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愛你，哪怕與世界為敵
2017-02-07 04:45:25蒙淇淇
文苑 2017年2期
蒙淇淇
伍綺詩的《無聲告白》里說：“我們終此一生，就是要擺脫他人的期待，找到真正的自己?！蔽也挪灰蔀椤案玫淖约骸保抑恍枰蔀椤白约骸?，不管這個“自己”被外界評判成怎樣。很慶幸卜先森了解我，最難能可貴的是，他愿意幫助我，哪怕與世界為敵。
01
真的勇士，胖還海吃，困還熬夜，窮還追星，丑還顏控。
我都占齊了。
從來與漂亮無緣的我，有次參加卜先森的同學聚會，為了給他掙面子，我又化妝又穿高跟鞋。卜先森被我雷得不輕，突然揚起手。
我下意識地往后躲了躲，他手指落在我臉上，動作溫柔，用指腹輕輕抹著。
原來是我臉上的BB霜沒涂勻！
一下，兩下……我的臉可以煎雞蛋了！
高跟鞋太高，我又緊張，站都站不直，直哆嗦。他一把拽住我胳膊，扶穩了我。
他語氣很拽地說：“你在這等著?！?/p>
最后我洗了臉上的妝，穿著他臨時買的帆布鞋，去見他同學。
有人說：“這是你老婆？好可愛。”
卜先森冷著臉，“閉嘴！可愛是覺得一個人不漂亮時才說的，不能說可愛，要說漂亮！”
02
我們是“最萌身高差”，我158cm，他183cm。
他每次和我逛街都只能把手搭在我肩頭，而不能曖昧地攬住我的腰，所以吐槽說：“好像在和女兒一起走。”
“你嫌我矮？”我抓起抱枕扔過去。
他躲過：“本來就不高?！?/p>
我吼：“我沒嫌你矮就不錯了！你不知道你情敵有多高嗎？”
我抄起手機翻出吳亦凡的百科頁，用手死命戳著手機屏幕，就要戳出個洞來，“看到沒有，187cm！187cm！比你高一個頭！”
他冷哼一聲，搶過手機，卸了電池！
幾天后知乎上有個熱門話題：#有個追星的女票是什么體驗#
我看到卜先森的發言：“一要耐得住寂寞，她每天追劇刷動態，根本沒時間陪你；二要文武雙全，文能陪她宅在家里一整天煲劇，武能陪她探班接機花式應援；三要學會感恩，天天追那些顏值逆天愛豆的人，能看上相貌平平的你，請知足，謝謝?！?/p>
03
卜先森從小到大都是學霸，可高考由于某些原因失利了。
那年夏天，電話查詢高考成績后，他一個人蹲在庭院里種植的蔬菜旁，用一根樹枝撥弄著泥土，他看著螞蟻、蚯蚓和蝸牛，不吃不喝過了一整天。
“我一直沒有哭，可是后來，我媽抱著我說了句‘沒關系，我一下子就落淚了?！?/p>
然后就是漫長難熬的“高四”。那時他聽得最多的就是馬克西姆的《出埃及記》。
“復讀時的同桌，一個瘦小的女生，每次做數學試卷都會哭，她一邊哭一邊不停地念著‘數學是我的愛人、數學是我的寶貝。后來她考上了復旦?！?/p>
我忍不住說：“其實高考并不是唯一的出路?！?/p>
“可高考是唯一的一次不拼爹、不看臉的公平競爭?！?/p>
“可是你明明可以靠臉吃飯，偏偏還要靠才華、靠努力。你讓那些沒顏值、沒才華又不肯努力的人怎么活？”
“原來你還挺有自知之明。”
04
有一次我們吵得很厲害，甚至鬧了離婚。
卜先森讓我考慮一晚上。第二天早上醒來我還堅持要離婚。
“離就離！”卜先森抓起手機訂機票，“你身份證號多少？”
我翻白眼，“別裝了，你給我訂過那么多次機票，會沒有我的身份證號？”
“攜程系統出故障了不行嗎？快說身份證號?！?/p>
我信以為真，乖乖報出一長串數字。
