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冬梅,萬道俠
(山東大學經濟研究院,山東 濟南 250100;上海財經大學財經研究所,上海 200434)
影響我國區域經濟增長的制度要素解讀
楊冬梅,萬道俠
(山東大學經濟研究院,山東 濟南 250100;上海財經大學財經研究所,上海 200434)
區域經濟增長離不開傳統要素的投入,但是制度要素決定了有效的經濟增長。以城鎮化、市場化、對外開放、金融化及政府管制來表征制度要素變遷的顯性構成,對我國宏觀制度變量區域變遷的動態特征與空間特性進行的量化分析表明,各項制度變遷的實施與推進在地域上存在強度與深度的顯著差異,東部沿海地區與西部地區的制度構成表現出明顯的空間依賴性,中部地區則更多地體現了制度變遷的空間異質性。促進區域經濟協調發展的制度創新對策主要有:減輕城市化壓力,積極穩妥推進城鎮化;加快市場化的改革進程,保持經濟平穩健康發展;深化金融制度改革,提高資本配置效率;加大對中西部地區的政策支持,縮小區域發展差距。 〔關鍵詞〕制度要素;制度變遷;指標體系;區域經濟增長
自新制度經濟學理論問世以來,制度因素對區域經濟增長具有重要作用已成為國內外學者的共識。改革開放以來,我國的經濟發展取得了巨大成就,但在經濟快速增長的同時始終存在著區域經濟發展的不平衡。雖然改革開放之前,中國各地區之間由于初始資源稟賦的差異就存在發展不平衡的問題,但經濟體制改革以來區域不平衡的加劇使我們在研究該問題時不得不考慮經濟體制改革這一制度因素的影響。區域經濟增長是中國經濟發展的核心內容,也是由集聚走向均衡的必經之路。那么,在當前供給側改革的背景下,如何對影響中國區域經濟增長的制度要素進行解讀,如何對復雜的宏觀制度變量進行量化進而研究其區域變遷的差異性并提出對策建議,是目前亟需解決的問題。
從新古典經濟增長理論到新經濟增長理論都認為,經濟增長的直接原因主要是技術進步、物質資本和人力資本投入,而將制度要素排除在經濟增長模型之外。新制度理論則認為,與其說經濟增長的原因是資本積累、資源配置、技術進步等因素,倒不如說這些因素是經濟增長的手段和結果,而制度才是經濟增長的關鍵因素,因為土地、勞動、資本只有在有效的制度安排下才能充分發揮其功效,促進經濟增長。新制度學派尤其關注制度對區域經濟增長的重要作用。美國經濟學家奧爾森提出,不涉及制度就不可能解釋區域經濟增長率上的持續差異*Olson M.Big Bills Life on the sidewalk:why some Nations are Rich,and other Poor.Journal of Economics Perspective.1996,Vol.10:56.。因此,制度在區域經濟增長中的作用正日益為經濟學者所接受和認同。
(一)制度與制度變遷的經濟學分析
古典、新古典及內生經濟增長等理論都將制度要素看成是既定的外生變量,忽視了制度在經濟增長中的作用,因而難以對制度背景復雜的發展中國家的經濟增長進行理論解釋。各國經濟發展的事實證明,經濟的增長是離不開制度這一變量的,因此,新制度經濟學家們在原有的經濟增長理論的基礎上增加了制度因素分析,并提出了全新的觀點——制度是經濟長期增長的決定性因素。在一個不斷發展變化的經濟系統中,當某種外在性的變化傳導至經濟系統,就會促使現有的成本—收益結構發生改變。收入的變化會與現有的制度不相匹配,即現有的制度無法滿足這種收入的實際變化,因此,必須改變現有的制度,通過新的制度來滿足收入流的變化。這就是以諾斯為代表的新制度經濟學家的核心觀點——制度要素決定了有效的經濟增長*姚洋:《制度與效率:與諾斯對話》,成都:四川人民出版社,2002年版,第84~106頁。。資本、勞動和技術并非經濟增長的原因而是經濟增長的本身,制度要素是經濟增長的根本原因。
