有味。

少有人愿意上夜班的，所以工錢比白班多一點。我后來才知道，你父親想多貼補點家用，堅持上夜班。晚上下廚的事，便不得不交給你。你家貧，你好些時候只做一個素菜。

那時的你，天蒙蒙亮便起來了，捧著書本在晨讀。大院門口鋪的水泥地，你蹲在那，自己洗衣服，你挑選衣服泛黃的地方，夾在兩手間搓來搓去。

我曾問過你原因。你跟我說，你起早貪黑讀書，也許可以上一個好的中學，也就有一個好的未來；你跟我說，你不怕苦累，自己洗衣服也并不難，人要自力更生。

我不懂，沒有聽懂過。我衣食無憂，并沒有擔心過這些問題。我們聊天那會，我也點點頭，裝懂。

幾年以后，我搬家了。我沒來過這個院子，也沒在這座城里偶遇過你。我倒是常常想起你我曾經的對話，感懷不已。家境貧寒的你不想讓父親那么辛苦，也為了未來好點。短短幾年里，你的生活一定不會向好，不會大的改變。你這一路上，肯定是艱難的、坎坷，你一定在奮斗，自強不息。我從心底里尊敬你，欣賞你。

時間啊！一晃而過，曾經和你一同度過的漫長歲月，如今化成了零零散散的記憶碎片，漂散在腦海里。我回過頭去，回到當初與你一起生活、一起嬉戲的大院里尋找你，你卻早已離去，留下一間空蕩蕩的，陰暗潮濕的小屋。你走了，你很可能上了家鄉一所中學，只留給我一片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