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劉心睿(湖南省常德外國語學校高37班) 指導老師/劉冰英
秋末夜
文/劉心睿(湖南省常德外國語學校高37班) 指導老師/劉冰英
立冬后,寒意砭骨。前些天還計劃著踩自行車上學,但我現已越來越畏懼于清晨的凜冽寒風。立冬時,秋姑娘像演小丑似地換了臉,厚厚的烏紗隱去了溫柔的陽光的痕跡。
在這樣的秋末夜,自然是寂寥迷茫的。本有鄰居街坊幾只不聽話的貓兒狗兒在小區內引吭高歌,營造春晚小品般濃濃趣意的氛圍,而這些日子,只怕也是不敢拂逆秋姑娘的意思,蜷縮在溫暖的屋子,連一聲嗚咽也發不出。
地面是干燥的,不禁想起前幾日下的秋雨,頗有幾分意蘊,只道是疏疏密密,密密疏疏。疏時,昆山玉碎,輕盈婉約,還看得到幾分盛唐宮女翩翩起舞的模樣,婀娜多姿;密時,阡陌縱橫,交錯棋布,隱隱如激流俯沖下斷崖撞得粉身碎骨,壯闊激昂。秋又何嘗沒有雙面人格呢?
夜色愈濃,萬籟俱寂。聽見保安在說“樟樹”“壞鳥”,我向來分不清鳥和樹的種類,何況在朦朧燈光下。問了才曉得,這幾天來抓蟲子的鳥,竟夾雜了些許烏鴉。“這鳥不吉利!”烏鴉雖沒犯錯,僅來了一趟便使人厭惡,也是造物主無奈的安排吧!
秋末夜,附近工地哐啷清脆的聲兒分毫不減。初秋時練習羽毛球、太極拳和騎賽車的大人小孩全了無蹤跡。哦,樓上倒有幾戶人家的小姑娘,在饒有興趣地打量著枯死的葉,咯咯地笑著,打賭它是被壞鳥啄了或是惹太陽公公不高興了才死得這般凄慘。陪同的奶奶不高興地敲敲她們的頭:“干嘛老說死啊死的。”
金色的窗簾合著寒風的節拍,飄飄然地跳著華爾茲。我翻開一本詩集,心不在焉。百無聊賴間,我往窗外望去,看不到明月,也沒有璀璨星光,可是就是這樣的凄清冰冷,竟會讓人感到莫名的心安、溫暖,有如多年不見的老友,你會愿意把一切講給秋聽。“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王勃大概就是覺得秋和他一樣的迷惘,才留下這字字珠璣的名句吧。
忽遠忽近的腳步聲擾亂了我的思緒。“爸爸,這次考試真的很難。你說過了,我盡力就可以啊?我盡力了啊!”小男孩哭泣著,嗚咽的顫音搭配凜冽寒風令人瑟縮。哭泣聲和沉默的父親一同漸行漸遠。這時有人推開了窗,刺耳的“吱呀”一聲劃破浩瀚天際的寧靜。與此同時又傳來不滿的咳嗽聲,嚴肅而莊重,警告著擾人安寧的噪音,使得那些想做出些大動作的都如被警察訓斥了的小偷,躡手躡腳,尷尬不已。秋末夜,這般嘈雜而寧靜。
很多人自以為不畏嚴寒,更何況是秋末,還不是深冬,我亦如此。走出屋子才知道這冷不亞于冬天,難怪那么多文人騷客傷秋。可是,已是秋末了,夜再漫長,明天仍是陽光四射。瞧,今日放晴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