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袁波
讀書常能自省 反思則為精深
——散文家張書省先生印象
□文 / 袁波
本文的題目是我將享譽海內外的大作家金庸先生給張書省兄的一句贈言稍做調整,搬到我的這篇文章上來。金庸先生給書省兄贈言的原文是:“書省吾兄,讀書而能自省,作反思則精深矣!”我以為,用調整后的這句話形容我對書省先生的印象,應該是比較貼切的。
作為中國作家協會會員、全國百佳新聞工作者、高級編輯、原陜西省電視臺副臺長,出版了六七部著作、發表了一百多萬字作品的書省兄,無論事業與成就,聲名與影響,應該說都奮斗到了一定的高度。但從他的身上看不到一點兒張揚與自傲。他總是保持著那種平凡、平淡、平和的平民特色;總是保持著與人為善、為民分憂、謙遜低調的傳統美德。我在和書省閑聊中說到他的低調,他說那是表象,內心里還是很傲氣的,只是十多年前金庸先生一句“書省兄”,把他的傲氣全打沒了。那次會見,金庸聽旁人一說張臺長曾在西北大學教書,先生很是禮敬,這讓書省很吃驚,他說:“以查老之大名鼎鼎,對我輩凡夫俗子竟如此抬愛,真讓我如同重生。長輩大家竟以兄相敬,我這種凡人自當檢點平時行為,再也不敢孤傲了。唯存的一點傲骨,只是在偶一碰上沒了民族氣節,沒了國家情懷,沒了感恩良知,沒了忠孝愛心之徒時,還要挺立一陣的。”就這句話,使我對他有了更深的了解。
著名作家陳忠實曾在一篇專門寫到書省兄的文章中形容他:“面善入佛,慈顏善目,永遠的那一縷沉浸而又輕柔的微笑”。我以為然。就是在這輕柔的微笑下,有一顆真誠崇高的靈魂。從這個靈魂中迸發出來的文章,或雜文,或散文,無不透露出他對歷史、對現實、對人民、對讀者的真誠和真情。
我歷來認為,一個真正的知識分子,當屬人文合一,勇于擔當,具有社會良知和人文情懷的人。在與書省兄的交往和對他著作的拜讀中,我深切地感受到了這一點。書省先生從小生長在農村,他干過農活吃過苦,又在縣城鄉鎮工作了十多年的時間,很清楚農民的處境和訴求,對生活在社會底層的人民尤其是農民有著深刻的了解。他將這種了解本能地內化為社會良知和自覺的社會擔當。他深悉孔夫子所說的“士志于道”以及孟子所云的“民樂之樂者,民亦樂其樂也,憂民之憂也,民亦憂其憂也”的現代意義。因而,在他的實際工作或自己的文章里,都會體現出悲天憫人、匡世扶時的人文情懷。舉凡工作與作文,他都會從超越個體甚或超越民族的角度去理解人的生命尊嚴和價值意義。
書省說他一生酷愛文學,但偏偏社會卻選擇他從事了大半生新聞事業,他把自己對農民和農村的了解,全付諸于他對國家和民族的擔當,他在擔任陜西省電視臺領導期間,經常對年輕的記者強調:中國是一個農業大國,陜西是個農業大省,又是中華幾千年農耕文明的發祥地和根據地,作為一個記者,首要的任務就是懂得農民,到農村采訪,就是要把農民的生存現狀以及所思所想帶回來。在他的培養下,年輕記者的思想道德素養和專業文化素質不斷地提升。前些年在任時,他撰寫了《新聞規行矩步與隨“新”所欲》一書,此書灌注了他從事新聞工作幾十年的思考精髓,包含著豐富的人文和專業內涵,它的出版影響了一大批新聞領域的同行,至今仍被一些年輕的新聞工作者所稱道。
作為一位雜文和散文作家,書省兄在觀察、評價、解剖、分析、批判社會與歷史問題時,從不人云亦云,從不跟風標新。他有他的社會觀與歷史觀。他反對用今天的社會和歷史觀念去否定昨天的社會與歷史。他認為評價任何一個歷史事件和歷史人物,都應該將歷史事件與歷史人物還原到原來的歷史背景中,并在那個特定的歷史背景中,對歷史事件與歷史人物進行客觀、公正、全面、準確的分析與定位。他認為離開了這一基本點,就離開了評價任何歷史事件與歷史人物的前提,就得不出能夠經受住歷史檢驗的正確結論。但同時,他又堅持與時俱進,具有博大的理解與包容胸懷。他認為,在這個飛速發展的多元時代,思想的多元化是這個時代的必然特征,任何思想都應該在碰撞中去顯示它的價值。至于那些毫無價值與意義的膚淺之論,不用說,便會自生自滅,隨風而逝。
現實中的書省先生,是一位手不釋卷,常于自省,不斷反思,勤奮寫作的人。以書省之忙碌,尚能寫出那么多文章,真讓我們對他的博學勤奮欽敬至極。這是實話。否則,他就不可能將自己鍛造成一位成就卓然的優秀寫手,也不可能將自己修煉成心系天下的一位勇士。大抵如此,賈平凹在給他的這位老同學的贈言中這樣寫道:“仰觀象于玄表,俯察式于群形”。言簡意賅,誠哉,斯言!(《三秦雜文》2013年總第7期)