不同學派對制度有不同的界定,以凡勃倫、青木昌彥為代表的舊制度經濟學派與比較制度經濟學派強調制度與精神觀念是相互聯系的,人的主觀觀念產生了制度,制度反過來影響或制約著人的主觀觀念,因此這種“制度”更多的是精神層面的抽象概念,它能夠潛移默化地影響著人們的生產生活。以諾斯為代的新制度經濟學派則強調制度是人為的行為規則,諾斯將“制度”定義為追求主體福利和效用最大化的一種個人行為,是一系列被制定出來的規則、秩序、行為道德和倫理規范*道格拉斯·諾斯:《制度、制度變遷與經濟績效》,杭行譯,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14年版,第3~6頁。。同時,新制度經濟學派認為,制度所決定的人們的行為規則會受到社會認可的正式、非正式的約束及實施機制的制約,這類“制度”的范疇不僅包括了人的行為道德及倫理規范,也包括了人們日常生活中形成的行為準則。新制度經濟學派對制度的定義為多數學者廣為使用,并將制度的定義擴展得更加完善和具體,強調制度是人為的行為準則并包括政治、經濟與社會多個方面的行為。需要指出的是這類“制度”是一種靜態的變量。
新制度經濟學派是在“需求—供給”的均衡理論基礎上對制度進行研究,認為當現有制度安排無法實現經濟利益最大化時制度變遷就會出現。新制度經濟學派也把制度變遷理解成一種制度創新或制度的發展。制度變遷的需求可以理解成人們對一種更高效率制度的需求,而這種更高效率的制度安排會給制度“消費者”帶來更高的收益。當制度“消費者”在現有的制度安排下無法獲得其潛在的利益時,“消費者”就會有改變現有制度安排的需求。制度變遷的供給可以理解成制度的“生產者”在制度變遷的收益大于其成本時所推動的一系列的制度改革,制度變遷的供給者可以是國家、政府,也可以是組織。制度變遷的需求與供給都是影響制度變遷的因素。諾斯指出只有當制度變遷的供給與需求相一致時才會產生制度均衡,其實現條件是制度供給者的邊際收益等于邊際成本。可見,制度變遷是一種制度創新及發展的過程,是一種新的效率高的制度安排對舊的效率低的制度安排的一種替代。我們所研究的制度變遷是屬于正式制度的范疇,它不包含人們觀念意識下的制度,基于此,制度變遷在實證研究中比制度更容易量化。因此,本文將制度變遷作為宏觀制度變量的代理變量進行分析。
(二)影響區域經濟增長的制度要素度量
“制度變遷”是制度的變革和創新,它是一種制度安排對另一種制度安排的取代。現實研究范疇內并不存在這樣一個獨立的變量,本文旨在找到能夠近似描述整體制度變遷的重要經濟變量,作為宏觀制度變量的一系列代理變量。從我國改革開放的實踐來看,中國經濟體制下的制度變革對經濟增長具有重要意義,比較有代表性的制度變革有企業市場化改革、對外開放、金融深化、城鎮化改革、政府規制的完善等等。當然,以上制度變遷變量的選取只是我國經濟體制一些具體的制度改革,它們不能表征我國制度變遷的全部。即便如此,我國經濟增長變化均可以從以上經濟體制的變化中找到制度性解釋,因此,以上經濟體制的變化能夠反映我國總體制度變遷的強度。
大多數學者研究的指標主要集中于所有制結構、市場化程度、政府干預程度和對外開放程度等幾個指標上,本文基于經驗文獻和現有中國經濟體制改革的背景,主要從以下五個方面來選取指標:(1)市場化變量——市場化是實現資源充分合理配制,以效率最大化為目標機制;(2)城鎮化變量——城鎮化是指農村人口向城鎮人口轉變的過程,而城鎮化進程伴隨著農業向工業和服務業的轉變、人們生產生活方式的轉變;(3)對外開放變量——我國區域經濟發展水平的高低還與改革開放大環境有關;(4)政府管制變量——政府通過投資影響資源配置,通過產業政策影響地區經濟結構,通過財政、行政和法律手段調控貿易政策,進而影響經濟主體的決策;(5)金融化改革變量——金融機構可以為經濟活動提供資金支持,金融發展對經濟增長的生產率效應也表現出不同的作用。基于此,我們從五個方面得到以14個指標為基礎的宏觀制度變量的指標體系(見表1)。

表1 宏觀制度變量的指標體系