他復述一遍，說：“1990年的，你是1990年生的！”
“那又怎么樣？”
“你有沒有考慮過你朋友的感受？別人還沒結婚，你就已經離婚了。總感覺在秀恩愛?！?/p>
“都離婚了還秀什么恩愛？”
“可是別人連婚都沒得離?！?/p>
我這才意識到不對勁，“你到底買不買機票？”
“買了?！?/p>
我奪過手機一看。北京飛香港？
“我的港澳通行證快過期了，離婚前，陪我去迪士尼過個萬圣節吧?！?/p>
然后我們再也沒提離婚的事兒。
05
渡邊淳一說：“收服男人就得對他好，但不是時時都好，只要在他生病的時候照顧他就行了。若是他身體的確好得不生病，只需在你自己生病的時候照顧他就行了?！?/p>
剛好那時我重感冒，在床上躺了一天，突發奇想要拖著病體給卜先森做飯。
他一回家我就問：“吃飯了嗎？”
他正在換鞋，聞言動作停頓了一下，“你給我做了飯？”
我躺在沙發上作氣息奄奄狀，“對呀，我做得半條命都快沒了?！?/p>
他默不作聲地坐下來開吃，吃得很慢，但到底是吃完了。
半夜他起床發出響動。我白天睡多了，那時還沒睡著。
“怎么啦？”
“沒什么?！?/p>
我搶過他手上的東西，是健胃消食片。
腦回路擁堵了片刻，我反應過來，“你回來之前吃過飯了？”
他這才坦白，“今天公司聚餐?！?/p>
我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06
我們第一套屬于自己的房子，卜先森沒有請裝修公司，而是自己設計、自己找水電和泥瓦工人來弄的。他說自己的家，想要自己弄。
洗臉池上的鏡子也是他挑選并安裝的。
驗收成果時，我站在鏡子前，發現鏡子的高度正合我的身高，脖頸肩膀也照了出來。
這時，卜先森走過來把手搭在我肩膀上。
我看到鏡子里的他，局促得要微微彎下腰，才能把頭發完全映現在鏡子里。
因為我和他有25厘米的身高差，所以這面鏡子的高度適合我，他照起來卻很累。
望著他連日奔波裝修而略顯疲憊的臉，我突然就有點想哭。
07
我有間歇性幽閉恐懼癥，因為小時候曾被人不小心關在體育館。那一晚留下了很深的心理陰影，偶爾還會影響我的生活。
有次我和卜先森坐地鐵，望著窗外一片漆黑，我突然就心跳加快、呼吸困難。我慌忙閉上眼睛，給自己積極的心理暗示。
這時卜先森握住了我的手，在我耳邊說：“好點了嗎？”
我咬住嘴唇不做聲，聽他又說：“有個辦法或許有用，你不要睜開眼睛?！?/p>
他抬起我下頦，吻了我。
那是我們的第一個吻。
08
卜先森的公司小有起色后，他迅速學會了企業家之間流行的四項貴族運動：高爾夫、馬術、網球和海釣，還拿到了海釣執照。
我們包船出海，他戴著墨鏡靜靜垂釣，我在旁邊自拍修圖發狀態。
很快卜先森釣上來一條大金槍魚，笑著說：“以后我們老了，可以住到阿拉斯加，我釣魚，你做網紅，別人笑你一把年紀了還像個洛麗塔，我就說，‘我偏要縱容她，做一輩子少女?！?/p>
我擺手：“肉麻死了?！?/p>
他偏要讓我更肉麻，居然開始念李元勝的《我想和你虛度時光》。
吃飯時我看到雜志上亨利·甘尼特說的一段話：“如果你還年輕，請遠離阿拉斯加，過早領略世間極美，將使余生變得乏味?！?/p>
我嚷嚷起來：“怎么辦？我的余生乏味了！”
他說：“不會吧？這明明是剛切的金槍魚魚生?。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