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用武之地

★文/楊錫章

英雄用武之地

★文/楊錫章

剛剛正街上扶著一位老奶奶過完馬路，電話響起。電話里邊傳來一個急促的聲音：快來街東三叉河勝利橋以南100米處救一被困女子。

自從去年我從三個歹徒手中救下一個女孩并在年底獲得本縣的一萬元見義勇為獎金后，我就成了名人。幾乎每天都有電話打來尋求我的幫助。當時我救人只是出于正常反應，但是現在不同的是，我需要這筆錢。因為我兒子臥病在床，眼看又沒錢抓藥了。

現在，我往出事地點狂奔。路上看到有一輛摩托車撞在樹上，車手正在大出血，顧不上這些了。忽然我發現后面有幾個男人追來，而且邊追邊叫抓小偷，看來是哪個人的東西被人偷了，恰好看見我在飛跑所以理所當然地認為我是賊。來不及證明我的清白了，快趕路。

甩開失主一大截后，前面的雜貨市場各種小攤占道經營。一輛閃著燈的救護車也給擋著進不去，醫生干著急。我大叫我去救人，卻被幾個小販給扭住了，說救人不應該走這兒，這兒不是綠色通道。正糾纏間，那幾個追我的人趕上來，見狀大喜，叫他們別放，說我是小偷。一聽是小偷，那幾個小販立即像觸電一樣把手脫開了。周圍的人前邊的人大叫，小偷來了，快跑。只一下，前面唰地讓開一條大道。

當我上氣不接下氣地跑到三叉河勝利橋以南100米處時，只見河水滔滔，哪里有什么女子。只有波浪卷著一些連根的大樹和牛羊。我緊急分析，人是被沖走了，水的流速估計是每秒5米，從我接電話到現在過了10分鐘左右，那么600秒乘以5是3000米，落水的女子現在在3000米以外，以我每秒跑10米，趕上她要5分鐘。這期間女子又要被沖出1500米。

算出追上落水女子的時間我又跑出了一百多米。電話又響了，是那個叫我救人的人的聲音。他說不好意思，方向搞錯了，不是勝利橋以南100米，而是勝利橋以北100米。來不及罵人的我在急速奔跑中馬上來了個邁克爾·杰克遜式的180度轉身，然后向北跑去。

快跑到時，只見河道中央的一塊巨石上站著一個年輕的女子。她一定是在三叉河水庫泄洪前就爬到上面了。經常有人爬上那里照相，只是今年雨水多，臨時放水應對最近的暴雨警報。河邊已擠滿了看熱鬧的人。見我來了，齊聲歡呼：“救人的人來了，大家快讓開，別擋道！”我已累得不行了，一分神，腳下一絆摔倒在地。腳受傷，起不來了。這時人群中有一個人叫道，快來幫幫英雄。于是許多人跑過來抱頭的抱頭，抱腳的抱腳，把我抱到離那女子最近的岸邊。

有一個人看出了我的傷痛嚴重，就對其他人說，英雄已經跳不進河里了，怎么辦？另外一個人說，那么咱們再幫幫他。

于是幾個人抱著我，把我輕輕地放進了湍急的河流……

（摘自《四川文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