本文以1978年以來我國31個省市區作為研究樣本,考察我國宏觀制度變量的區域變遷動態特征與空間特性,數據主要來源于《中國統計年鑒》、《中國人口統計年鑒》、《中國區域經濟統計年鑒》、《中國工業經濟統計年鑒》和《新中國六十年統計資料匯編》。
(一)制度要素區域變遷的時序差異
1.分類制度變量區域差異的動態演變。基于以上指標體系,本文首先計算出1978年以來我國31個省市區各方面的二級指標,然后采用專家咨詢法對制度變遷變量的二級指標賦予其權重,進而計算得到各方面的一級指標。根據以上測算方法,我們得到1978年以來31個省市區5個方面的宏觀制度變量,計算結果表明,不同地區制度變遷代理變量的取值存在較大差異,表明各項制度變遷的實施與推進在空間地域上存在著明顯的差異。
我國城鎮化改革的程度與深度呈現不斷加劇的態勢,東部地區城鎮化水平顯著高于中西部地區,這主要是因為東部地區經濟水平優勢和地理區位優勢。自我國進入城鎮化為主的經濟體制改革階段,勞動密集型的輕工業就開始得到迅速發展,即使在東部沿海靠近大城市的農村地區,那些大量具備原材料優勢的鄉鎮企業也會迅速聚集,并在農村地區形成了眾多小城鎮。這種城鎮化的跨越式發展促進了東部地區城鎮化水平的提高。
我國市場化水平總體上是在波動中逐步提高的,其中1992年之前東中西部地區市場化水平相當且進程相對緩慢,1992年之后各地區市場化水平顯著提高。這是因為改革開放之初非國有企業的比重較小,國有企業的市場化雖已起步,但步子卻不大且未能產生明顯的影響。1993年至今國有企業進行了現代企業制度改革,市場化進程進一步加快。近幾年來,中部地區市場化水平已逐漸趨向東部地區,東部地區市場化改革起步早、速度快,但會受到資源及其他要素的限制,可能其改革水平達到瓶頸,而中部地區市場化的發展空間還很大。
我國對外開放水平主要取決于東部地區,中西部地區相似且水平遠遠低于東部地區。東部地區對外開放水平總體上提高但存在波動。形成這種差異的原因無外乎地理區位因素和政策因素。改革開放以來,政府為了發揮東部沿海地區區位優勢而實施了一系列的優惠政策。但近年來東部地區對外開放水平有持續下滑的態勢,這是因為各種優惠政策相繼取消及各級地方政府在引資過程中產生的惡性競爭導致效率低下。
我國金融深化改革的程度東部與西部地區相當,均高于中部地區。這可能是因為為了加快西部地區基礎設施建設、優化生態環境,西部地區金融機構不斷支持本地區的結果。與其他制度變遷變量相比,西部地區金融深化改革雖然略顯滯后但也表現出強勁的增長態勢。
我國財政支出占GDP比重的發展趨勢基本符合“瓦格納法則”,即財政支出占GDP比重隨著人均GDP的增長而上升。不過我國也表現出特殊性。在1996年之前財政支出逐年增多,但由于其增長速度慢于GDP的增長速度,導致財政支出占GDP的比重一路下降,從1996年后才開始回升。總的來說,財政支出占GDP的比重曲線走勢自改革開放后呈現出先逐年下滑而后又逐年回升的特征。具體而言,西部地區的政府干預要明顯大于東中部地區,西部地區經濟水平較為落后,政府分配資源權力約束較大,市場化程度低。與之相反,東部地區市場化程度高,政府干預程度也較小,因此財政支出比重也較小。
2.綜合制度變量區域差異的動態演變。雖然以上宏觀制度變量在一定程度上能夠反映我國制度變遷的強度和深度,但為了反映我國制度要素的整體狀況,需要將這5個一級指標合成一個綜合指標,本文稱之為制度要素指數。
計算制度要素指數的數據均來源于1978年以來31個省市區的各分類制度變量數據。采用主成分分析法來確定每個制度變量的權重(方差貢獻率),計算得到制度變遷綜合指數。這樣求得的累計方差貢獻率為100%,綜合指數與原來指標相比沒有任何信息的丟失。本文用SAS 9.1軟件作主成分分析,由于主成分分析是對原始數據標準化后所有得到的綜合指標存在負數,而實際制度變量是不存在負數的。本文參考廖進中等的研究*廖進中、韓峰、張文靜、徐荻迪:《長株潭地區城鎮化對土地利用效率的影響》,《中國人口資源與環境》2010年第2期。,采用3σ原則對綜合指數運用坐標平移方法以消除負數,整理出我國31個省(市、區)的制度要素指數。為了能夠清楚了解制度變量在各省(市、區)具體空間分布演變,本文選取不同時間的31個省(市、區)的制度變遷總指數作為分析樣本,利用Geoda軟件作出三個時間段上(1978—1991,1992—2001,2002—2014)的制度變量(制度要素指數平均值)空間分布四分位圖,以觀測我國制度變遷空間動態演進趨勢(見圖1)。
