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涼花香

文/楊洋（長沙市明德中學K351班）

夜涼花香

文/楊洋（長沙市明德中學K351班）

進入高考季，個人活動日益見少，難得從文山題海中抽身片刻，我只有在萬籟俱寂的夜晚，才能伴一盞孤燈，或讀唐詩宋詞，或品悠揚旋律，或吮吸藝術的甘露，滋潤心田。

日常的課程，如一堵無形的高墻，壓得人透不過氣來，在此時，我可以暫時逃離。一個人的世界，心與物化，也算是半個自由的人。然而室內總歸氣悶，將川端康成的《花未眠》看完，才知道花在晚上是不睡覺的。但畢竟我等凡人不同于花，我便想：“花是否真的與我同歸于寂了呢？”一想到這，我才發現，我離開自然已經很久了。

推窗而望，外面是林立的高樓，昏黃的燈光將電線桿扯得老長，如同無形的陰影將全身扔到床上，想折斷見聞的時候，窗外拂進一縷輕風，室內頓時有一種香氣彌漫開來，沁人心脾，使人神清氣爽，思緒如同蛋清般明朗起來。

只是，此時梅花還沒有開，映日的荷花已在六月開過，這到底是什么香呢？

復坐于窗前，細細品味這暗香，這才記起，可能是以往夜夜走過，天天看見的丹桂開花了。時間太忙，竟無暇顧及于此，竟將自然的一絲亮色給抹殺了。

春歸如過翼，一去無跡。夏荷、秋菊、冬梅如期綻放，香馨不斷。丹桂之香，可飄十里，可聞而不可見，這才是真正的暗香。原來自然還是無處不在的。柳永在《八聲甘州》中也說：“三秋桂子，十里荷花。”不知他在菱歌泛夜的時候，是否也體會過暗香的感覺。

人閑下來的時候，桂花是會落的。在于我，浮生半日之閑尚不可得，如同一條浮在空中的魚，但這桂花，仍是要無可奈何地落去的。好在暫時擁有了這暗香，雖為風所送，但盈于袖間，猶有余香。自然與人相伴，可我們卻沒有發現，正如同《水滸傳》中張都監夫人在樓下聽到鴛鴦樓上打斗聲所說的那樣：樓上的官人們都醉了。現代都市，為名忙，為利往，豈止是醉，簡直是麻醉了。

有人說生命如歌，每一首歌都有屬于它的旋律與動人之處，也有人說生命如花，有的花香而不艷，有的花艷而不香，有的又艷又香但有刺，不同的花有不同的美好之處，而世界既是一個大花園，縱然有些人沒有華美的外表，有的人沒有馥郁的芬芳，有的人美中有刺，但是每個人都是屬于自己的獨一無二的一朵花。

走著過來，忽然又想起了《封神演義》中的一段：紂王問云中子：“道長何來？”云中子答：“貧道自云水中來。”“云枯水散，歸于何處？”“云枯皓月當空，水散明珠出現。”多美的妙答，只有清醒地活著的人才會有如此領悟。

夜涼如水，暗香隨風，陣陣送來。花未眠，而我，早已睡在自然的懷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