從3個時間段來看,我國制度變遷進步指數年平均總量顯著提高。1978—1991年時間段,我國制度要素指數年平均總量最大值為3.764,而到2002—2014年則上升到5.589。我國31省(市、區)空間位置在所選取的三個樣本時間段內發生了很大的變化。第四梯隊代表制度水平最高的省份大都聚集在東部地區,有東部沿海的廣東省、浙江省、上海市、江蘇省及東北地區的遼寧省。只有山東省和福建省波動比較明顯,比如福建省先是由第三梯隊上升到第四梯隊最后又回到第三梯隊水平。第三梯隊變化比較明顯,且集聚程度不高。在第一時間段內主要集聚在東中部地區,繼而開始擴散,至第三個時間段分布在東北的黑龍江省,東部的河北省、中部的山西省及西部的重慶、新疆等。第一和第二梯隊代表的制度水平較低的地區主要分布在西部地區及中部欠發達的地區。這與事實也是相符的,說明我們得到的制度要素指數具備合理性和現實特性。
(二)區域制度要素的空間異質與空間集聚
在空間統計分析中,空間位置存在空間異質和空間依賴兩種性質。Anselin將空間異質性(空間差異性)定義為每個空間區位上的事物和現象都有別于其他區位上的事物和現象的特點;將空間依賴(空間關聯)定義為觀測值及區位之間的一致性*Anselin, Luc. Geographical Spillovers and University Research: A Spatial Econometrics Perspective, Growth and Change, Gatton College of Business and Economics, University of Kentucky, 2000,31(4).。這種空間關聯意味著觀測值在空間上并不是隨機分布,而是因某種空間作用在地理上呈現一種集聚,不同地區之間觀測值表現出交互或者溢出。因此,有必要從空間維度方面分析我國制度變遷的差異問題,以克服傳統統計方法忽略空間影響的不足之處。
為了檢驗我國的制度變遷在地理空間上的相關性,即是否存在空間依賴特性,本文利用Geoda10.2軟件計算出我國1978年以來省際制度變遷進步指數的全局Moran指數。該指數越接近1,表明具有相似屬性的集聚效應就越大,內部空間差異性就越小;Moran指數小于0表示負相關,該值越接近-1,表明具有相異的屬性集聚在一起的程度越強,此時空間差異性較大。圖1是我國制度變遷指數的全局Moran指數趨勢圖,可以看出,1978年以來我國制度變遷指數的Global Moran's I均大于0,表明我國的制度變遷具有空間依賴性或空間集聚性(正的自相關性),并且除了個別年份(1979年)以外各年的Moran指數對應的p值均小于0.05,即通過了顯著性檢驗,說明我國制度變遷的空間分布并非隨機分布而是呈現顯著相似屬性的集聚效應,制度變遷水平較高的省(市、區)相對地趨于較高制度變遷水平的省(市、區),反之亦然。我國制度變遷的集聚效應整體波動性較為明顯,1984年以前波動性較大,1984年以后雖有波動但整體上存在減弱的態勢。這也說明我國制度變遷的總體集聚效應下降,其空間差異性則存在增大的態勢。需要指出的是這一結論是針對省際尺度而言的,是省(市、區)之間空間差異平均意義上的增大,與其他尺度上空間差異的縮小并不矛盾。

圖1 我國1978—2014年省際制度變遷總量的Global Moran's I趨勢圖
基于上述分析,可知制度改革與創新對于我國經濟發展具有特殊意義,要想實現我國經濟增長方式的轉變,保持穩定高速的經濟增長,就必須努力克服現有低效的制度,構建有利的制度環境。只有在有效的制度下,生產要素才能更加合理有效地發揮其資源配置能力,經濟水平才能穩定持續地增長。
(一)減輕城市化壓力,積極穩妥推進城鎮化
城鎮對于各要素尤其是非農業人口的承載空間有一定的限度,當達到一定程度時,隨著各要素的集聚和規模的擴大,城鎮化的正向邊際效應就會逐漸減小。因此,我國在推進城鎮化的進程中不能盲目追求數量的增加,而要注重質量和城鎮化模式的選擇,合理規劃城鎮的行政區劃。行政區劃調整對推進新型城鎮化戰略而言,是有效的制度供給*楊有才、潘妍妍:《城鎮化過程中的行政區劃空間演進及其經濟效應研究》,《理論學刊》2016年第4期。。構建符合中國發展規律、具有中國特色的城鎮化格局——以城市群為主體、區域中心城市為依托、縣域中心城市為支撐、小城鎮和新型農村社區為基礎,促進知識資本、先進技術、高端服務業等要素在城鎮的合理流動和有效集聚,提高資源配置效率,充分發揮城鎮的發展與集聚對區域經濟增長的促進作用。
(二)加快市場化的改革進程,保持經濟平穩健康發展
隨著經濟水平的提高,市場化改革對經濟增長的帶動作用也越來越大。市場化改革能夠為中小型企業提供巨大的自由發展空間,極大地提高生產力,從而能夠快速提高經濟增長的速度。在國有經濟大規模的改革之后,我國經濟呈現出快速增長態勢,但最近幾年這項改革進行到最大的幾家國有企業就停滯不前了。我國經濟要實現向集約型增長方式轉變,今后仍應將市場化改革作為重點。具體而言,首先應穩步推進要素市場改革,完善要素市場交易平臺建設,提高要素市場交易的透明度。其次應加強對壟斷性行業的管制,適當降低這些行業的市場準入門檻,推動市場競爭機制發揮實效。最后應減少政府的過度干預,消除國企與民企在信貸使用、市場準入等方面的差別待遇,讓市場充分發揮作用,推動資源配置實現效益最大化和效率最優化。
(三)深化金融制度改革,提高資本配置效率
資本配置效率的持續改善受到經濟體制的制約尤其是金融體制的制約。當前各地區資本配置效率差異己成為影響區域經濟發展的重要原因,要想提高資本配置效率必須加快金融制度改革。我國東、中、西部地區金融制度的改進和創新始終是促進其經濟增長的有利因素,但不加控制地金融深化會使更多金融資源流向經濟發達地區,從而導致我國區域經濟增長差距的進一步擴大。因此,中央和地方政府應鼓勵經濟發達地區與欠發達地區金融機構加強合作,發揮發達地區高效金融體系的示范效應,給予經濟欠發達地區更多政策優惠,使其經濟水平快速提高,盡快消除其金融發展與經濟增長之間的“門檻效應”,提高資本配置效率。
(四)加大對中西部地區的政策支持,縮小區域發展差距
誠然,制度變遷的推動作用能否有效地發揮還與當地已有的資源稟賦條件相關,東部地區較早地形成了良好的資本資源、人力資源以及經濟資源,使其能夠實現較好的資源配置,再加上有利的制度環境,因此東部地區經濟增長水平遙遙領先。然而,西部地區在初始資源稟賦就不利的條件下,有利的制度改革和創新尤為重要。因此,對于中西部地區的發展來說,中央政府應制定相應的制度改革與扶持政策,對于效果好的政策應大力推廣實施。同時,鼓勵部分經濟發達地區的地方政府和企業要從大局出發,在區域經濟均衡發展中勇于承擔責任,將部分經濟資源尤其是人力資本與技術資源向中西部地區轉移,盡可能地消除中西部落后地區的技術瓶頸與制度變遷障礙,為資本配置和技術效率的提高提供良好的政策支持,推動中西部經濟乃至全國經濟的均衡發展。
[責任編輯:昭 卓]
本文系國家社科基金項目“我國區域經濟增長的制度影響與空間計量研究”(項目編號:12BJL065)的階段性成果。
楊冬梅,女,山東大學經濟研究院博士生,山東財經大學統計學院教授,研究方向為區域經濟理論及計量方法應用;萬道俠,女,上海財經大學財經研究所博士生,研究方向為城市及區域經濟。
F061.5
A
1002-3909(2017)01-0066-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